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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可可鲁尔,云翳鸟与塔塔族长的病

小申赫听母亲诉说着“秘密”,她说她自己得了大病,必须回到族里才能医治。塔塔族长和长老们不愿收留他们,在父亲苦苦哀求塔塔族长同意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但条件是他们必须捉够十只大型的野**给族里。

小申赫相信了母亲的话,在这个世上他只信任父母,父母是不会说谎的。可这次母亲确实说了慌,而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

可可鲁尔是个迷人的地方,他遵从了人类的贪欲,令不劳而获的人们有了一个完美的归宿。可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在这份完美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有一种自上古年代流传下来的可以令人长生不死的巫术。这种巫术的修炼需要上古遗种云翳鸟的帮忙,可那云翳鸟极难得到,而且有两个怪癖。

其一,幼年的云翳鸟在正常的喂养之余必须吸食人类的欲望才可长大,这一过程大概需要二十年,而成年后的云翳鸟就不再需要人类的欲望;

其二,年幼的云翳鸟属水,普通丛林即可喂养,而成年后的云翳鸟火性上溢,必须每日饮进大量甘露才可压制住心火。

在土戚国有一国师,年轻时因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一只幼年的云翳鸟。他素闻此鸟可有永葆青春之效,便查访了书卷,终于得到了修炼的法术。于是,就在密林环绕的可可鲁尔饲喂起这只云翳鸟。养了半年之后,他发现云翳鸟的体型跟以前没有发生变化,而且对他的修炼来说也起不到任何辅助的功效。他再次遍查古籍才知道,幼年的云翳鸟需要以大量的人类欲望作为喂养的辅食。

于是,他思索了百日,终于想出一个可以获取大量人类欲望的方法。那方法就如小申赫从小见到的那样,国师自上游抛下吃不完的食物,吸引了许多渴求不劳而获的人前来。如此一来我,可可鲁尔就变成了一个贪欲弥漫之地。

小申赫的父母也是因为贪图不劳而获留在的可可鲁尔,但他们不知道这背后的秘密。当那个陌生人来到可可鲁尔,并与他们夫妻认识之后,才把永葆青春的巫术和云翳鸟的事告诉了他们。

他们听后颇为震惊,原来这十几年间,他们竟像家禽家畜一般,被人喂养着,被人利用着。他们感觉自己变得相当渺小,渺小地就像两只蚂蚁。可再一想土戚国的国师养云翳鸟的事这个陌生人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于是,就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陌生人沉默了许久,才说:“其实,我就是土戚国的国师!”

此话一出,小申赫的父母面面相觑,他们完全被这个陌生人搞糊涂了。既然他是国师,又怎么会把这些秘密告诉他们夫妻二人?夫妻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陌生人长叹了口气,说:“其实,我跟你们一样,也是云翳鸟的受害者。云翳鸟可以帮助喂养它的人永葆青春不假,但它同样需要人类的欲望作为辅食,尤其是饲养它的人的欲望,而且随着云翳鸟的长大,对饲养者的欲望的需求就越大。久而久之,饲养者可得青春永驻,长生不死,但身体里的欲望也被掏空,变成了一个没有了喜怒哀乐的行尸走肉。我如今已有些万念俱灰,欲望不足,控制不云翳鸟了,如果不及时喂它所需的食物和我心里的欲望的话,我的容颜会立即衰老,生命也将终结,除非我能找到愿意代我养云翳鸟的人,可谁又会像我这么傻呢?”

小申赫的父母听后,依然半信半疑,但随即又笑着他们自我安慰说:“既然云翳鸟需要欲望,我们需要食物,如此互惠互利的事再好也没有了。至于你所说的变成行尸走肉,是你自己的事,我们何必要离开呢?”

但陌生人可不像他们那样乐观,不像他们那样自欺欺人。他一句话引起了夫妻俩的深思。陌生人说:“没错,这的确像是一个互惠互利的大好事,可你们想过云翳鸟成年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到时候,云翳鸟不再需要人类的欲望,可可鲁尔也就不再会有食物,到时候你们怎么办?或许你们可以重操旧业,以捕猎为生,可小申赫怎么办?那只云翳鸟最多还有半年的时间就会诞下幼崽,也就是步入成年。到时候河里不仅不会再飘来食物,而且随着云翳鸟水性到火性的转变,它需要大量的水,可可鲁尔的所有河流加起来都不够它喝的,到时候,河流会干涸,树木会枯死,整个可可鲁尔将变成一片荒漠。”

陌生人的话太过危言耸听,夫妻俩心里已经有所触动,但他们强迫自己不要相信陌生人说的话是事实。他们在心里自我安慰,从头推翻了陌生人的说法:哪有什么巫术,哪有什么云翳鸟,都是你个陌生人瞎编造出来的,我们不信,坚决不信。

陌生人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们会这样,于是他带着小申赫的父母悄悄地走进了可可鲁尔背后的山上,这里是整个可可鲁尔的禁地,从前私自闯入的人都是有去无回。但陌生人让小申赫的父母不要害怕,他很清楚山里的机关布置,只要跟着他走,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小申赫的父母胆战心惊地走在上山的路上,一开始并没有绝对有什么不对,可到后来,一座隐秘的宫殿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着实令他们吃了一惊。

