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天#晨辉云云
自从晨辉和我分开在两个班级里,多多少少,我们之间就变得疏远了一些,毕竟少年时的我们喜欢就近的朋友。
这一天,我和QC照例从阅览室回来,因为我在四班,晨辉在五班,教室是相邻的,所以他站在教室外的阳台上,我一眼便能够看见,他似乎心事重重,望着前方的校园,一动也不动,独自一人,显得孤独极了。
他瞧见了我,自然也瞧见了QC,我和QC均是对他示意一笑。我一直认为晨辉和QC仅仅只是高一时认识的同学,因为我们两个也常常去逗她,实际上,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是我意想不到的,QC即便是在整个高中都没有和我谈及过这事,直到我上了大学,我和QC之间出现了裂痕的时候,晨辉才告诉了我。
晨辉对我喊道:“王东!过来陪我说说话。”
我便将书给QC并对她说:“帮我把书放到桌子上,我去陪晨辉聊聊。”
QC接过我的书,走进教室,我走到晨辉身边,他说:“我们去那边没人的地方。”
我自然是同意的,到了地方,那是开水房前,教学楼和实验楼南北连接的东侧过道,由于不是冬天,打水的人并不多。我见他脸色并非好看,便问:“怎么了?感觉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说话还要到这里没人的地方。”
他欲言又止,我觉得很奇怪,他的个性向来都是显得有些豪放派的,不似我这种婉约派,更加不似QC那种羞涩派。“这不像你啊?有话直说呗!”
他还是犹豫了一会才说:“王东,你和QC接过吻吗?”
他这一问当真是惊到我了,我在想,即便他是要问我关于QC的事,也是会问我们之间是不是真的?哪里能够想到他直接问我们有没有接过吻呢?我反问他:“你怎么突然就问我这个?老实说,没有。”
他淡淡地说:“哦,你们都这么久了,还没接吻呢,那总该牵过手了吧?”
我思考着他说出这些话的原因,难道他一早就知道了?哦,对!我和云峰说过了,那他知道也是自然了,于是说:“手倒是牵了。”
“那你的初吻还在喽?”他依旧淡淡地说,显然只是在问我一个事实,而不是有意窥测我的隐私。
“自然啊,虽然我在初中有个喜欢的女孩,但是那仅仅只是我的暗恋,她一点也不知道呢!更谈不上有初吻了。”我也很自然地说。
“那你准备把你的初吻献给QC么?”
他直接了当地坦然地问我这样的问题,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才好,只是觉得他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既然问了这样的问题,那么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所导致的,“哎?你怎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我下意识地反问他。
“告诉你,王东,我已经没有初吻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没有波动,也不看着我,只是瞧着前方楼下。
“啊?那你将初吻给了谁呀?”我脱口而出,表现得极其惊讶,因为我的心里的确十分惊讶,我料想他要是和别人的女孩子接吻了,得要先谈恋爱才行,怎么会从来没听说就先接起吻来了?
这时候,五班的教室里走出一个女生来,“你看那个女生,是我们的,名叫云云。”她指着那个女孩说。
我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瞧见那个女孩个子也不高,但是比QC高一点,约一米六五,QC的身高,有一米六三,我比QC高一点,有一米六五,晨辉比我高一点,有一米六八,云峰比晨辉高一点,有一米七。
直接映入我眼帘并非是她身高,而是她的头发,一根长长的麻花辫一直延续到臀部,穿一件白色衬衣,黑色裤子,从侧面来看皮肤并不是那种白净的,也不显黑,是标准的黄色皮肤。
“云云,她怎么了?难道你的意思是你的初吻给了她?”
“哎!”他叹了一口气,“我不像你,和QC这么长时间了,还只是牵牵手,我和她都还没决定开始,我竟然就吻了她!”
“你都没决定开始,为什么要吻她?”我再次惊讶地问。
“在上学期,我注意到她,觉得还是挺欢她的,于是过了一个寒假之后,我竟然向她表白了!”他的语气从平淡变得有点懊恼了。
“啊?然后呢?她答应了?”
“她是答应了,于是我就直接吻了她,不是吻脸,是直接接吻。”
“啊?你这也太……急了吧!”
“我也不知道,我脑子里当时一片空白,就是想要咬她一口,于是冲动战胜了理智,直接就上去了。”他开始变得有些激动了。
“那她是什么反应?”我继续问。
“她硬是愣住了,我也愣住了,不过后来她并没有生气。”
“后来呢?”
“后来我们就回家了。”
“直接就回家了?那你没说别的,没说让她做你女朋友?”
“没有。后来我回到家里,满脑子里面全是刚才吻她的场景,根本没有办法学习,也几乎一夜没睡。”说着还摇着头。
“然后呢?”
