大将军府。
“你是说,二皇子府上住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姑娘是吗?二皇子还对她很好?无微不至?”一个穿着绿色宫裙的十六七岁女子冷着一张俏脸,满是怒气。
“小,小姐,”丫鬟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声音恐惧的发抖,“二皇子府上的丫鬟出来买菜的时候,奴婢……奴婢听她们说的……”
“那也就是说的是真的了?”女子轻笑一声,神情却有些狰狞,“真是好大的胆子,不知道二皇子是我的吗?我与二皇子的事,可是皇上皇后都同意了的。我倒要看看,是谁敢趁着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勾了二皇子去!”
“红英,你说说,”女子俯下身,轻轻抚着丫鬟的头发,声音温柔,“你家小姐美吗?”
名唤红英的丫鬟全身发着抖,声音里也满是恐惧,“美,小姐最美。”
“那你说小姐这么美,为何他还要去找别人呐,有我不好吗?你说啊!”女子狠狠地抓住红英的头发,将红英的脸拉到自己面前,神情狰狞的可怕,“你说说看呐,说啊!”
“小姐,小姐!您放过奴婢吧,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啊!求求您不要再打了啊!奴婢,奴婢,求您啊!”
不知何时,女子从自己腰间拿下了一直别着的不符合这一身宫装的火红色鞭子,狠狠的抽打在红英身上,发泄着自身的怒气,边上站着服侍的丫鬟看都不敢看这样的情景,眼睛正视着前方,身体却不可抑制的微抖。
“我就不信了,她会比我好!他为何从来不对我有好脸色,明明我对他那么有用,你说啊!”红英身上鞭痕交错,整个人接近昏迷,嘴里还不停的喃喃着,“是啊,小,小姐,你那么,那么好!”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终于慢慢停了下来,重重呼出一口气,又慢慢变得温柔起来,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丫鬟,“来人,把红英抬下去,请个大夫看看,也别说小姐我不心疼下人。”
一个丫鬟走出来,行了个礼,出去去喊小厮过来。
女子又唤来其他的丫鬟,“来,帮我梳洗打扮,我倒要去会会那位姑娘!”女子扫视了一眼面前恐惧的丫鬟们,轻笑一声,坐在铜镜前梳洗起来。
流玉嫣坐在亭子里,看着湖里不知冷还游的欢快的锦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个稍大些的丫鬟捧着个托盘过来,上面放着些碎馒头,来到流玉嫣身边,轻柔的说道:“小姐,鱼食来了您可要喂喂?”丫鬟至今还没忘了,她家殿下听说小姐今早出了房门时的喜悦,若不是当时王侍郎来了,恐怕殿下早就过来黏着小姐了,想到这里,丫鬟不由得轻笑出声。
“悠然,你在笑些什么?”流玉嫣有些疑惑,这个丫鬟不是说是二皇子府上最知礼的吗?能让她开怀在主子面前不知分寸的一定不是什么小事。
悠然轻笑着说:“奴婢是在笑二皇子殿下,本来殿下要过来陪着小姐,只不过来了个没眼色的,您可没看见,当时殿下的脸色可黑了!”
流玉嫣想到当时的样子也忍不住有了些笑意,这么多天的接触下来,她早已了解到若思岚是个怎样的人,一点也没有外界传言的冷酷无情,对着她还常常是低声下气的,流玉嫣心想,或许这也是他故意演给她看的也说不定;她并不相信,一个在皇室这样的大染缸里长大的人会有多纯良,只是他为了她愿意演出一个情深意重的人,这一点也足够叫她感动了。
想到这里,流玉嫣开口问悠然,“那他在哪呢?还在忙吗?”
悠然夸张的睁大了眼,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天哪,小姐你居然问起了殿下,殿下一定会高兴死的!小姐,殿下现在在接见客人,一会就过来陪着您了!”
“哟,我倒是不知道,悠然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小姐?”
一道讥讽的女声在亭外响起,流玉嫣抬眼看去,一个穿着红色宫装的丽人就站在那里,艳丽的脸蛋,浑身透着侵略的美感。
悠然皱了皱眉,谁放她进来的?不过当下还是不敢怠慢,立即走到她身边行礼,“周小姐,不知您何时回的京城?殿下倒是没和奴婢说起呢!”
“我再不回来,殿下都快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狐媚子把魂给勾走了。”周婉言轻笑一声,话语里满是讽刺,“悠然,你说是不是?”
