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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褪红颜

晋升为新一任的三清山首尊无月褪去了当初少年般的潇洒,变得成熟而稳重。而三清山在这五十年的时光里广收弟子门徒上千,已经逐渐发展到曾经三清山鼎盛之时。所以,无月这一山之首当之无愧!即便他日理万机可还是在夜深人静之时选择去禁地走一趟。纵使知道想见之人不会出现,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期待。

夜静星光灿烂,一盏红烛照亮逆水流的小木屋。她静静的看着烛火摇曳的影子若有所思。

“这几日无月每当夜晚总是会徘徊许久!”白仙的意思似乎是想让逆水流出去见见。

“时间长了,他也就不会再徘徊了!”而逆水流根本没有想要去见。

白仙理解不了:“见一面怕什么?他总这样怪可怜的。”

“越是觉得可怜而安慰他,今后伤他越重。我希望我的无情可以给他一个开始新人生的机会!”

看着逆水流一脸的默然,白仙凑到身旁:“你就没想过跟无月在一起吗?仙尊已经成为凡人了,你们两个是不可能了。”

逆水流气愤的拍了一下白仙的头:“胡说八道!我若想这样当初就跟神翼走了!”

白仙委屈的噘着嘴:“所以喽!无月最可怜,你会选择神翼也不会选择他!”

在逆水流的心里,这重要之人的排名自己最清楚。玉清诗无可厚非首当其冲第一位,但是第二位却并非是神翼。按理说这个第二应该是神翼的,可是逆水流无法欺骗自己的心,这第二位其实是她一直都当成空气的狐彦。直到当年狐彦临死之际她才知道这个九尾灵狐的爱与付出未必会比玉清诗少,但是她的爱却全给了玉清诗。对于狐彦是一种愧疚,把他放在第二位无非就是自我救赎。即便今世的逆水流不单单只是曾经的神璃,但是神翼在心里的重要性还是不会动摇的。但是可怜的无月逆水流却选择与他渐行渐远。太清芸走了,三清山的兴亡就全指望无月一人,他必须心无旁骛的当这个首尊,否则就像玉清诗当年一样心里有了她却成了毁灭三清山的源头。她不能再当一次千古罪人,更何况她对无月也没有男女之情。

逆水流拿起身边的铜镜:“这张脸时间太久了!”

她看着镜子映照出自己的容颜,手轻轻的抚摸着这恒古不变的脸。自从十六岁那年龙神之力显现她便再也感受不到时间在脸上的变化。这张年轻俏丽的脸包含了太多的过往,前世的神璃,今世的逆水流,那些快乐与痛苦并存的记忆全部掩埋在这张脸之下。逆水流突然有了想从新开始的冲动,既然玉清诗轮回转世重新做人,那么她也要重新开始一个新的自己。

白仙听此话似乎有点不对劲:“小水你什么意思?”

“玉清诗已经不在了,我又总是守着这十六岁的脸干什么?”

逆水流话音刚落,镜子里自己的那张脸便开始破碎。白仙不知所措的惊呼着,这一幕来的太突然她都吓得魂不守舍了。

而逆水流的脸其实就像是在剥蛋壳一样,最外层是破碎了,可是里面的却是一张崭新娇嫩的脸。

铜镜里逆水流的容颜没有了之前十六岁时的稚嫩,倒是多了许多的温婉大气。

丢了魂的白仙摇晃着逆水流:“你在干什么?我还以为你跟仙尊一样碎成一片一片的就不见了呢!”

逆水流微笑着将大泪小泪的白仙抱在自己怀里:“我像凡人那样用了五年时光改变了自己的样貌,我想玉清诗也是在这个年纪得道成仙的吧!”

白仙气愤的挣脱了逆水流的怀抱,大声的质问着:“你让自己变老?”

逆水流十分淡然:“玉清诗在人界生生死死好几世,而我总是这个稚嫩的脸却更像是对自己的一种讽刺。”

“世人都为了得道成仙不老不死而崇拜,你却用法力将自己变老了五岁!”

“这样才算是我真正的长大了!随我出门吧,一位故人也来了!”逆水流就好像没事人一样那么冷静,而白仙惊涛骇浪的心并没有平复。她虽没亲眼看见玉清诗是怎么消失的,可是这些年逆水流讲述过玉清诗随风消散的情景。刚刚那一幕白仙不禁心里有些难过,想必自己的恩师死时也是如此,虽未亲眼所见但已经身临其境了。

“你不是不见无月吗?”白仙在身后问着。

“因为来了一位故人,所以必须一见!”

原来这位故人就是远从建木森林而来的扶桑,结果在禁地巧遇了无月。而无月很聪明的没有离开,因为他知道即便逆水流不愿见他,但一定会见扶桑。

果真如此,无月心心念念的逆水流从未出现过,却如他所料今日终于现身了。

“五十年不见,你怎么?”扶桑似乎第一眼便看出了逆水流与以往的不同,而无月也感觉出眼前的这个逆水流变了却不知哪里变了。

“老了五岁!”逆水流简单明了。

无月顿悟,怪不得看不出逆水流哪里变了,原来是她的容颜与气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因为五年时光并不长,所以变的也不多,就只是整体上与以往不同却难以找出细节上的变化。

“你这是为何?”无月着急了,上前一步紧贴着结界。

“小水你是想做一个新的逆水流?”还是扶桑看穿了逆水流的心思。

逆水流因为扶桑的懂自己而感到欣慰:“按凡人的年纪计算,我现在应该是二十一岁。我估计与玉清诗得道成仙时的年龄相仿,我不要永远是一个小孩子的容貌了!”

“对啊,经历了那么多,你的选择和你的气度已经与稚嫩的容貌不相符了。你这样的确让人耳目一新,但是至此一次就好了,因为我们虽不老不死,但是你一旦改变了自己的容颜就无法再改回去。都说我们仙神无所不能,其实也并非如此!”

“是啊,若是真无所不能就可以让玉清诗起死回生不会沦为凡人!不知今日扶桑前来是有什么重要之事?”逆水流问道。

扶桑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闪着绿光的石头,逆水流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什么。

“绿魔的元神石?”逆水流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

“自那****恢复了玉清诗的修为之时便从他体内拿走了这元神石。我们树木的元神石其实也是一颗种子,埋入泥土中生根发芽重获新生。我觉得应该把绿魔种在这三清山上,吸天地日月之精华说不定五百年以后你们便可团聚!”

逆水流撤了结界,迫不及待的从扶桑手中拿回了绿魔。

“多谢你能把他还给我!”

“千年以前我因你母亲的死而悲痛欲绝忘记了我曾立下的誓言:护你周全。时至今日我都愧对你的母亲,我想告诉你,今后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永远不会消失的依靠,无论什么事只要你开口我定倾囊相助!”

逆水流感觉的出,扶桑把对母亲的疼爱已经转移在了自己身上。她虽早已没有了父亲,而眼前这却又出现了一位。

“我母亲深爱过你,你也值得她爱,我定视你为至亲之人!”

逆水流带着绿魔缓缓离去,无月再一次目送逆水流的身影,他不禁向扶桑问:“为何她现在对我如此冷漠?”

“你如今的身份与地位已经决定着你继承了玉清诗的一切。身居高位就不能再让儿女情长扰了心智,逆水流想必也明白这一点。她越是对你疏远你反而会将这首尊做的更好,自古仙家禁忌是情,玉清诗曾陷在情中最后葬身,你不要重走他的老路!”

无月听了扶桑的解释他第一次才明白,原来逆水流这样冰冷的对待自己就是为了让他做好这个三清山的首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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