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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立秋已经过去十多天了,炎热干燥却是高原的本色。春天是细菌的温床,夏天是烦躁的酒窖。从太原回来已经将近半个月了,那边还是没有丝毫的消息。家里快要绝望了,我也有一点的慌张。因为又要到交学费的时候了,而家里没有一丁点的闲钱,我会不会去不了学校。这个想法纠缠了好久,我甚至已经给自己的朋友打好了招呼。古人似乎真的很有心得,他们常常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就在几个日日夜夜的不眠不休之后,我的担忧似乎已经被解决,虽然不是最渴望的方法,虽然还是有些失落,但这已经足够幸运。什么时候最容易看到光,不是破晓之前,不是暮色正浓,而是正当黑夜,寒冷孤独烦恼恐慌等一切向你袭来,你变得敏感而渴望,渴望得到解救,敏感于一切有希望的东西,最后你抓到了一缕星光,它变成了你全部的希望。奶奶和母亲现在是我全部的支柱,奶奶曾经是个人民教师,退休后领着退休金,妈妈在一个厂子里上班。现在我拿走了奶奶三分之二和妈妈全部的工资,凑齐了我的学费。而我的生活费也在地里面慢慢成熟,整整两亩半的玉米。

然而两天之后,变故来了。变故就是催债的人来了,那些人从来不在我的面前说什么,所以我总是对家里的债务一知半解。那个人和奶奶在门口聊了半天以后,奶奶忧心忡忡的回到了家里,沉吟道:“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让她明天请个假脱玉米。”地里的玉米还没有熟好,这是妈妈反复强调的,可是奶奶的一句“等不及了”让妈妈沉默了,我也预感好像发生了什么。

妈妈第二天找了一辆农机,找了我舅舅和一个关系近的邻居帮忙,有人奇怪为什么我的父亲没有出现,这其实就是我最不喜欢父亲的一点,逃避责任。他直接待在市里,让我妈妈和奶奶应付那些个追债的人,这些日子里,所有的农活都是母亲一个人做的,通宵浇地,第二天上班到晚上十点。不止时间让人改变,连生活都在逼人交付vip卡,我暑假回来的时候看到奶奶全部变白的头发和妈妈变得消瘦的身体和陷下去的眼睛,真想摔书包辍学。有时我总问自己,读书有什么好,读了20年,什么都没得到过。可我不能停止读书,读书是家里的希望,我得按照他们的方式撑开这片希望。舍不得又不得不,这是所有人都要面临的问题,果断的人快刀斩乱麻,有诸多顾虑的人却饱受摧残,吃尽折磨。

匆忙脱完玉米的我们发现,每次家里在种地方面的运气很好,纵使很少管理,作物总比别人的成色好,但这次却被市场戏弄,玉米的市场价是去年一块二一斤,今年跌倒了八毛,收益惨不忍睹。这几个月,家里的日子又不好过了。

我把这原野翻了个底朝天,

黄沙义气的给我作伴,

奈何天上的风卷云残,

竟让那邪神恶母做了个肆无忌惮,

高高在上的贼老天,

你忘了天地本是同根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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