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骑车来到食品店买了生日蛋糕和巧克力,又到百货商场买了一根拐杖和漂亮的布娃娃。
马顺看到从商店出来的石磊突然大声喊着:“石磊——”
石磊扶着自行车等着气喘吁吁的马顺:“什么事?急成这个样子?”
“你……你还问呢,咱们那批货被他们抢了一半去了,现在也不知道谁拿了咱们多少货,钱也收不上来。吓得李川和张亮压在车上不敢发货了。你快点去吧。
“他们?他们是谁?”石磊不解地问。
“就是那帮小贩儿。”
石磊听了马顺的话笑了:“这有什么难的,抢咱们的货说明咱们的货好,不愁卖。这样,你们三个先统计一下,现在有多少货?被抢了多少?按咱们的发价被抢的货是多少钱。然后就跟他们说谁拿了多少货你们心里一清二楚,就是想试试谁最守信用。不诚实的不强要,但是从今往后别想再进咱们的货,因为我们手里还有比这更抢手的货要发。这样我保你们一分不差地把钱要回来。”石磊自信地说。
“怎么?你不去吗?那可是几千块钱呢?我怕你不去我们镇不住他们。”
“今天我有事,你们去办吧,如果钱要不上来,我的那份不要了。我不会埋怨你们的。你去吧。”说完石磊骑车就要走。
“什么大事比这件事还重要?”马顺不解地追问。
“也算不上大事,但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石磊骑自行车走了。石磊来到干妈家,娟姐见石磊来了高兴地说:“就等你来了炒菜,真怕你不来呢。”
“怎么会呢?今天是干妈的生日,就是有天大的事我也要来。”
“啊,舅舅来了。”毛毛高兴地拍着手跳着说,“我说舅舅一定会来的,妈妈老说舅舅可能有重要的事来不了了。妈妈你看,还是我最了解舅舅。”毛毛的话逗得全家人都笑了。
石磊把东西放到屋里:“干妈,这是给您买的生日蛋糕和拐杖,这是给毛毛买的娃娃和巧克力。”
“小磊,你怎么又花这么多钱?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钱省着点儿花。到现在也不找媳妇。等找了媳妇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干妈看着东西心疼地说。
干妈的话不知怎么的忽然使石磊想起了王兰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石磊自嘲地摇头笑了笑。
“就是,上次你给毛毛买的巧克力到现在还没吃完呢。”娟姐嗔怪地说。
“一定是你又限制她吃了,是不是毛毛?”石磊抱起毛毛来问。
“是的。妈妈一天只允许我吃半块。”毛毛小声说。
“别听她乱说!”娟姐偷偷瞪了一眼毛毛,转身边去厨房边说:“你们待着,我去炒菜。”
石磊听了毛毛的话,又看见娟姐的眼神,心里很难过。他来到厨房:“娟姐,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带好多好吃的,为什么不给毛毛带?每天只给毛毛带半块巧克力,你让孩子怎么吃?还有,我给毛毛买的新衣服为什么不给孩子穿呢?”
听石磊带有埋怨的话娟姐心里也很难过:“我想她这两身衣服还能穿,你给她买的那身衣服等她演节目再穿。”
“毛毛演节目我会再给她买的。姐,一个人一生只有一个童年,别委屈了孩子。”石磊说到这儿,眼圈儿红了。
“石磊,我知道你疼我们。但我们也不能老让你花钱,你姐夫在边防当兵,挣的钱是有限的。我们厂每个月的工资能保证就不错了。再说孩子一天天大了,等你姐夫复员回来,这一室的房子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又想攒钱买套房子,不节省怎么行呢。”
“姐,让爸爸给你调动一下工作吧?工厂太苦了,工资又少。还有,我想办法把姐夫调到附近的部队,这样你们一家人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你看……”
“别、别,你千万可别这样干。要是让叔叔知道就麻烦了。你不是不知道叔叔的为人。再说,你姐夫也不会答应你这样干的。我的工作也不用调,我在单位干得挺好的。再说了,你不也是在工厂上班吗?”