“我思考了一晚上,带着沉重的负罪感,得出了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我很好奇这时候他会说出什么来。
他缓了缓神,郑重其事地说:“我不能谈恋爱,马上就高三了,到了高三就要高考,谈恋爱太影响学习了,我不能耽误我自己,也不能耽误她,所以我第二天和她说清楚了,我说我们不能谈恋爱。”
“然后呢?她怎么说?”我皱着眉头,盯着他看,期待她给我结果。
“她刷的给了我一巴掌!”
“我觉得她给的对,你这不是在戏弄人家吗?”
“哎!”他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也不想戏弄她,当时真的是一时冲动,后来理智的想一想,还是不能谈恋爱。”
“依你这么说,那我和QC怎么办?我们的成绩不是要糟糕了?”
他意味深长地说:“王东,不是我说,谈恋爱真的影响学习,九中已经是一个二流省重点了,想考清华北大基本是不可能的,九中十年才出一个前十学校的考生,前年有一个考上了中科大,因此我们不可能考上。”
我不知道为何他突然之间就开始有了这种泄气的想法了,我可是从来没想过,在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好好学习,至于学习是否能够考上优异的大学,我并不担心,因为我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于是我说:“我知道我的能力,我英语很差,语文分数也不高,就靠数理化,所以我也考不上像科大这样的学校,我只希望自己好好努力学,能考上一个差不多的重点大学就已经不留遗憾了。”
他立即说道:“可是如果你谈恋爱,重点也难考,不但耽误你自己,也还耽误了QC。”
“啊?我怎么没感觉,也没想这么多。”我曾今听说过很多因为谈恋爱而耽误学习的事例,只是这些事例都没有让我亲眼所见,更不是发生在我身边,我自然也就无法感同身受了。
“你现在正在被情感所左右,做出非理性行为,哪里能够考虑得到这些?”他说这话就像是一个长辈或者是老师在教育晚辈或者学生。
这些道理,我以前曾经听讲过,只是不曾经历,难以体会,即便晨辉现在说,我也不在意。“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谈过。”
“我说了你也不会听的,你和QC正在热头上,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要说。”他好像不放弃对我的说教。
“什么话?你说。”
“QC是你的初恋吧?”
“那当然是的。”
“初恋,尤其是在中学谈的恋爱,都是没有结果的,只不过是青春期的生理反应和需求罢了!”他这一句说得理所当然,好像就是一个众人皆知的真理。但是这些话又让我觉得很奇怪,因为不像是一个中学生应该说的,又或许是我落后了,在认知方面我总是感觉要比同龄的人要晚了五年,因此我不懂谈恋爱,我只懂和QC在一起,不论做什么都很开心。
“你说的我知道了,我只想知道你现在和云云怎么样了?”我真心不愿意在和他谈论这事了,因为实在是不信的。
“能怎么样?老死不说话了呗!”他摆出一副十分无奈的样子。
“那你这样就可以安心的学习了?”我用几乎带着讽刺的语气反问他。
“哎!”他再次叹了一口气,说:“说实在的,没有,我为这事足足心里不安了一个月,每一次见到她,我都不敢抬头看她。”
“晨辉,我觉得你选错科目了,你应该选择文科,你文科成绩和理解能力比理科要强,你看你现在在五班,成绩并没有以前那样好了,全校第一和你失之交臂了。”说完,又觉得不该说这个,于是补了一句:“不过说这些也没用了。”
“哎!”他又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选错科目了,家里对我说要选理科,就业面广,我自己理科成绩也是很好的,没想到到了高二差别会这么大!”
“不管怎样,好好学习吧。”我最后说了一句,他就开始在那里发呆了。
第一百一十五天#云峰媛媛
上午大课间,QC对我说道:“我有事要到十班去,你陪我一起吧。”
“当然,理所应当。”我和她起身往楼上去,我问她:“你到十班去干什么?”
“十班有个女生,住在我家隔壁,早上她走得早,她妈妈找到我说她们中午突然有事不能在家,叫我通知她一声。”
“那还真是巧了,那你们应该可以一起上学的。”
她羞地一笑说:“她走得太早,我比较懒,所以赶不上。”
“呵呵……”我笑了一下,说道:“你平时是不早,不过奇怪的是,昊在传你和我的绯闻以后,你不理我的那一个星期,却是早上来得很早,为何?”
“你还好意思说,一点都不懂我的心思,他把你拉过来,都说我喜欢你了,你却还一句话不说,好歹你也要说喜欢我呀!”
“我当时是怕他们开我玩笑,我一旦说了喜欢你以后,你不喜欢我,然后从此不理会我了,怎么办?”我表现出无辜的样子。
“你是这么想的,其实我也猜得到,看你后来的表现就证明了这一点,不过你还是个傻子。”她撇着嘴角,不看我地说话。
“为什么啊?”我再次表现得无辜。
“因为我给了你那么多次的暗示,你还是不敢开口。”
“什么意思啊?”
“你是傻子,我不和你说话。”
我思考片刻,才明白,于是说:“难道昊不是开我玩笑,也不是空穴来风,志远他们对我起哄,都是因为你说的?你是在暗示你喜欢我,是不是?”
