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生病任性没传呢。##
今日窦父回家事一脸喜色，甚至还没事儿干跑过来念白苑看望自己一双儿女，让裹在两圈棉被里人手一碗姜汤的窦阮阮和窦白白纳闷不已。
对了，窦白白无比垂涎窦阮阮的院子，不知哪里找来一本话本子，挑了个里面的院名又改了自己的白字上去。当是时，一众丫鬟仆役看向他们的眼神都不对了。可惜窦白白才不管，又如法炮制给自己的院子取了个名，曰安阮居。
窦阮阮：虽然挺嫌弃一院子桃花的，但是你院子里没厨房啊，她是不会同意换的！
言归，窦父进了院子，见这两孩子这模样，连忙表现了自己的关心，又详细问了情况，确认无恙后将些个丫头训斥了一番，责令她们照顾好少爷小姐云云。一套动作下来无比娴熟，也无比的……形式。
走之前又交代了一番过几日家宴，几日不见甚是想念的话，才摸着胡子走了。
出了这念白苑，窦父独自一人行在花圃的小径上，有下人经过行礼，也是一脸慈善。
只是等到远离了主院所在的位置，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窦父的面容便换了下来，仔细看竟有一丝愁苦，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去，绕过一地杂草，眼前是一座外边看去荒凉无比的院落。
“吱呀”一声，窦父推开了门，见到了里面的光景。一个约莫和窦父年岁差不多的女子，正带着七八岁的一双儿女在井边打水洗衣。
“芸心，你这是干什么？”窦父见了连忙上前，“院子里的下人呢？这些事怎么能让你自己动手？”
正是从不露面的另一位姨娘，赵芸心。
“老爷怎么来了？这地方偏远，老爷累着了罢。”赵氏行了一礼，说出的话不知为何透着疏远。
“芸心，我是来看你和两个孩子的……”窦父一脸失落，看着比窦阮阮和窦白白大不了几岁的窦笙和窦絮儿，前者灵动憨态，这两个却对着他一脸小心谨慎。
“笙儿，絮儿，来，到爹爹这里来。”而又有些不同的则是，一反对窦阮阮和窦白白的悉心却不带感情的形式，对着这两个孩子，窦父仿佛才是真真正正的父亲。
只是窦笙和窦絮儿却怕生一般躲到了赵氏身后，显然对这个父亲并非那么亲近。
窦父脸上失落之色更甚。
……
而窦府里，除了这一位正主，窦夫人忙着隔些天去户部尚书府上赴宴，正是户部尚书家的老夫人做寿。
即便只是按照那天散朝的情形来看也就知道，殿中监窦倪和户部尚书虽说一同执掌着财政收支出纳，（唔，具体来说，户部尚书管着怎么替皇家敛财，而殿中监则花心思怎么替皇家花钱哎）算得上常打交道的同僚，但这两位的关系那可是朝中人人知晓的，不是一般的糟糕。
而窦夫人和户部尚书陆夫人却一向交好，连带陆府老夫人做寿，或是陆府小姐诞辰，即便有不去的，礼也是备得半分不差。
而这次陆老夫人做寿大办，窦府自然是要去的。陆府和窦府不同，窦府是窦父一力维持，在窦倪之前，窦阮阮的爷爷祖爷爷什么的，至多不过是京城附近镇上的教书先生，从未有过一官半职。而陆府却是几代相传的官家，在京城也扎根甚久，若要说唯一的缺憾却是，子嗣后代的问题。陆府一向人丁稀薄，到了陆钱荣这里，膝下竟只有一女，名唤陆思蔓，和阮阮白白年岁相差无几。而在陆思蔓备受宠爱的同时，陆府上下自然也是忧心的。
“明茗，给老夫人备的礼，库房里的东西可还够挑？”窦夫人揉了揉眉心，这些天一直操心着窦府上下的事，这会儿又是正要费心思的时候，不免有些累倦。
“夫人，库房里东西这么多您也不是不知，怎么会不够呢。”明茗是如今跟在窦夫人身旁服侍的人，还有一个唤作明静，是从安府跟着窦夫人陪嫁过来的老人了。原本那六个丫头在时，被安排在外面照顾来往一类，这会儿渐渐将事情交给下边教出来的人做着，索性又调回了身边用。
窦夫人和她说着话，倒是难得的随性，听她一说也是点头，道：“你对库房熟悉，那就没错儿了。我这也就是瞎操着心，”窦夫人顿了顿又道，“那合适女孩儿的玩意儿可有的新奇的？也理出来罢。蔓儿正是好动新鲜的年纪罢。一并带给她就是了。”
明茗点了点头，略一思索，也便应下了，“那夫人歇着，我这便去和明静理一理。”
窦夫人摆了摆手，也就在软榻上养神了。
窗外雪悉悉索索得下，她又睁开眼看了看那印在窗户纸上的浅影，若有所思。
外面明茗出去，轻轻关上了外间的门，明静本在侍弄外间的花草，见状也便跟了出去。
“这冬日来得也快，那些花花草草凋黄的劲头也是愁人得很。”
“梅花却是没开好……明静，夫人让去库房理些小玩意儿……”
“自是没开好了……给那位陆小姐的？”
“还能是给谁……”
“夫人待那位真好……这五年来……”
两人声音远去。
离窦府很有一段距离，京城显赫聚居之地，铜锣烧巷。
陆府。
一扇紅漆大门敞开，身着赭色的下人小厮进进出出，忙着张贴福寿字，挂着崭新的灯笼，又有管事模样的人到处转着，差人换了一扇旧些的偏门，查了查灯笼好坏，又仔细叮嘱了一番，才背着手走进去看着别的事项。
有过路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暗地里想着哪位过寿这般隆重高调，有住在这近处对官家熟悉的，一脸得意的样子，高深莫测地向他们卖着关子。
“嘿，我说这位大兄弟，这也不是什么辛密事儿，还不爽快说了？”
那摇着折扇的青年人鼻孔朝天，却在转身那一刹那突然眼神一亮，随即才回话道：“算你们今儿个走运，看那边，户部尚书的轿子往这儿回来了。过几天可不就是他们家老太太过寿？”
说罢又似意犹未尽，见轿子还有段距离，在一片原来如此的声音中继续道：“一个三品官员家的老太太过寿本没什么，奈何户部尚书如今也是皇上跟前讨喜的人物。不说别的这次异域公主和亲一事，排场要有，皇上还得指着些这位尚书不过嘛……”
“干什么的！赶紧散开散开！尚书府前，可是尔等闲谈之地？”轿子近了，有侍卫过来赶人。
一群人鸟兽散开，只几个听得好奇的，又跟着那折扇青年过去，追问着：“不过什么？”
“不过，还有一位殿中监大人，那一位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