“我就不一样了。一是我不缺钱花;再就是我从来也没想过靠爸爸调动工作。”
“我的想法还不是一样,我从来也没想过要靠叔叔办什么事。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那种利益关系的。”
“姐,这也正是我非常敬重你的地方。姐,钱你不要太省着了,房子将来我给你买。你的任务就是别委屈了干妈和孩子。”石磊真诚地说。
“别说傻话了,你上哪儿弄那么多钱去?”
“娟姐,这你别管。你和姐夫的钱就留着生活上用,别再省了。”
娟姐听了石磊的话有些紧张地:“石磊,你千万可别为了挣钱干违法的事啊!”
“姐,你看你说哪儿去了,我会那么傻吗?”石磊轻松地微笑着说。
“你别跟我故作轻松,如果你真是违法挣的钱,给我也不会要的。”娟姐认真起来。
“姐,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吗?”石磊有些委屈地说。
“我这不是怕吗?”娟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别怕,你弟弟不会干傻事的。”
“那我就放心了。快端菜吃饭了。”
“好的,吃饭了……”石磊端着菜喊着。
“啊,吃饭了……”毛毛也跟着欢呼着。
“干妈,您坐这儿。”石磊给干妈搬来椅子,扶干妈坐好。又把碗和筷子分别放在干妈、娟姐和毛毛面前。全家人都坐下,石磊先给干妈夹了一块肉:“干妈,这块肉挺烂的,给您吃。”
“小磊,你快自己吃,这鱼和肉是干妈做的,你不是最爱吃干妈做的鱼和肉、你娟姐炒的菜吗?”
“不错,干妈做的鱼肉,娟姐炒的菜,胜过任何一家大饭店的名厨师。”石磊由衷地说。
“其实,是你把感情放进了菜里,所以你才认为干妈和娟姐做的什么都好吃。”娟姐的话说得全家都笑了。
石磊笑着说:“我记得我妈跟我讲过,在我刚会说话的时候,妈妈从食堂打来饭菜喂我,我全吐出来,不停地说:‘臭、臭。’然后说:‘吃干妈肉、吃干妈肉。’”石磊的话说得干妈和娟姐都笑出了眼泪。
“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条件不好,每次妈做熟饭都是先让你吃,等你先吃完了才让我吃。或是你不爱吃的才让我吃吗?”娟姐笑着问。
“怎么不记得,想起来那时候我真是不懂事。”石磊内疚地说。
“那时候你还是个孩子嘛!”干妈说。
“我还记得我妈妈开始送我上幼儿园,我说什么也不去,只是哭着找干妈。妈妈没办法只好又把我送到干妈这儿来,爸爸知道了很生气,说干妈太溺爱我,会把我惯坏的。从那以后我上幼儿园就是再哭,妈妈也不心软了。”石磊饶有兴趣地回忆着。“你上幼儿园不到三天,你和你干妈就都上火发高烧。阿姨没办法,只好又把你送回来,你一来这个家,你和你干妈的病就全都好了。”娟姐回忆说。
“是的,我记得这样反复了有四五次,我才正式上的幼儿园的。”
“小磊,干妈有一件心事早就想跟你说,你已经不小了,该找个媳妇了,趁干妈身体还行,干妈想把你的孩子看大。”
“干妈,媳妇的事着不得急,这要看缘分。如果缘分真的来了,第一个条件就是她一定要像我一样爱您,否则再好我也不要。”
“净瞎说,只要你俩好,干妈就高兴。你要是早早地成个家,干妈还可以多活几年,省得整天惦记你。”干妈嗔怨地说。
毛毛轻轻在石磊耳边说:“舅舅,我想吃生日蛋糕。”
“你看,毛毛不说,舅舅倒忘了,来,咱们吃生日蛋糕,祝外婆生日快乐、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