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儿。”莫砚唤了我一声。
我回神，刚才看见的那一幕仿佛是在梦中。径直走过那幅画，我转头又看了一眼，那幅画的的确确存在着的。可是，如今的我甚至连那样平凡的面容也没有了，只剩下一脸的斑驳。
终于走到莫砚面前，我欠身行礼，“臣妾在！臣妾拜过皇上，皇上吉祥金安！”我将头低低地埋下，生怕莫砚会看见一丝我白纱下的面容，可是，就算我把头埋在了脚下，也改变不了我面目全非的事实。
莫砚发现了我如今的恭敬，叹了一口气。他并未让要求我抬起头来，只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情儿，朕都已经习惯了你直呼朕的名字。就好像寻常妻子唤自己的丈夫一样。其实，朕早就知道，你是与其他人不同的。你对朕的爱，是全心全意的。朕一直梦寐以求有这样一个女子。上天，终于把你送到我身边了。可是，情儿，你却骗了朕。你说过多少谎言，想必你应该不会忘记吧。”莫砚似乎有些哀伤，又有些无奈，也许他原本试图与我携手共度一身的时候，暮然回首，却发现我给他的全部都是谎言。多么的无力和失望啊。我都是知道的。
一时间，我无言以对。
“朕未册封皇后，你可知道为了什么？”他并没有等我回答，继续说着。“母后曾经对朕说过，朕是册封的皇后，一定是自己最爱的女子。因为朕是皇帝，因为朕最爱她，所以要给她至高无上的权利。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受到欺凌，才不会受到委屈，才不会受到伤害。朕是皇帝，看似至高无上，可是朕却不能只有自私的情爱，朕的爱，必须博大宽广。而朕最爱的那个女子，朕无力去保护她，那朕只能给予她这个了。这样她才能够自己保护自己。你说，朕虽是皇帝，却是全天下最失败的丈夫。”莫砚始终都没有看我，他修长的背影就那样对着我，显得那么的落寞与无奈。
“那您的皇后，一定是媛贵妃吧。”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脸上的伤疤因为嘴角上扬的关系撕扯般的疼痛，可是，再痛，却比不上我心中的痛，那样的痛，让我昏天暗地，接近晕眩。
莫砚依旧背对着我，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寝殿内显得无比的虚弱与飘渺，“朕想，朕这一生，皇后只有一个。她会头戴黄金凤簪，身穿三重绣金凤袍，入住凤迎殿。”
头戴，黄金凤簪。
今日，莫砚给我的意外，一件接着一件。
我的世界更加的昏天暗地，整个思绪都被他一句话打乱。这是在说明什么？我算是他的皇后人选之一么？我不敢相信，又不敢质疑，自言自语又不知道该如何答话，我语无伦次开口，“媛贵妃……她……你……这个……”
“媛儿，从小便入宫陪在母后身边，与朕亦是幼时的好友，如同你说的你与言君霂的友谊一般，你可信朕？”莫砚问完，不再说话，静静地等待我的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