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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4：老老的
作者：小埃(QQ:772517885)
大碾场的角落里，山楂树光秃秃的盘虬生长，凛东的风吹淡了墨青色，树皮显出褐红，一种渗入鼻息的苍桑感。
原来…都已苍老。
十八摄氏度愈减，寒冷每每包裹住这个村落的时候，似乎它从来没有过挣扎，烟囱上的天空透澈，它惯于缄默，纷扰不侵。
我想，这便是爸爸不愿卖掉这儿的房子的理由。
我还不足以用相对高的角度来俯视这里的一切。鸽群飞过，风哨吐露的语言讲给老一辈务实的人听。他们结满老茧的手摩挲着故乡的斑驳痕迹，有种感情及混浊的老泪，已然润泽不了日渐干涸乡情。
同姓的伯伯在火炉旁洋洋自得的讲着祖辈的曾经，古老岁月投影在现代尽是无从感知的郁结情怀。它离我那么近，是一脉澎湃不息的炽热。可它又离我那么远，冲不破时间和空间的阻隔。
我所能保留的对故乡最真挚的情感，仅仅是山楂的味道和儿时玩乐的一段土墙。不似那般厚重。
伯伯家的二胡有些年岁了。胡弓的一端磨得锃亮。
他会拉很多不知名的曲子，声音圆润多变。到我手里却沙哑刺耳。
有些懊恼。
实在没有什么好去处。花大把时间蹲在院子里晒太阳。
自从爸妈回到这里后每天都有乡亲来访，送来酸菜、土豆和鸡。我从他们的表情里找不到一丝虚假矫情。只是静静的蹲着看来往的人。有些抱过我哄过我的姨姨婶婶早已皱纹满布。
会感到无力。
我本来就是个很懒很懒的人。同龄人都不知去向。抱怨好闷啊。便急切的想要逃离。
挑街上人少的时间出去走走。小巷里散步的鸡和小狗都不让路，我面对这些动物都悻悻的。
我跳的过泥坎却跳不过好几年空白的时间。在我很小的时候，不怕脏不怕土坦然拥抱过这片土地，我会想要把它的一切都归为己有，一块一块扩展疆域毫不畏惧的说、我的。
而如今，除了陌生，还有越来越陌生。
不可避免的在每个假期都变的自闭。唯独喜欢村外大坝的冰面和背阴面累月不融的积雪。
红嘴鸭高高的飞，回旋在坝沟上空彼此追逐。这种黑色的鸟远离人群，轻逸的羽翅划破长空，虽不似雄鹰，却也算是这里飞的最高的鸟。
那些影子投在洁白的雪和冰面上，眼睛在这样黑白对比强烈的情况下，捕捉不到任何一个清晰的镜头。
夜总来得特别快，星星很低，一颗颗沉淀着，周围的所有事物都清晰可辨，并不是凭借浮华的霓彩，月光纯净清冷，将事物装点的如此玲珑。
那样的夜，梦里有孩童银碎的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