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笙失踪了,就在见到弧括的第二日,红花斜斜依靠在门边,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怎么?难道我们还要去寻她回来不成?”
长安看着有点失落的锦尘,安抚的摸摸他的脑袋,“不用寻了,纵使找的回来,她还是会逃。”然后认真的看着锦尘,问道,“锦尘,你明白吗?”
小锦尘低头认真想了想,摇摇头,“但是我迟早会明白的。”
长安赞赏的拍拍他。
而在一边一直敌视的瞪着弧括的越清鸢不开心的摇了摇长安的手臂,“阿锦,鸢儿讨厌他,让他快走!”
弧括何尝不知道越清鸢这是装的?但是奈何长安不知道,她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哄了越清鸢一会儿,方才回头来看他,就像是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萧皇,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的好,你离开萧国已经很久了。”
弧括有点倔强的瞪着长安,想从她无动于衷的脸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但是不行,她当真就是把他当作了一个陌生人来对待,这让他有点不甘,为什么越清鸢在做了那么多错事以后长安还是可以接纳他?
“长安,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去救活佰尔尘。”
长安诧异的看了一眼弧括,她确实是想救活尔尘,因为她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比如当初死前他所说的一番话。
他叫她Three,他要她别哭,因为他说自己并没有死,只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他还跟她道歉,最后一句话,他说他爱她。
其实长安心里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那个人就像是收敛了刺的崇赫一样,那么的了解她的一切,她不知道崇赫是怎么阴差阳错的来到这个时空,她也不知道崇赫怎么就突然成为了无根方的国君,但是感动不是没有的,很多时候她都会想,要不干脆离开这里好了,枯叶不是说无根方的圣宝可以穿越时空吗?
然而,传说里的壶羽并不能为尔尘拉回魂魄,他仍旧像是一个活死人一样,不,是一具尸体,只是一具尸体,没有了里面的魂魄,空壳也只是空壳罢了。
长安吃疼的瑟缩了一下,而罪魁祸首正天真无邪的看着她,眼里还有明显的担忧。
“阿锦,你在想什么?”
长安摇了摇头,看向弧括,“我看你还是先担心花苓的好,郦笙此去,定是报仇去了。”
而郦笙出走的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弧括一路追踪着长安的消息而来,却碰上了郦笙,郦笙自然是万分激动的,好死不死弧括还说了几句刺激性的话,所以在第二日天还未明,郦笙就打包了行李离家出走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长安面无表情的问红花。
红花挑挑颊边的碎发,双眼含笑,“对了,我还送了一瓶上回那个能使人诊出万岁花假象的药给她。”
长安:。。。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啊?”越清鸢分外激动的说道。
锦尘表示不满,他虽然不喜欢这个渣渣一样的爹爹,但是他更不欢喜这个会吃人一样的男人,所以他决定推自己的爹爹一把。
“长安,我还想留在吉利城,而且德贵跟红花的婚事还没着落呢。”
一直在一边默默仰望红花的德贵欣喜的亮起眼睛,像是一只巴巴的狗一样在讨主人的欢喜。
红花嫌弃的瞄了一眼德贵,决定无视。
但是到底这门亲事还是给定了下来,而且红花决定跟德贵一起留在吉利城里。
长安:。。。
“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我怎么不知道?”
红花对她抛了个媚眼,“也就这几天的事情吧。”
“你欢喜德贵吗?”
红花仔细想了想,笑道,“谈不上欢喜不欢喜的,他是第一个这般待我好的男人,也许我们会过的很好。”
长安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她也尊重红花的选择,“要是德贵给你不好,你就回娘家。”
“冒昧问一句,这个娘家是?”
“七音阁!”
“。。。”
——
锦国最近出了大事,锦国的皇上失踪还没有两个月,楼相爷就谋朝篡位,朝里的大臣但凡有出声反对的,一概都被楼相爷处死,如此以来,朝廷里剩下的也就只有那些趋炎附势的人,锦国的百姓里更是流传着锦国的皇上其实已经楼相爷谋杀的流言。
而这个流言的主角眼下正在生莲宫里,他对面是一脸幽怨的莲妃,她的脸色又白了些许,身子更是一日不过一日,却丝毫无损她的惊艳,一身蓝色的纱裙,她就像是一个被贬下凡的仙女,忧郁里带着空灵,好像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能永远睡下去一般。
可是楼玉没有放任她这么病下去,花苓自己也不想死,他们始终都是贪心的人,纵使觉得自己背负了太多的罪恶,但是他们仍旧选择苟延残喘在这个世上。
“你的意思是,阿鸢他不想回来?”
