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儿，朕一出生便已是皇帝，一出生，便是，朕真的，好累，你知道么……”莫砚此时说话已是喃喃地低语，不停地重复着说过的话，我想他一定是困了。可是无论是他的梦呓还是他的随口一言，他说的每一句，我仍然是认真地听着。或多或少的给着他回应。
他说，“朕好累。”
我说，“我知道。莫砚很累。”
“好累。兴许，朕的性情根本就不适合做一个掌管天下的皇帝吧。好累好累……”莫砚地声音越来越模糊了，开始语无伦次。
“没关系，情儿陪着你。”
“朕只想，做一只小鱼，游弋在深深的水里，慢慢地游着，无忧无虑，不会杀人，不会担心被人夺位，无忧无虑啊……无忧无虑……”莫砚，其实只想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鱼么？
我仍轻轻拍着他的背，才知道什么叫还未言语，泪却先流。我是这样的费尽心机才来到他的身边，而他却是向往着我的世界。我紧紧地抱着他，看着此刻的他，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无助，那么的，让我心疼。
他睡了么……他的呢喃都已经没有了，传来匀称的呼吸。我还是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眼泪，一行一行，犹如流水一样，止也止不住。莫砚，请不要这样悲伤。好不好？
一夜，眼泪都是这样不停地流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渐渐睡去……
第二日，眼睛肿痛得睁都睁不开，摸摸身边，已是空空如也。莫砚，不在了么？我猛然清醒，直直的坐起。
“娘娘，您睡得可好？”旋儿模模糊糊的影子出现在我床边，我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努力地去看清她。想微微一笑，发现脸竟是失去知觉般地僵硬。昨夜哭得太厉害了吧。
“娘娘，皇上已经走了。不过去早朝前特地交代奴婢们不要吵醒娘娘，让您好好睡着。你要是不舒服，还是再睡一下吧。”旋儿拿来一块洁白的毛巾，轻轻地放在我的眼睛上。眼角周围传来了丝丝凉意，舒服了一些。
我又躺回了床上，想开口，却因为脸太僵硬不得不算了。拍了拍旋儿的手，示意她我打算再休息一下。
旋儿似乎没有没意会到我的意思，继续地说道，“娘娘昨日是哭了么？眼睛肿得这么厉害。”
我不再有任何的反应，因为我已听不进任何的声音，满心都是昨日莫砚忧伤的话语。
一夜之间，宫廷间便开始流传。妍贵妃要失宠了，如今的晴妃娘娘亦如当日的媛贵妃一样，深得皇帝地宠爱。即便是犯了错，皇帝也不怪罪于她，依旧与她日日赏花，夜夜消遣。谣言，快速而夸张，烟雾般弥漫在整个皇宫大大小小的宫殿内……
旋儿倒是高兴得不得了，我微笑置之一旁。得宠便万人巴结说尽好话讨好，失宠便门厅罗雀处处遭人嘲讽。我想，我已看透了吧。不过，我倒是真想知道，妍贵妃与苓妃，将要如何。人人自危？抑或，变本加厉。诺雪事件，我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要让她们付出代价！谁叫她们如此待我，还叫我丑女人！
我，不是善良的世间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