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又有许多人上去试了,坛子纹丝不动。甚至还有庄稼汉模样的老汉也上去滥竽充数了一把,愣是把腰给闪了,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也不气恼,反而揉了揉腰,站在台下看热闹。
卫谦仔细闻着那酒香,心里嘀咕:好酒啊,而且绝对是百分百大米酿造的好酒,不添加任何香精防腐剂的纯天然。
刚在才珍馐坊就被楚女提起了兴致,这会闻着酒香,又没人在旁边束手束脚,简直是天赐良机!
卫谦挤开人群,探出脑袋,双手撑住半丈高的土台,一跃而起,站到酒坛旁边,拍了拍酒坛:“我来。”
台下几十上百人,包括台上的伯台都大吃一惊,半晌无人说话。好半天,人群爆发出大笑,简直把人的耳朵也笑聋了。
“哪里来的小娃娃,乳牙可脱落干净了?”
“你娘亲可知道你要来偷酒喝?”
“赶快回家去吧,小娃看热闹看起劲了!”
土台上的伯台也跟着台下的相亲大笑,笑过后,朝卫谦摆摆手:“小娃快下去,我这双耳酿酒坛本就有百斤,加上满坛的酒浆,你就是推也难推动分毫!”
卫谦见无数张嘴张着,嘴里呼出热热的白气连城一片,也不恼,径直往酒肆里走去,众人都以为他被人笑了一顿乖乖下去了,哪知她复又从酒坊中回到土台,手里还拿着酒坊桌上的漆碗。
在众人惊呼声中,卫谦掰开封酒的塞口,将漆碗送进坛内,打了一碗浓浊的白色酒浆上来。
起了封的酒坛酒香四溢,醇香的米酒味肆无忌惮地钻入鼻孔,勾得人唇舌发颤,唾液顺着舌头快速在口内游走。
“啧,”卫谦大大地吞了一口,只觉得满口香醇,带着甜味,仔细品,还兼有米粒在其中,全软烂了,卫谦向伯台一举漆碗,眉眼带笑:“你这酒很好,是间好酒坊。”
伯台怒道:“你这娃太无礼,我只说能抱起坛子的人任他饮酒,你却自顾自喝起来,是什么道理?”说罢,伯台拢了拢宽大的袖子,似是要上来抓卫谦。
“哼。”卫谦不理他,很干脆地将漆碗中的米酒一干二净,咂咂嘴,“我是抱不动这酒坛的,可是只要我在这高台上,便没有人能喝得到这米酒,摸也摸不到这坛子。”卫谦嘴角高扬,俯视站满巷子的一干老少爷们,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好狂妄的口气!”伯台怒极反笑,他倒是没想到还有人来拆台,拆台的居然还是个小娃,正经成人都算不上。
“怎样,台下若有人能摸得到这酒坛,我便赔偿刚才喝得酒,若没有人能从我手下摸到这酒坛,这坛酒就归我!”
卫谦身量小,穿着的氅虽嫌宽大,但却不难看出她身形瘦削,那酒坛有她胸口那么高,更是广口大腹的造型,这一大一小、一宽一窄的对比,让人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不多时,立刻有汉子攀上土台,站在卫谦对面。
“仲子!让这小娃吃点苦头!毛都没长齐,来捣什么蛋?”台下叫好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