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杯酒相逢
对着镜子照了一遍又一遍。衣服挑选得扔的一床上都是，用发腊将后脑勺头发抹得更加干净光亮，怕多出一根头发，乱了齐刷刷地前额发，后面的一枚银针让发髻有了生色的地方。那种新发式阿芸从越南学过来的。
阿芸说我穿上旗袍会是绵上添花的。换上旗袍，脱下，又穿上。最后出门的仍是一件细腰肥臀的西洋裙。白色的，带有金色的圆片。纯洁而又高贵。
阿芸原本穿的是黑色的披披挂挂的有着西域风格的晚礼服。出门后，她穿的是谈乳黄色的滚边，滴水葫芦领的半袖旗袍。
“女人最大的聪明和愚蠢就是看她会不会穿上最美的衣裳，参加最重要的晚会。”阿芸很是得意。
“也许我们只是别人风景而已。”
“你不认为那样很幸福吗？”女人一旦说起衣裳的情结，总是没由来的欢喜的。
我以为我与阿芸这样心仪的妆扮，定是参加一个盛大的晚会。其实不过是二十多人的小型酒会。大都是酒足饭饱。所以喝酒只是非常不错的借口。特别开心又认识一个个达官贵人。男人认识几个漂亮的女人也算是一种梦想的艳遇吧。
其实我不喜欢喝洋酒。我很喜欢喝清淡的茶，却端起了白葡萄酒。不为别的，只是看见那个穿着白西服的男人也端起了白葡萄酒。
他点着头，我莞尔一笑。他端着酒杯轻盈地走过来了。
两个眼神交会，我们俩的酒杯很轻地碰出好听的声音。咽下去一口，望着他笑。
“贵小姐，好像在那个咖啡屋见过。”
“不，我曾是你的病人。你真的很细心。”
“噢，想起来的，你是不是发烧了。我开点药你就好了。”彼此都在制造开心的谎言。只不过是拉近一点距离。
“是呀，我名字，你可能忘了。”
“我叫段敏。叫我段医生就好了。”端着酒杯，不知觉中走到了窗边。
“这边风景特好。”
“这边的空气特清新。”说这样的话让思绪风舞，我不知要做什么，才能取得他的信任。
起先用眼神挑逗他的注意，最后竟不敢直视他了，他是个多情的男人。
怕自己过于开放，吓跑了他。怕自己过于拘束，吓退了他。其实一个漂亮女人想赢得一个最想男人的喜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曾经就是想学医的。可是我以怕我上手术台的。当真正真正地想当一名医生时，一切都由不了我。”眼泪闪着泪花回望了他一下。
他端着酒杯，微微一怔。
“可是为什么不呢？”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似探究也似在关心。
“因为爸爸妈妈得了病先后都离开了。在很短的时间内。如果我学医是不是会早点发觉他们的病情呢？”
“噢，真的对不起，没有想到你的爸爸妈妈会这样的。其实不要悲伤，原上帝保佑他们。”他的声音很真挚。很温情。
他递过一块方格的手帕。我接过，碰到他的手。他的手宽厚，温热。而我的手却有点冰凉。那是因为他穿一厚厚的西装，而我则穿的是单薄的裙子。
“不要再伤心了，好不好？”
我带着眼泪回望了他一下，很灿烂地一笑。
他示意我走向酒柜。因为我们俩酒杯已空空了。
美国乡村乐音响了。段敏似乎沉醉了。我感觉他是个多情男人。
“我在美国时，一个人悲伤时，就听听美国乡村的音乐。”
“轻柔，低缓，激荡人心。”
有很多不相识的男人和女人则跳起了舞。没有过多讲究舞步，只是随着音乐依偎着。轻声地呢喃着。
“你怎么也会来参加这个相亲聚会的？”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我大惊失色地跳将起来。
“不会吧。我只是同朋友来的。我不是来相亲的。怎么可能是这样子的呢？”我说着我很讨厌地看了一眼阿芸。这个女人真的是要造反了。
我将酒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
“抱歉，我以为只是一个酒会而已。”对段敏点了点头，示意我走了，我才不会参加这样一个无聊透顶的酒会。我不是那种要参加相亲酒会的女人。那是对我绝对的侮辱。
我除了同他告白，我不想同阿芸告别。
他紧跟在我的身后。“你为什么那么生气呢。其实老天让我们认识不是很好吗？”
我惊诧回过头，看到他的一双渴望的眼。
“也许是老天的安排。”我笑了，我知道我笑得很迷人。象个卡门。
“可不可以让我采访你呢？”我特有礼貌地问。
“我们可以聊天，是绝不接受访谈的。”他满脸的尴尬。
“为什么呢？你很介意宣传吗？一点脸面也不给。”
“我对外是称医生，其实我现在更多的从事药品的研究开发。现在药品真的很缺乏。”
我知道他撤谎了。仍然不忘听了他的每一句，很挑逗的一笑。
男人给女人最亲的距离，不是相拥，而是他给你的信任和他的机密。我没有耐心去不断地与他调情。而要在最快的时间知道我想知道的东西。我才发觉从事这样一个职业，充满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惊险和刺激。当然时不时总有绝望，和绝处逢生的喜悦。
走在街上，时不时对对男女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的。
“我觉得老天真的有眼，可是老天又没有眼。”
“说起话来，总有一股凉凉的味道。怎么了你？”他的话语好像与我恋爱一般。
“因为我要去美国，我想在美学医的。这样的话，我们可是同行的。”仰望着天空，充满着怀想。
“可是，那里的人很平安。这里才最需要医生的。”
“没有办法，这里学不到真东西，每一个人都很保守的。而且整个医疗设施太落后了。”
“我那里需要助手，你去不去？”他的话，让我张大嘴，看来，一个男人遇上自己喜欢的女人是根本没有防备的。这么快，他就进入我想要的状态。
“不，我去美国，以后再那里等你，好不好。”
“如果我说我不要你去呢。”他的话语有着让我喜欢的霸道。
“我会在美国等你的。一直等下去，等到战争结束。”
“你在我面前不要说去美国，我可以帮你找最好的教授。”
那晚去他的工作室。那晚我知道我不能给他半点缠绵的可能。否则他除了说爱，就没有别的可说的。
我们不停地说他的工作，他的工作时间。他是毫无防备。是的，他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工作蕴藏我们需要的价值。也许对别人，他是沉默不语的。偏偏遇上一个命定的人。（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