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看天象了吗

小曲儿跟在凌辰身后亦步亦趋，也算是来到了主殿口。

“这就是漂亮衣裳在的地方吗？”小曲儿扬起头，一双大眼看着凌辰，眸中满是期待，两个发髻球随着脑袋仁摇摆，隐隐的透着些期待。

说着话，小曲儿就把小脑袋探进了大殿内，丝毫没有戒心地往大殿中央奔去，急着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漂亮衣裳可供挑选。

不过让小曲儿失望的是，蹦蹦跳跳到了大殿中央，却是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凌澈，哥哥来看你了。快带你那小徒弟出来和我这个小徒弟一起玩玩。”小曲儿刚要转过头去找自己的师傅算账，便听见自个儿师傅在大殿门后大声嚷嚷，声音大得几乎要把他震飞了。

好像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小曲儿刚准备跑回自己师傅身边，却发现大殿中央多了两个人，也是一大一小，身形都和自己还有师傅差不多。他揉了揉眼睛几乎怀疑是自己的视力出了问题，出现了幻觉。但是，好在耳边冷冰冰的声音，提醒他这一切的真实存在。

“凌辰，为人师表，还是多注意注意。”

不知为何，这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也没有音调起伏，仿若天山积雪，让人背脊升起冷烟。

然而小曲儿目所能及处只是他们的背影，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来来来，小曲儿，来来来，见过你的师叔，还有你的师兄。”凌辰闻言竟是置若未闻，只是找了招手，示意小曲儿不要只是傻乎乎地站着到他身边去和刚出现的师叔和师兄问好。

小曲儿闻言微腆着脸，低着头就跑到了凌辰身边，正了正身子，似模似样地向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师叔和师兄做了个揖，老老实实道，“师叔、师兄好。”

凌澈点了点头，轻声道，“起了吧。”

小曲儿站直了身子，定睛一看面前的两人，竟是不由的睁大了双眼，然后又转身狐疑地看了看凌辰，“师傅。这是怎么回事啊。”

“小屁孩，没见过孪生兄弟吗。”凌辰一个巴掌拍在了小曲儿的脑袋上，“大惊小怪的，别让人家嫌弃你没见识了。”说完，还向凌澈递出一记挑衅的眼神。

凌澈见状，冷哼一声，撇过长得和凌辰一模一样的脸，不置可否。

小曲儿跟着凌澈走南闯北，人情世故自是了然于胸，眼珠子一转，便是弄清楚了情况。这师叔凌澈是师傅的孪生兄弟，而且师出同门，且是这西沙城城主。至于这个站在凌澈身旁自始至终都未曾开过口的少年，必定是师叔的徒弟了。念刚及此，小曲儿才意识到这少年的存在于这个大殿甚是飘渺，若不是师傅先前点出过，自己怕是极容易便忽略过去了。而且少年身上传来的阴冷气息更是与师叔同出一脉，稍一靠近都怕是变成冰人。

只是，小曲儿细细打量，少年眉梢飞斜，似剑气四溢直插鬓角，星目也不似自己的桃花眼，炯炯有神，长发高高束起，恰是阮籍之风骨。

他长得真好看。

小曲儿一时看得有些痴了，不由喃喃道。

那少年似是感觉到小曲儿的目光，不悦的皱了皱眉，瞪了小曲儿一眼。小曲儿只觉得仿若冰天雪地，赶忙醒了过来。

只是，他的衣服真好看啊。

虽然只是素色的华锦，但是上面的纹路与街上吆喝兜售的衣服果真是天壤之别啊。师傅果然还是疼爱自己的。

一念及此，小曲儿就拉了拉师傅的衣袖，轻声道，“师傅，我就喜欢师兄的衣服，你给我做一件和师兄一模一样的好不好。”

闻言，抖了抖眉毛，凌辰又正了正自己的衣冠对凌澈道，“弟弟，你也听见了，你看我这个徒儿既然这么喜欢你徒儿的衣服，不如就劳烦你殿里的巧手工匠也给他做一件吧，你看如何啊？”

少年闻言，当下眉头紧皱，一双眸子竟映出了千年寒冰，看向小曲儿的眼神再不掩藏丝毫敌意。

少年清澈的眼神里，尽是无垠的冷漠。

望进去，似乎也只是一潭结了冰的池水。

“既然如此，也可。”凌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少年闻言，眉头皱的更深，而眼底的冰也早已经凝结成了冰川，亟待爆发。

凌澈似是感知到了什么，只是淡淡向少年望去，“生儿，别闹。”

“是。”少年闻言，低下了头，不再对小曲儿怒目相向，小曲儿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师弟，我们借一步说话，不如让这两个孩子去殿外的碧园玩去吧。”凌辰似是有事欲进一步和凌澈攀谈，于是便对小曲儿挥了挥手，“小曲儿，去，让你师兄陪你去碧园玩去。为师在这里有要事相商。”

小曲儿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少年，小脚丫却是一步都不敢向少年那儿迈去，毕竟少年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生儿。”凌澈见状，也不看少年，只是依旧语气淡然道，“带师弟去碧园玩，态度好些。”

少年皱了皱眉，却从来不会违抗师命，硬生生的回了句是，转身就往大殿后处走去，丝毫没有理会身畔的小曲儿。

小曲儿见状只能一蹦一跳的跟着少年，两个发髻球也在大声呐喊求情着，“师兄，你走慢点，等等我啊。”

此时，大殿内只剩下了凌辰、凌澈两兄弟四目相对。

命运翻转，云雨只是覆手间，而今横亘的是长久的沉默。

“你看天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