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普通小工出身的胡夹,和大多数的离星青少年一样,不会特殊的技能,因此辗转阿兹区许多商户,一直没有找到固定的雇主。三个月前被某条街上萧条的店家赶出店门,那之后他试了许多铺面也都没有成功,他想着可能是自己之前找工作的好运气用完了,本来像他这样没有一技傍身,又没什么体力的工人,一般也只是做流民的命。预见到以后自己花光所有积蓄,成为街面上流民,每月在联盟救济所,领取给养的惨状,他也就一狠心就穿着自己的牛仔布工装,进了以往雇主口里吃人不吐骨头的矿场准备混口饭吃。
那次他逐家店面都会进去问问,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曾经的好运气再次出现。
进了矿场,看到对着街的两条店面,他决定从左边开始试。第一家店面看着便富丽堂皇,而且根本不知道是卖什么的,看着铺出店门的红色天鹅绒地毯。他捏了捏裤腿,还是转头走了,直接走进第二家。
走进店面,胡夹才注意到这是一家珠宝店,在之前的刺激下,他毅然走进来却没有看店铺是做什么经营的。放眼看去是藏绿色作底的精工编制地毯,琳琅的摆满了各式珠宝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中年胖子。不知道是没有发现他进来了还是并不在意,胖子并没有抬头。胡夹正了正衣领,向店铺看起来的所有者走去。
“请问你们这儿招工吗?”胡夹,看着店铺主人,尽量鼓起勇气问道。
“你之前做过什么呢?“与分外和善声音一样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店主分外和善的笑容。胡夹的紧张消散了很多,表现欲却涌上来。
“最初在一家制革店做过两年学徒,然后又去了联盟路桥局当了两个星期临时工,不过身体不好,也就没能坚持下来成正式工。”说到这里,胡夹有些不好意思。
店主却笑着点头“恩,路桥局是工作量太大了。”
点点头,胡夹接着说,开始是说自己在路桥局的表现,讲着讲着就不知话题到了那个方向,好像这个认真看着他,不断点头的胖店主有什么奇妙的魔力。说到最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泪水已经流到下巴了。胡夹很羞愤,羞愤于在陌生人面前哭了,愤于自己的不知所谓估计已经毁了这次面试了,难得店主人这么好。他低下头,抬起袖子,用干净的一角擦了擦脸,就转身准备出去了。
“恩,你很好,你想今天就会开始工作还是明天来?最好是今天,我明天不在这里。”最后一句话仿佛是自言自语,声音来自身后的那个中年男人。胡夹过于急促的转过头,定定的看着店主,他的眼睛还是湿润的,脸上的红潮还没有退却。
店主看着他的样子,大笑着说道:“是真的,进来我来教你点儿什么,今天晚上回去,你就得把我教的学会,不然明天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可是会被赶走的。”胡夹注意到,中年胖子说这话时,分外认真,眼神却带着些躲闪。看来不是真的店主,不过大叔这么好,我也不能让他为难。胡夹暗下决心,那天晚上,他几乎把中年胖子说的每一句话几乎都背下来了。
第二天准时来到店铺门口的胡夹果然没有看到昨天和蔼的大叔,他埋着头,握着拳头快步走进店铺,准备接受考验,入眼看到的却是一个女子。女子背这身,在打理着柜台,着粉色裙装,身材纤细,体格娇小,背影也分外美。“请问您需要点儿什么呢,可以告诉我,我来帮您再做介绍吗?”女子很快感觉到胡夹的存在,缓缓转身,仪态美好,和气的问道,完全没有在意胡夹的穿着。胡夹有些怔,女子虽不是如街上的歌星海报里的女子那样美貌惊人,却也是上上之姿,平时哪有机会看到,加上现在温和的表情,在粉色裙装的映衬下,生生的如同小小桃花精。对,就是桃花精,在这里的自然博物馆看过桃花图鉴的胡夹认真的这么认为。
见没有回答,女子仿佛想起了什么,试探性的问道:“你是,昨天的坐在这儿的,请来的?”胡夹,回过神来,重重的点头,又添加道:“是我昨天应聘通过,他说让我今天来工作的。”女子听罢胡夹的回答,不知为何扶额,一脸无奈的样子,“好吧,你先去后仓理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前台问我。”女子说道。胡夹想起昨天的胖大叔教过这个,就安静走进被青色珠帘掩住的后仓,开始一天的工作。
那之后,胡夹开始知道,胖大叔确实是哪个店主,却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怕哪个娇小的女孩子,他现在知道了,女孩子叫昆玉奴,店主的名字却还不知道。玉奴虽然其平易近人,甚至有些话唠,却也绝少谈起店主的事儿,但是看两人平时相处也没有什么问题,不像有什么矛盾的样子。只是店主比较懒惰,很少来店里就对了,对,懒惰,玉奴就是这么形容的。
胡夹对这份工作非常满意,他发现自己对于珠宝鉴定意外的有天赋,现在,正在玉奴的帮助下,准备考一级鉴定师证。这之后肯定不会有当流民的危险了,何况奇奇怪怪的店主和玉奴也表现的很接纳他的样子,玉奴还说过什么,自己是店主找来的人中最靠谱的一个了。
这天,胡夹看到店主早早地就来到店子里,内心惊讶于这反常的行为背后难道有什么大买卖,他认真的注意着店主的言行,神态,却没发现什么不同。店主迈着往常般悠闲地步子,溜达到后堂,悠然的泡了壶新树猴魁,摆下茶具,细细分茶,便在后堂天井的杏树下饮了一个小时,间或还看看手上的古书,甩手掌柜的样子如此鲜活,有的时候周末都想感叹,自己那天是运气如何好才能碰到店主坐在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