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家小巧精致的咖啡屋。播放着轻盈的小调。阳光洒向呈放咖啡杯的小圆桌上，显得格外温暖。杯子上的咖啡沫形状均匀有致。树叶图案的白色泡沫轻触既散开。仿佛即将现世的秘密一触既现。
乔莞尔同她的母亲乔怡相视而坐。从侧面看，她们像极了，一样的白嫩皮肤，一样高挺的鼻梁。俨然是朵双生花。
莞尔用小铁勺轻轻搅拌咖啡，最终把咖啡泡沫融入咖啡色的咖啡里。咖啡的颜色逐渐变淡。再轻轻地喝下。恩，味道恰到好处。
母亲乔怡看着她放下杯子的一瞬间，终于有种开口的节奏。
“莞尔，你已经成年了。有些事情母亲也该给你交代了。”乔怡的一生淡定从容，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而她面对的仅仅只是她的女儿。
这是莞尔18年来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淡定的母亲神情又如此严肃。仿佛要发生什么事一样。
“我和你父亲并不是合法夫妻，也就是说，你是你父亲的私生子。我与你父亲相识时，你父亲已有妻子和孩子。”当乔怡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她已经预示两种结果，一种是得到莞尔的理解，另一种是轻视。
此时的莞尔终于明白小时候她因为好奇想看看父母的结婚照，被母亲数落。她的发小惠嘉家里都有父母的婚纱照，她从来没有看到她父母的婚纱照。自那次数落事件后，她便不会再问起。长大后，她以各种借口旁敲侧击，母亲总是以各种借口回避。她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秘密，今天她知道了，为什么自己同母亲姓，为什么从小到大父亲总是出差而甚少陪伴她母女。而年少时自己那些无意间的好奇也终于有了答案。
“妈妈，你后悔过吗？这是一种怎样的人生。”乔莞尔没有去追究自己离奇的诞生，而是好奇她的妈妈这一生的感受。
“孩子，我竭尽一生想要诠释的美丽，都在你的生命里。我无法回答这是一种怎样的人生，或许在世俗眼里这很卑微，但我尽力去感受幸福。因为你父亲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这一点是我和他在一起最好的答案。”乔怡一生都是这么从容地过，“时间证明，母亲的选择在母亲的一生中都没有后悔。在你出生的那天，我们因为这个新赐的生命很感恩。我们想给你一切的美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我们尽量去完善。我和你父亲决定在你18岁的时候，把我们的故事告诉你。”
莞尔认真凝听着乔怡娓娓道来。窗外的暖阳格外，好像原谅了故事的本身。
那是别具风格的画廊。新进了一批西洋画。
父亲和母亲一前一后进入画廊，我们俩几乎在同一秒时间看上同一幅画。
“你们是一起来的吗？”当时画廊的人问。
“不是，”几乎是异口同声回答。
对着同一展售人员，两人对看了很久。他笑了，我也笑了。
后来便是父亲以“君子不夺人所好”的理由将画让贤于母亲。
母亲因为要感谢父亲，约请父亲喝茶。
在交谈过程中，父亲被母亲的学识吸引。对于一个经常在商场驰骋的人，面对如此淡然洒脱的女子又富有才情的女子。犹如长久沉浸在浊世中得到一杯清茶一般。这便是父亲对母亲爱情的开始。
生活中总是很奇怪，我们不知道这一秒会遇见谁，下一秒会错过谁。父亲当时有一个一个贤妻良母似的妻子，母亲也有论及婚嫁、对她很好的男友。可是爱情总是很奇怪，在两个相遇之后，自己的爱情总是显得暗淡无光。母亲说，当时完全可以选择那个优秀而富有才情的学长，并组织家庭，过一种人人称羡的安定生活。而年轻的她选择了我的父亲，而父亲因为迫于双亲的压力，并没有和妻子分开。母亲在家人的反对下依然选择父亲，不在乎名份。
莞尔当时很质疑母亲的选择。在多年之后，她终于明白在一起最美的理由就是因为爱情。这是经年许久最美的感受，爱到至情至深，忘乎所以，有爱的能力是一种奢侈品。
她可以不计较自己的得失，只是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有一个孩子，不在乎能分享到爱是否百分之百。母亲总是对感情很淡然的，并不是爱得不够，她只求分享到父亲那份恰到好处的爱，她不争，却爱得幸福。
乔怡的手机响动。她缓缓从包里拿出手机。