她撇嘴说:“才不是呢!”
“我看就是!”
“就不是!”
“就是!”
“就不是!”
我们两个一路说说笑笑,就到了十班门口,正好遇见了云峰,云峰笑容满面地迎接我们,他说:“两位一起来啦!”
“嗯!”我应了一声。
QC说:“云峰,我要到你们班找一个女生,你能不能叫她出来?”
“你要找谁?”
“媛媛。”
“媛媛啊?嗯……不行,不过你可以自己进去找她,我指给你看她在哪。”他带着QC进入教室,让QC自己去找她了,他随后出来,走到我身边。对我说:“你和QC两个人现在搞得不错嘛?”这话显然不是一个询问,而是明知答案故意装出一副问话的样子。
“还好吧,托兄弟的福。”我嘻嘻笑着回答他。
“兄弟,我告诉你,我也有喜欢的人了。”他得意地说。
“哦?谁呀?指给我看看。”
“就是QC找的那个女孩呢!到这来看。”他指示我向右移动一点距离。
我便随他移动了一点位置,我可以看见QC和那个女生在说话,那个女生短发,脸儿较圆,带着眼镜,眉毛细致,眼睛很大,比QC的眼睛要大,实际上,对大眼睛女孩来说,QC的眼睛根本算不上大。
“嗯,挺漂亮的啊,兄弟眼光也是不错的,而且看上去,个子也是挺高,和你很搭呀!”我称赞地说,出自内心真实想法。
“那是当然!”他再次得意地说。
“只是不知道你要怎么做啊?既然QC认识她,也许可以帮你忙的。”
“这个还是得要自己来的,而且我已经搞定了。”他还是很得意地说。
“哇塞!云峰,厉害呀!在我们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你就搞定了?”
“当然!”
“怎么搞定的?不会像晨辉那样直接接吻的吧?”我有意那晨辉取笑一下,出于我们三人关系最好,所以说了也没事。
这一句差点把云峰笑喷了,“啊?晨辉是直接吻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没意识到他不知道,见到他如此惊讶,我想晨辉也只是对我一个人说了,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他这事做得隐蔽得很,除了前天和我说过外,估计没人知道,而且最终讨得老死不说话的结果。”
“怎么会这样?”他忙惊奇地问。
他细问了,我倒是不愿意说了,只好叉开点话题:“你也别问太多了,我只想问你,你的初吻还在么?”
云峰笑道:“其实我也是婉约派,当然还在,你不会和QC已经接吻了吧?”
我忙说:“没有,我是婉约派,她是羞涩派,哪里会这么快?”
“那好,那好。”他点点头。
“对了,大海和瑾怎么样了啊?”
“有时候,大海还是要以跳楼什么的来威胁呢!”
“额……这……也是奇特呀!”
我瞧见在教室里,QC正说着话,大海来到QC跟前,用诧异的眼光望着QC,他说:“QC,你怎么到我们班来了?王东哪里去了?”
QC笑了笑说:“王东在外面呢!”QC又对那个女生说:“那我先走了。”
大海说:“我送送你,顺便看看王东。”
大海的个子当真是高,和QC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见到我,竟然直接扑了过来,将我一把搂在怀里,他人高马大,我自然无力反抗,他说:“哎呀!东哥!我想死你了!”
他这一举动,QC在一旁看得忍不住嗤嗤而笑。我说:“哦!好,我知道你想我,也不必这样吧!”我挣开他。
可刚一挣开,他又一把搂住我,然后面对QC说:“QC,我这样搂着东哥,你不会吃醋吧?”
QC更加是笑得开心极了。云峰说:“大海!你这样,QC能不吃醋吗?”
“哦哦哦!那我不搂了。”放开我接着又说,“你们两个,啊!在高一的时候偷偷摸摸的,现在换了班级了,竟然如此大胆!弄得整个年级尽人皆知!该当何罪!”
我登时一愣,他倒是开始省我们来了。“啊?我们其实没做什么,哪里知道怎么会让大家都知道了?”我表现得很无辜。
“休要狡辩!你们这样的行为是要受到惩罚的!就罚你们好好学习,然后考上同一所大学,不然我定饶不了你!”他也开始像个领导一样开始下审判词了。
“你为什么只对我说饶不了你?”
“因为你是男人,而且还是一个不长胡子的男人,定是你勾搭我们家灿灿的,所以最后若是把我们家灿灿的成绩搞差了,不找你找谁?”
大海说我不长胡子,的确也是,在高一时,晨辉的唇上就长了黑乎乎的胡子,到了高二后,他把胡子给刮掉了,总还是抱怨胡子长得快。云峰胡子长得不多,但是也是长了;大海几乎天天刮胡子,因此不细看还以为没长胡子;帆同样是个常刮胡子的人,但是下巴处的几根长的有时候还舍不得刮,而我却一点胡子也没长,因此常常被人把我看做初中生。
“额……好吧,找我就找我,我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好好学习,考上重点大学的。”
“嗯!这才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