花苓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几乎是在滴血的,她如何也不敢相信,阿鸢竟然会忍心这么对她,难道这三年里的宠爱都是假的吗?安什锦就那么好吗?她明明都已经要放弃阿鸢了不是吗?
“主子他其实早就想起来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报复我们罢了。”
楼玉说的轻描淡写,既然那个人这么恨他,那么他就如他所愿,他会在这个皇位上,孤独的老死。
“可是我是无辜的啊?”花苓有些激动的说道,“难道我这三年里的付出都比不上安什锦吗?”这三年的日日夜夜难道都不是我陪在他的身边吗?他凭什么还爱着安什锦?他凭什么还是不爱她?
楼玉看着疯狂的花苓,突然觉得很可笑,是不是他以前也是像这个女人一样歇斯底里?明明爱的都想要死去却又舍不得去死,贪婪的想要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用尽手段,结果却徒劳而返,所以他们都才会遭到报复啊。
现在想想,安梦芳就那么死去了还不定是一件好事呢。
“你是无辜的吗?”楼玉出声讽刺,“你别以为主子不知道你以前做的那些龌蹉事情,也许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会对你这么狠心。”
花苓呆愣住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可是我是真的爱他啊。”
即使她背着阿鸢做了很多心狠手辣的事情,但是这一切难道不都是因为她爱他吗?花苓近乎扭曲的想着,她不甘心,难道就任由阿鸢跟安什锦在一起吗?那么她这些年来的努力算什么?她不甘心!
楼玉起身,漠然的看着狰狞的花苓,笑开,“你也好好休息吧,毕竟明天,也是你的封后大典。”
花苓不可置信的看着楼玉,“你不会是真的要这么做吧?”
楼玉歪头,“告示都下去了,难道还有假的吗?”
花苓摇头,“不行的,我要等阿鸢回来的,我是阿鸢的皇后,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欢喜男人的怪物罢了!”
“可是你就是与这个欢喜男人的怪物圆房了,以后你的肚子里还会有我的孩子,你只能当我的皇后,除非你去死。”楼玉说的斩钉截铁,而后又似笑非笑的凝着花苓,“还是说,你舍得就这么去死?”
花苓沉默了,她不想死,她要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就算这一次被阿鸢狠狠的伤了,但是她依然不想去死。
看出花苓的默认,楼玉有点不屑,“你去写一封信给甲叁,近来商诀蛊惑绒野王,像是要带兵攻打锦国的预兆,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甲叁。”
花苓不置可否,在她看来,甲叁只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当初她从无根方前往问鼎王朝,途中遇到沙漠,是甲叁救了她,她当然看得出来甲叁眼里的爱慕,但是她并不拆穿,因为甲叁还是一枚很好用的棋子,三年前阿鸢能够无意间撞见她,一切不过都是她的计谋罢了,而甲叁,是必不可少的一枚棋子。
“他不是带着咿呀离开了吗?你确定他还会回来吗?”花苓有些不确定,虽然甲叁是爱慕她的,但是她看得出来,甲叁其实心里对咿呀也是欢喜的,只不过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罢了。
“你以前怎么对你的现在就这么对他,你不是很擅长在他的面前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吗?甲叁那么爱你,他不会放着你不管的。”楼玉意有所指道。
花苓自然知道楼玉对自己的不屑,但是现在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纵使再厌烦对方,他们也还是会利用对方。
“信写好了就托人送出去,今儿个就早早歇下吧,明日你可就是皇后了。”楼玉这样说着,明天是他登基的好日子,他打算今晚好好睡上一觉,他太累了。
目送楼玉离开的花苓突然笑了起来,却不料引出一阵长咳,外边有宫娥闻声进来看,却看见莲妃面无血色,唇角含血,吓得大骇,连忙去请闭关的国师。
却得知国师在两日前就外出云游了,宫娥只好去请药膳坊里面的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