他们跟随陌生人来到宫殿外,顺着通风口向内看,果然发现了一只磨盘大小,羽翼丰满色彩缤纷的鸟。

陌生人指着那只鸟说:“那就是云翳鸟,它的体型正逐渐变大,过不了几天就会产下幼崽,到时候可可鲁尔一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每三天会来一次,从云翳鸟身上获取修炼的能量,同时给它喂食。”

陌生人指着宫殿角落里的一张石桌说:“那里就是我修炼的地方,在石桌里有修炼的古籍,它们现在对我来说就是魔鬼,十足的魔鬼。以前我都会兴奋地来,兴奋地去,如今的我是胆战心惊地来,颤颤巍巍地走。”

从山上回来后小申赫的父母陷入沉思,他们不知道该去该留,已经十几年不曾在外面生活过,会不会不适应外面的日子?会不会变得连弓箭都拉不开?可留下来又会面临怎样的后果?可可鲁尔的一切都会消失,天堂变成地狱,而他们会因为贪婪而变成地狱里的牺牲品。

他们必须下定决心,在云翳鸟产下幼崽之前离开这里!可他们离开后能去哪呢?继续过着四处漂泊居无定所的日子?不行,他们不能这样做,以前毅然决定离开乌支乌塔族的领地是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来去自如,完全可以照顾了彼此。可如今,他们打猎的本事荒废了太久,小申赫又只有十岁,漂泊无依的日子注定要离他们远去了。

夫妻俩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天,最后终于做出了那个大胆的决定,带小申赫回乌支乌塔族,求塔塔族长收留他们。可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塔塔族长怎么可能轻易收留他们两个所谓的“叛徒”呢?可他们已经别无选择,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们回到了丛林,回到了树屋。

在塔塔族长的树屋里,他们遭到了塔塔族长和长老们的一致拒绝,好在老天帮忙,下起了大雨,大雨一连下了三天,在这三天里,他们从以前关系很好的族人那里听到了一件令他们夫妻欣喜若狂的事——塔塔族长虽然还很年轻,但却得了一种怪病,他的容颜衰老的程度要比同龄人快得多,有时几乎过一天就像老了一年似的。照这样下去,不出半年,塔塔族长就会老到走不动的地步,也就离死不远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小申赫的父母突然笑了。族人们以为他们是记恨塔塔族长才会这样,可族人们又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恰恰就能让他们留在族里的愿望得以实现。

所以,等雨停了之后,塔塔族长把他们叫到树屋里,告诉他们必须得离开的时候,小申赫的父亲偷偷地告诉了塔塔族长云翳鸟的秘密。塔塔族长听后很是高兴,所以跟小申赫的父亲做了交易:小申赫的父母去土戚国师那里要来云翳鸟给塔塔族长治病,而塔塔族长必须说服族人们收留下他们一家三口。

这是一项相当不错的交易。交易一经商定,小申赫的父母就把小申赫留在了族里,他们二人立即出发去了可可鲁尔。他们本以为到了那里找到那个国师,跟他说明情况,国师欣喜地接受他们接走云翳鸟的要求,然后他们带着云翳鸟和古籍回到族里,取得留下来的权利。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等他们回到可可鲁尔的时候,只见原来的居民一个个地蹲在角落里打着寒颤,再走进一看那条河,河水已经干枯,周围的树木提前进入了秋天,落叶在寒风中簌簌落下。

小申赫的父亲心想,一定是云翳鸟生下了幼崽,需要大量水分才会把可可鲁尔的水吸干的。但转念一想又不对,即使成年的云翳鸟需要水分,但也不可能一次需要这么多。

小申赫的父母心中都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沿着上次国师带他们上山的路来到了那座宫殿,只见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宫殿在大火中剧烈地燃烧了起来。

就在这时,那个陌生人从宫殿里跑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大喊道:“我不愿做行尸走肉,我要把这一切烧毁,不让它再祸害人间。”

原来可可鲁尔的剧变是因为国师要烧死云翳鸟,才催发出他的无穷力量,吸干了水分。小申赫的父亲决不允许国师这么做,他还要以此为条件留在族里。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宫殿,一把拉出了国师。国师父被救出来后,那陌生的脸在一瞬间布满了深深的皱纹,果然,没有了云翳鸟的他已经极速地走向了衰老。小申赫的父亲一头扎进了火海,他四处找寻,希望找到云翳鸟的下落。

终于,在角落的石桌边,他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成年云翳鸟。小申赫的父亲欣喜若狂,赶忙跑过去找到古籍,背起云翳鸟就要往外跑。可他刚把云翳鸟从地上抬起来,就看到在成熟云翳鸟的身体下面,有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云翳鸟,它只有拳头大小,眼睛还没全张开。

火势越来越大,宫殿上方的大梁开始坍塌,一根两人合抱的柱子在小申赫的父亲身边倒下。他不能再耽搁时间,同时抱起一大一小两只云翳鸟冲出了宫殿,就在冲出去的一霎那,宫殿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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