悠然转头看了看流玉嫣,看见对方并无什么反应,松了一口气,这才回她的话,“周小姐说笑了,您回到京城,想来殿下也是十分高兴的,就不知道您来了,可否见过殿下呢?”
“若见了他,我还有机会见到这位姑娘吗?”周婉言并不理会悠然的示好,越过她走进亭子里,来到一直没说话的流玉嫣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依我看来,也不怎样嘛!”
流玉嫣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看到对面的人没有理她的话,周婉言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但很快就消失不见,面上还是一派笑意,“这位姐姐,小妹周婉言,仰慕二皇子甚久,还想请姐姐指点一下,你是如何勾引到二皇子的啊,说说看嘛,别这么小气啊!”
“这位小姐,”流玉嫣开口了,声音冷淡,“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但是我与二皇子什么关系也没有。我已经成了亲,有了夫君,你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心上人,流玉嫣的眼里满是温柔。
岂料周婉言听了她的话之后却无一点松气的感觉,反而更加的嫉妒,二皇子怎么会对一个已经嫁人的女子如此执着,难不成她就有这么好吗?而流玉嫣面上的一抹羞意更是刺痛了周婉言的眼,很幸福是吧?她定要叫她毁去幸福不可!
悠然看着周婉言的神情,心里有些担忧,这位主可不是好惹的,小姐的存在本就已经让她不爽了,小姐如今还这种态度,连忙偷偷喊来一旁伺候的小厮,嘱咐他去找若思岚,小姐可是殿下现下看的最重要的人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恐怕他们谁都承担不起殿下的怒火。
“是吗?原来姐姐已经成亲了啊,那么还是要请姐姐传授一点御夫之道给妹妹,”周婉言放柔了态度,“不然妹妹还不知以后如何陪伴二皇子殿下呢!若惹了他不高兴就不好了。”
流玉嫣有些为难,她和雁非逝成亲不久,他就离开了江南来了京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见他了,对于周婉言的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说“其实我与夫君间的相处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我想小姐您这么爱殿下,他一定会被您感动的,您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周婉言心里却不以为意,敷衍着说道:“那就谢谢姐姐吉言了。”
流玉嫣见她这幅样子,也不欲与她多说什么,转过头看起湖里的锦鲤来。周婉言眼珠转了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问她:“姐姐在这里多久了啊,你的夫君怎么不来接你呢?”
流玉嫣心里有些怅然,正想说话,却被另一人抢了先,“来不来接她,是本皇子说了算,这又关你什么事!”
几人抬头望去,若思岚正带着几个人,从不远处走来。他来到流玉嫣身边,温柔的问她:“可有出了什么事?”流玉嫣摇头,只是看向周婉言。
若思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皱着眉,声音冷淡,“你来这里做什么,谁放你进来的?”
周婉言原本看到他先走向流玉嫣,心里就嫉妒的紧,如今见他这样子对待他,心里的不服更甚,“怎么?你在府里藏了人,我还就不能知道了?”
若思岚搂着流玉嫣,坐在她身边,“本皇子不知道这关你什么事?”
“呵,关我什么事?”周婉言嘲讽,神情里难掩淡淡的哀伤,“不知道殿下可是忘记,在我离开京城之前,您跟我说过什么?”
流玉嫣看着她有些失神,她一定是爱极了思岚的吧。若思岚皱眉,“本皇子已经忘了,你又何必再说?”
“男子的心意本就多变,这我早就知道了,”周婉言看着那个曾对着她海誓山盟,现在却是在别人身边温柔至极的男人,“姐姐,但愿你今后不要步上我的后尘。”
若思岚抢在流玉嫣前面说:“嫣儿跟你怎会一样?你乱说什么!”
周婉言听到他喊“嫣儿”,心下有个猜测,却仍是不敢置信,“你说,你说她是谁!”
“嫣儿,你在外面这么久也累了,让悠然陪你回去休息好不好?”若思岚没理周婉言的话,对着流玉嫣温柔的说道,又唤来悠然扶着流玉嫣回去,直到她们走远后,这才正视面前失魂落魄的周婉言,“我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但是今日你见到的,听到的,不准再有其他人知道,你不考虑自己,也得为你父亲周将军想想。”说着不再管她,自顾自的循着流玉嫣的脚步走了。
周婉言却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当年那个唯一引得若思岚发疯的女子,就叫做流玉嫣,嫣儿?会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