“恩好，我都跟她说了。我让她到马上去你那。”乔怡与电话那头的人叙述道。
乔菀尔已经可以猜测到是自己的父亲打过来的。
乔怡电话完毕。
“菀尔，爸爸让你去他公司一趟，你的出国手续已经办理完毕，他让你过去拿下资料。他的公司是长安集团。”乔怡并没有详细说长安集团在哪里，是因为这是一家集团乔莞尔必定知道，他太有名气了。
“恩，妈妈。”乔莞尔欲言又止。
“好了，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像往常一样待你的父亲。OK?”乔怡希望这个秘密的问世不要改变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
“恩，明白”。母女俩相视而笑。
一路上，乔莞尔看着车窗外的北京城，旧时的古都早已落尽繁华。母亲告诉她父亲的集团公司在京城颇有盛名。长安集团，她怎么会不知道，在自己过去路过的时候，被其奇特的建筑所着迷。曾经一度想过以后学建筑学。如今，才知道是自己父亲的公司。
想起自己小时候，总是会问起爸爸是做什么的，总是那么忙，回家的时候那么少，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一起陪伴去幼儿园，而她竞连周末逛公园的殊荣也是没有的，自己却往往只能跟母亲在一起。
现在她在知道这叫避嫌，怕别人看见，父亲怕自己年幼的女儿‘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告诉别人自己父亲是长安集团的，告诉小朋友谁是他的父亲。或者是直扑扑地跑到公司喊他爸爸。这个陆先生还是会考虑地更周全。青春期已过，少了叛逆，到了十八岁也便有了成人的思维，会更加理解父母了。
也因为是成年的缘故，他们今天才把这个隐藏了十八年的故事告诉乔莞尔。
到达公司，乔菀尔直径走向电梯口，母亲告诉他父亲的办公室在顶楼30层。
电梯们一开，乔莞尔只觉一阵百合香扑鼻而来，顺着百合香，莞尔透着玻璃门看到里面一张秘书办公桌，桌上放着两三朵百合。原来这几朵百合的香味那么清新自然，却让人欲罢不能，完全直入仙境一般。看罢，一位年轻的女子迎面走来，五官精致，体形姣好。大约25岁左右，娇而不媚，艳而不俗。身着白衬衫及及膝裙子，看似再普通的装束，在这位女子的映衬下，这一身装扮恐怕要升值颇多。
“你好，你是哪位？”女子温婉地问。
“我找陆总”。莞尔大概猜猜也能知道这位女子是父亲的秘书。而王听听大概也看得出来这位就是陆总之前交代过的莞尔，虽看着是一个18岁的姑娘，在她身上可以感觉出一种超凡坚定的青春气质?。
“你好，我叫王听听，陆总已经交代过了，请随我来。陆总还在开会，你先在他办公室坐会儿。”莞尔跟着王听听，歩入一个犹如皇宫般的办公室，欧式的吊灯及办公桌显得相得益彰。这是一个独具匠心的设计师的杰作，也是需要一个颇具品位的人去拥有。莞尔最后还是被欧式书架所吸引，看着琳琅满目的书籍，闻着书香的感觉真好。这是父亲的城堡。
“你好。咖啡还是茶？”王秘书用她那甜美的声音问。一个女人不说话时已经很美了，开口说话让人觉得更美了，这样的女人简直是连女人见了都喜欢。更何况她对自己是如此的善意，乔莞尔对爸爸公司的第一印象很好。
“谢谢，咖啡。”说罢，王秘书离开办公室，原来他们有独立的咖啡制作室，都是现磨咖啡的。看来做父亲的秘书，要会的还真不少。既会做那么多只有咖啡师们会做的繁琐之事。又要保持身材的优雅。
“莞尔，你来了。”这是父亲的声音，依旧具有磁性，依旧听着那么亲切。
“爸爸。”莞尔与父亲一如过去般见面那么拥抱。
“出国时有用。还有这是银行卡，我会每月给你打进去生活费。去了美国一定要照顾自己。纽约是一个好城市。你还有一个哥哥也在那边，那边有父亲名下的房产，你可以同你哥哥一起居住，到时好照应，我已经跟你哥哥打好招呼了。到时候他会去接机。”莞尔望着父亲，这位年近半百之人，岁月似乎没有在脸上画上痕迹。他忙碌，却能为子女安排好一切细节。他言谈举止依旧是那么儒雅淡定。难怪母亲会不计名份跟随他一生。
至于爸爸说的那个哥哥，大概就是妈妈提及的那位爸爸原配生的孩子。想着要见面，好奇又是别扭。
“陆总，下一个会议时间到了。”王秘书语音电话进来。
“好了，你今天先回去，后天爸爸会去机场送你。”父亲终究是父亲，再多再好的头衔，他最想要最终是的还是父亲这个角色。
“恩。好的。谢谢爸爸。”
莞尔和爸爸告别后，离开了爸爸的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