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许辰正在军事博物馆里和父亲一起参观新型的美国军刺,手机响起了好友特色的铃声。
他笑了,“是勒彦,我接一下。”
“喂?可算想起来给我打个电话了?我打了几百个电话也没见你接。”
那头沉默着,隔着电话仿佛都能感受到萧勒彦压抑的某种情绪。
夏许辰:“勒彦?”
是不是他哪里说错了话?
电话那头的人一个深呼吸,然后轻轻的说:“阿辰,请你帮一个忙。”
好兄弟肃穆的语气让夏许辰一怔,随后立刻道:“你说!”
“舟溢失踪了,我找遍了整个区都没有,可能被人带走了。需要盘查整个市的通路,你是军部家庭,我需要你帮我,如果你不行的话,让夏叔叔接电话。”少年语气雷厉风行。
“我立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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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喧嚣,舟溢晕眩间感觉到车子摇摇晃晃,突然车身猛地刹住,箱子由于惯性滑到了前面,‘砰’地一声撞得她头痛无比。
四周人声鼎沸,有人厉喝有人求饶。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这里有几个大箱子!”
她身边的几个箱子被打开了,奄奄一息的女孩们尖叫着逃出来,大笑大哭着喊:“得救了!终于有人救我们了!”
警察们一边安抚女孩们的情绪,一边寻找着什么。
他们问一边的夏许辰,“是哪个啊?”
夏许辰脸色凝重的一个个查看,不停地摇头:“不是,不是她们。”
这是A市警局不眠不休查了三天才查到的唯一一个贩卖人口团伙,如果这群人里面没有那个叫舟溢的女孩的话······只怕萧勒彦会疯掉。
他出身A市的军警世家,父母都是军部高官。萧勒彦来找他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回了刚刚失去付阿姨时候的崩溃模样,却还咬着牙条理清晰的告诉他是舟溢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失踪的,他不怀疑如果这个女孩也出了事,萧勒彦真的会被摧毁。
他那个尤其桀骜的好朋友,第一次恳求他帮忙,也是第一次对自己的父亲低头。
萧夏两家联手搜寻的人,竟然,还是找不到吗?
他看了一遍那些得救的受害者,都是年幼的女孩子,哭成了一团,可是其中并没有舟溢的身影。
夏许辰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日光之下竟然有些冒冷汗。
一个走到角落里的警察随脚踢到了什么,他疑惑的低头去看,刚看清那是什么就一声惊呼:“哎!这里还有一个小女孩!”
夏许辰飞奔过去,那最小的箱子里藏着一个尤其瘦小的女孩,身体极度的蜷缩着,一头黑发几乎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额头上血迹斑斑。
他抚开覆盖在她脸上的头发,看清了舟溢的脸。
巴掌小脸十分苍白,还有几道刮痕,但气质疏冷的秀气五官可以辨认出就是舟溢了。
他叫她:“舟溢?舟溢。”
拉起她的手想拉她起来,却忽然看见她的手腕上一道深深血痕。
夏许辰一顿,抬头问道:“怎么回事?那些人贩子还打了她们?”
警察迷瞪的喃喃:“没有啊····”突然一拍后脑勺,大叫道:“哦!夏少,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路是跟着血迹过来的?!八成,是这女娃娃放的血吧!”
他抱起了舟溢一看,果然。
箱子下面是一个破损的小洞,小洞边缘还有丝丝血迹,舟溢正是用指甲划破了手腕,又让伤口对准这个小洞,血就沿路滴落下来,给他们留下了怀疑的信息。
脑海中想起那天在篮球场边,他捧着本书看,这个清秀的丫头先是盯着他看,而后说的话却着实惊人的有理。
好聪明的小丫头。夏许辰笑了笑,幸好没有出事。
拦住了要抱她出来的警察,夏许辰亲自弯腰拆掉了那桎梏她的厚纸箱,把她抱了起来。
夏许辰抱着她没走几步,就听她喃喃的说:“好疼······”
他刚想把怀抱放松一点,舟溢却用力抓住了他的衣服,紧紧靠在他胸口,睫毛颤抖着滑出晶莹泪珠。
夏许辰瞬间明了,安抚的抱紧了她,心里一阵莫名悸动。怀里明明是抱着一个孩子,却像是抱着一堆羽毛。
这样轻啊······,好像风一吹就没了,需要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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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也常常想过,如果那个时候抱着我的是你,如果我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你。
如果大难之后第一眼投映在我瞳孔里的影子是你。
我会不会把你好好珍藏在心?
你是否就不用踏破千山万水,穿越我设下的重重迷宫,无奈又坚执的受许多年的苦。
——————十年后的舟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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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景象一片虚无,满地都是碎裂的纹路,她的玩具都被撕扯坏了,米老鼠和芭比娃娃滑稽的被堆在一起。
房子的某个角落有大声争吵的声音,她被吵醒了,迷惑的去找爸爸妈妈。
她一边听着那个争吵声一边找爸爸妈妈,越走近,那些争吵声摔打声就越清楚。
她终于听清,原来那些争吵的不是别人,就是爸爸妈妈。
她趴在门上敲门:“爸爸!妈妈!不要吵架呀!爸爸妈妈不要吵架啊!”
可是无论她怎么敲都敲不开门,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可怕,她心惊胆战,喊得嗓子都嘶哑了。
“爸爸妈妈开门——不要吵架,不要吵架啊!”
你们不要吵架好不好?爸爸你不要变得这么可怕好不好?妈妈,妈妈你别哭啊,妈妈别哭,妈妈别哭!
她趴在门上哭着喊,无助悲哀。
于杰拉住她,把她抱在怀里哄:“小溢,我在这里,不哭啊,我在这里。”
场景陡然变换!
那扇门突然开了,里面飞出一个瓷瓶,快要砸中她的时候于杰突然转身,硬生生的被砸到了。他的后脑勺流了好多好多血。
舟溢用手去捂,怎么也捂不住。
他拉着她跑到医院里。
医生给他缝针,他没有用麻醉药,他要一直清醒的陪着她。
医生一针针的缝下去,他还把她揽在怀里,摸着她的头给她讲笑话听。
她在他怀里一边流眼泪一边扑哧一声笑出来,头顶是他剧痛的抽气声。
于杰,于杰。
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
爸爸变了,妈妈要把我送走,你要来送我啊,我们见最后一面。
我一定去送你,不过这可不是最后一面,你还得回来呢!
对啊,我会回来的。
如果我知道那天路上那么多车,我就不要你来送我了。
如果我知道你会为我骑得那么快,我就不要你来送我了。
如果我知道,那个唯一一个支撑着我继续温暖下去的男孩,会被轿车撞到成为植物人,我一定不要他来送我······
于杰,于杰,我好害怕,我被人装进了箱子,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她在熟睡中都是泪流不止。
夏许辰心尖倏忽一疼,这个丫头,怎么哭得这么可怜。
用袖子擦她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怕弄醒了她,小声的哄着才慢慢让她平静下来。
“你干什么?”身后少年不悦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