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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魏水边

肖扬坐着牛车来到信中的地方,华云亭。小亭四檐若飞天,直插天际。其建于一突出山石上,向南望去,正好可把不远处魏水景致尽收眼底。

肖扬走入亭中,见一姑娘正面对滚滚魏水出神,着一袭白裙,一尘不染。肖扬认得此人,原是金家小姐,金蕾。

金蕾知道肖扬已到近前,却不动声色,像是漫不经心的说道:“滔滔魏水,终流不歇,洗尽铅华,淘尽上古无数之英豪。人生若朝夕迅捷短暂,莫不极尽努力,绽放光辉,虽不可与圣者比肩,也算不枉活这一世。”

肖扬心中一股激昂感觉竟不由生发,心道,这小姐倒是有着几分豪气,比那深闺中只知秀美的要强太多。不过也对,剑士之家,一方巨擘中的小姐,而且能够让金虎都服服帖帖的,必然也是个厉害角色。

“在下肖扬,请问小姐找在下有何事?”肖扬问道。

金蕾轻盈转过身来,用那双慧颖的眼看着肖扬,“适才贱弟得罪肖公子,是我管教不严,望公子不要介意。”

这是金蕾第二次表示歉意,与第一次不同,她并没有再次匆匆离去。

肖扬本也没把金虎放在心上,倒是疑惑金蕾此次相邀的目的。

“金公子只是鲁莽了些,倒并未给在下带来多少麻烦,小姐也不必记挂于心里。”肖扬不动声色,他不想得罪任何人。

金蕾等肖扬说完,只是莞尔一笑,在肖扬看来那双深沉的眼神里边似乎波动了一下。

“肖公子,你看这茫茫四野,无边无际,在看那魏水,波澜壮阔,川流不息。敢问公子想到了什么?”金蕾转而问道。

肖扬看了下四周,不知道怎么回答,想着现世中的文章,准备糊弄一下。

“自然可养心性,山水可怡仁智。天地辽阔,可丰其胸襟,壮其胆魄。可谓千山万水皆是学问,寄情于斯,反养于心。”肖扬生硬的搬动着词汇,却看到金蕾竟有几分异色。

金蕾的确对肖扬的说道深有同感,竟不禁又看了眼前人几眼。在她内心,肖扬虽然剑术了得,但内修也并不见得怎样。可刚才肖扬那段话,倒稍稍让金蕾对他有了些改观。

“公子能有此体会,可见公子的确不是凡流。想必公子心中也怀着功勋,不然又怎能会有如此这般心境。”

肖扬似乎懂得了此行的目的,但却不着痕迹的说道:“建立伟大功勋必是每个剑士心中怀揣之梦想,但是,梦想却是需要太多自身条件的帮衬。我认为,这些里面,最重要的便是品格,感恩效忠,是每个剑士必备之条件,不然他也羞于被称为剑士。”肖扬说得义正言辞,倒也是道出了心底之话。

金蕾那如深湖的眸中又是一丝波动,但稍停便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浅淡的一笑,“既然如此,那你效忠谁呢?又感恩谁呢?”

一阵风吹过,吹的二人裙摆簌簌声响,二人就这样静静的面对面杵着。

肖扬感到一阵凉爽,心里却被这金蕾问得有些没了底。会效忠谁呢,陆康吗,笑话,那只是自己回到现世所必须依傍的大腿,让他效忠谁,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至于感恩,肖扬倒是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道声谢谢,比如对陆妍,比如对翠儿。所以此时的肖扬反观刚才那句豪气云天的话,也觉得不妥起来。

“这个,这个。”肖扬有些迟钝,“陆家主对我是欣赏有加,陆妍姑娘更是对我照顾细致,他二人就是在下的救命恩人,此生不报,又待何时。”肖扬硬着头皮说完了上边的话,有丝无力地看了下眼前这女中豪杰。

“救命恩人?”金蕾却是一哂,“谁是谁的救命恩人都还不知道,真有你的。肖公子从绿炎虎的兽爪之下救了陆妍那丫头,你说谁是谁的救命恩人。你本应是陆府的座上宾,却被怀疑。陆康那狡黠之徒三番五次的试探你,你却浑然不知,还说那老鬼对你很欣赏。”金蕾带着不合她年龄的语气斥道。

金蕾的话如同霹雳般,一语点破这段时间发生的林林总总,肖扬倒吸了一口冷气。感叹陆康心机颇深的同时,也为陆家那松垮的信息系统感到悲哀。听金蕾的语气,似乎对自己早有关注。

“小姐对在下倒是很上心啊。”肖扬愤愤的说道。

“倒也不是,只是今早手下所报,才略略看了公子的一些消息,还望见怪。”金蕾随意的说道,不像有假。

肖扬听到后,心里有些失落。他静了静心神,反观自己真实的目的,乃是如何回到现世。在这与金蕾说得有的没的,却是让自己似乎忘掉了这个最根本的初衷。不管陆康再多狡猾,但他似乎对自己也放弃了很多戒心,近而能够贴心指导,倒是不错的一个开端。再说另一种可能,如果他进了金府,那四大护法是否还会像陆华那般挑衅,自己又是否能够敌得过他们的攻击,金府家主是否还会给予他过多的自由,这就很难说了。最后,肖扬还是想到陆妍那个姑娘,表面似乎很泼辣同时内心却很善良,加及对自己的照料总总,不禁让肖扬对这个世界有了些许怀念。

“金小姐,我心意一绝,陆家对我有恩,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

金蕾听到后,脸上倒是挂了一些欣慰,这时的肖扬当然是读不懂其中的味道的,金蕾当然也没读懂最后一句的深意。她轻轻的道:“公子何以至此,那,咱们后悔有期,若是公子有什么不顺,金家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说罢,她便一个箭步走了。

这时的风倒是稠了,吹得肖扬乌发飘逸。他看着眼前粼粼的魏水,心道,本想一睹晚霞相映的仙子,结果却是仙子不太领情愤然离去。

“肖公子,最后奉劝你一句,陆康可不是省油的灯。”

肖扬快速的扭过头,他在思虑金蕾那一句中的深意,反而一想,好似也不用你这样的提醒。另外,他也想看到佳人那浴于霞光中的风姿,奈何却只是看到了她那飘忽的背影。

凉爽的风此时歇了,远处魏水边,平种们正收着今日的收成,在他们心里,晚间必然也会像往常一般妻子融乐。

肖扬本待转身,却无意间用眼角扫了魏水西边的源头,他却猛然见到一个活物竟快速的袭了下来。由于距离遥远,却分辨不清那怪到底生成什么可怖模样。不过它悠长的身段时不时没于水里,却是让人太过的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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