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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刚刚准备睡觉,就听见电话响,是林逸樊的电话。我心里有点起鼓,他要说什么。接了电话,他说,明天早上9点,学校附近的汉堡店见。啪,又给我挂了,我心里本来就不舒服,这下子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打开日记本,开始写他的坏话,再拿橡皮擦掉。狠狠得锤了一下枕头,自大狂,没礼貌我才不回去。第二天,我还是去了,去的有点迟,因为睡晚了。他端坐在那里,还给我点了一杯奶茶,问我还要吃什么吗。我说不用,他开始对我和小混混张乐天的关系进行了详细的调查,“你和他认识多久了,你昨天怎么坐了他的摩托车。”我喝着奶茶,不想和他进行说话,他这是打算拯救一个虽然脑子有点笨好歹不能去当混混的少年,“你暑假作业做多少了,还要不要抄了。”“要!”我一下子脱口而出,放假一下子就一个多月了,我晚上摆摊,白天睡懒觉看小说的,真的是我的救星。林逸樊这么关心我,也就说明他还是把我当朋友的,我怎么能这种态度,对待他一年以来第一次对我如春风般的关怀哪。我端正了自己的态度,内心检讨了自己以后,认真回答:“不算很熟,我晚上在市区小吃一条街摆摊,离的远,他送我回来的。”“你缺钱啊。”“缺,一直都很缺。”“不要摆摊了,大晚上不安全,我介绍给你个工作。”我抬头,觉得对面的人是不是已经换了一个人,还是他生病了怎么性情大变,原先对我爱理不理,难道我换的这个发型以后他觉得我还是有点姿色决定对我另眼相看?“我帮朋友摆的,都说好了暑假要一直摆的。不过,你这个班是白天的吗,我可以白天去上班晚上摆地摊啊。”他没再理我,叫我离学校的混混远一点好。我问作业哪。他本着不想欺骗我的心说,我自己还没做好哪,过几天给我。骗子,我都想立马走人,但是奶茶还没喝完,带着他的奶茶立马走人又显得很没礼貌。我问他暑假在做什么兼职“游泳馆的救生人员,就在学校附近的那个游泳馆。”他也没有急着要走,心情貌似还行,可能今天是他发工资的日子,我这个人心里在想点什么,有时候就是会一个不小心脱口而出。我明明没有感觉到自己问出了这句话,他都回答我“今天没有发工资,还有你的头发真的丑死了。”我就知道,和他当朋友不过三秒,我很同情A市,很同情我的学校转来了这么一位同学。奶茶店的女生还有女服务生都看我们这桌,他永远都靠在脸得到瞩目,连喝奶茶都可以这么帅,我联想到了奶茶妹妹,说不定他可以拍个照片,当奶茶哥哥。后面一直没有话,我的吸管发出了咻咻的声音,他起身和我说:“喝完了走吧。”接着也是和我讲他下午2点上班,中午叫我请他吃饭,我一个跳跃:“为什么?庆祝你的语言功能得到了二次开发吗?”他忍者不去打我的手,说:“因为我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写作业,才能给你抄。”我暑假一个月攒了点钱,也没有用,第一笔钱居然就是被人敲诈吃饭,我冷哼着说:“我知道有一家武汉热干面蛮好吃的,吃这个吧,也不远。”他隐着笑,其实他眼睛弯起来的样子真是多人心魄啊,蛊惑人心的样貌。我就是嫉妒一个男生张得那么好看,我左拐右拐找到了这家热干面店,还是那个时候小宋姐有一次来我学校找我的时候和我说,这个地方有个好吃的热干面,又便宜又卫生。我们吃着热干面话也多了起来,我问他你为什么搬到我们小区啊,他扳着筷子说:“离学校近啊。”哦,这倒是,周围都是一些租房子上学的人,这所高中毕竟也算重点。“那你家在哪啊,你暑假也不回去,住这。”“吃吧,我不是A市的人。”我很吃惊不是A市的人,怎么来这里度高中,但是一想,我也不是A市的人啊,就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吃完一碗,他再叫了一碗,我瞥了一眼他。

之后,我没有再坐过张乐天的车,他路过我的摊位的时候,有时候会给我一杯果汁,叶子姐姐总会调戏说,帅哥,也给我一杯呗。陈乐天,就会有点尴尬的嘿嘿朝他笑。小宋姐像是没有事情发生一样,她有时候会发一小会的呆,然后再醒过来。眼前的世界,她需要赚自己吃饭的钱,需要付房租,需要付我的工钱,需要卖掉那辆电瓶车换一辆更好的车子。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坚强,她不再一把把钱塞进口袋,她在塞之前也会理理整齐放到口袋里。赚的多的时候,我的工资也会高一点,其实暑假生意一直很好。这个暑假我大约赚了2400,小宋姐和我说快开学了,不要去摆摊了晚上在家休息吧。

我把钱全放在盒子里,拿了500和林嘉说,想去商场买鞋,下午1点半我们约在华都百货门口,正是太阳大的时候,林嘉说先楼底下逛逛,吹吹空调,她赶过来现在脑子都是痛的。她站在一个APPLE代言的化妆专柜面前,一遍遍的和我说,我要长成那个样子就好了。我们随意的逛着,在一个钻石专柜,我看到了那个上次小宋姐叫他送我回家的白衬衫青年,他还是穿着白衬衫,我和林嘉说,等一下,林嘉说,你认识啊,是你亲戚吗?我说“是我朋友的前男友。”她嘴巴变成了O型,白衬衫旁边站着一个女孩子,妆容精致,长得甜美可人,和小宋姐年轻时候的照片很像。试戴着婚戒,脸上两人一个充满宠溺,一个人笑颜如花,都充满着甜蜜。我想起那张空白的沙发,大概现在他又可以给别人盖毯子了。林嘉显得很愤怒“他为什么不要你朋友,还来试戒指?”我其实也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俩交往过而已。楼上买完鞋子,498还不打折,剩下两块一块坐了公交车,一块买了个棒冰。林嘉说,开学见。

我看着开学也没几天了,给林逸樊发了短信,你作业做好了没。他说,你下来,我现在给你。我跳着步子,去拿作业。他看到我就问:“你还有多少没写啊?”“没有多少,我就是,有一点来不及写。”“行吧,那你开学的时候带给我就行了。”我激动得抱着作业,兴奋的离去,嘴里喊着“恩恩”然后就是混天混地的誊写,话说,这个林逸樊的字写得比我还秀气。

时钟已经指向了12,我还开着灯在浴血奋战,笔下的字越来越不工整,迷迷糊糊打了一会瞌睡,醒来发现口水沾到了别人的本子上,赶紧抹掉,一抹那个字就成了一个墨水团团。模模糊糊,看不清下面的数字究竟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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