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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雨涵心

至于柯源,在成功从赤火明跃手中逃出来后没有选择回到黄鹤镇,而是朝着吕庄直奔而去,他之前听刘正说过,二营长方阳的部队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吕庄,现在刘正等人残败不堪,能去的地方只有那里,柯源也是十分担心刘正等人的情况,所以才不想跟赤火明跃纠缠太久。

他在从红树屯回去的路上时,听见了稀稀落落的枪声,那时候一营正在作最后的反抗,柯源感觉不大对劲,就急急忙忙赶过来,赶到平峰坡的时候看见一地的日军和八路军的尸体,柯源立马就认出来这是刘正的部队,而且他还看见了顾小芳的尸体,心中更是无比担心汪雨涵,当即来不及多想就极速赶了过来,还好来得及时,挟持住赤火明跃,迫使平野步退兵,这才救了一营两百多名战士的姓名。

“营长,外面有一个叫柯源的人想见您。”

方阳刚刚从刘正休息的房间那儿回来,屁股都还没做热乎门外的通信员就走了进来。

“你说谁?柯源?”方阳瞪大了双眼,似是不太怎么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从刘正那里知道昨晚柯源孤身一人潜入洪川县救人的消息,现在却突然出现,他宁愿相信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也不相信柯源这么快就完成任务回来了,“让他进来。”

“不可能啊,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说刘正在骗我?”方阳自言自语道,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柯源这么快就回来了。

“二营长,”正当方阳在苦苦思索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了柯源急切的声音,随之进来的就是方阳记忆中的那张柯源的脸,“二营长,我们营长呢?”

“柯源…真的是你?你不是去洪川县了吗?”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营长应该在这里吧?他在哪儿?他没事吧?”柯源没有理会方阳的问题,“还有,雨涵呢?就是我们营的一个卫生员。”

“他们都在这,都没什么大事,你想见他们我让人带你去找他们,不过他们伤的不轻,身体很虚弱,你最好不要打扰他们太久。”

“那就好。”听见方阳这么说,柯源才算放下心来,他心中最担心,还是汪雨涵的安危,顾小芳的死一定对她的打击很大,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只是他看见顾小芳的尸体背部被弹片插的血肉迷糊,他猜顾小芳不是普通的被手榴弹炸死那么简单,“我先去看看他们。”

“去吧。”

等到柯源离开之后,方阳才开始思索起来柯源的事,上次柯源的能力他是见证者,也听刘正跟他说过一些事迹,对于柯源的能力他是不怀疑的,而且刘正也没有骗他的理由,这么说来柯源是真的在一夜之间从游泽联队的手里把两个大活人给救出来了?

这到底是人是鬼?

柯源没有第一个去找刘正,而是让带路的战士领着自己到了汪雨涵休息的房间,在来的路上他听那个战士说,汪雨涵是独自一人从战斗的地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跑来吕庄求援的,刚把话说完她就昏了过去,身上也有着不少轻伤,听见这些柯源心里一股悔意油然而生,如果之前自己没有去洪川县的话,一营救不会差点遭受灭顶之灾,顾小芳就不会死,汪雨涵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他很愧疚当时自己不在她身边,否则谁也不可能伤到她一根汗毛。

思绪在胡思乱想间,他已然被带到了汪雨涵休息的地方,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民舍,房门紧闭,似乎不想让外人进去打扰屋主人,柯源走到门前,从里面就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手中端着一个乘着温水的盆子,看见两个身着军装的人走过来,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们是来看她的?”

“是,大妈,能让我进去吗?”柯源上前一步急切的问道。

“她还没有醒,身体还很虚,我看你还是别进去了。”大妈上下打量了一下柯源,需要专门来看望,感觉不像是普通的战友关系。

“没事大妈,就一眼,我只看一眼,我保证不会打扰到她的,我求您了。”柯源不肯妥协,心中对汪雨涵甚是担忧的他怎么可能退步。

“这……”大妈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本来病人的身体就需要多多休息的,可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似乎很担心她,不答应的话就有点不近人情了,“好吧,不过你要快一点,动作要轻一点,别吵到她。”

“嗯。”

得到大妈的许可,柯源迫不及待的就走了进去,连跟带自己来的战士都没有打招呼,可见心中急切的心情。

“这人是你们营的?”大妈回头问那个带路的战士,“感觉眼生啊。”

“不是,跟那个卫生员一样,是一营的。”

“我说呢,看他的样子似乎两人关系不一般吧。”

“谁知道呢,不过这一路上看他的样子倒是挺着急的,跟我问了好多关于这个卫生员的情况。”

“我看里面这小姑娘和他就是一对儿,我刚才听见这姑娘昏迷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一个叫柯源的名字,肯定就是这小伙子,他们郎才女貌的,倒是挺般配。”大妈笑脸盈盈的说道,就好像说的是她的儿子儿媳一样。

“也许是吧。”

柯源自然没有心思去听两人的谈话,进屋之后直接走进里屋找到汪雨涵休息的房间,看见盖着被子脸色泛白的汪雨涵躺在床上,柯源不由得一阵心痛,这跟自己离开时看见的样子是多么大的反差。

柯源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凝视着安静休息的汪雨涵,那双明亮的眸子不再对他发光,精致的脸庞因为病态不复之前的清秀,取而代之的是给人心怜的感觉,此时的汪雨涵就像是童话中的睡美人,等待着她的王子将她唤醒。

“柯源……”

正当柯源愣神的时候,汪雨涵的朱唇微动,低声呢喃了几声,虽然声音很轻微,可是依然逃不过柯源的耳边。

“柯源……你在哪儿……”

如果不是现在汪雨涵需要安静的环境休息,柯源早就抑制不住大声的回答她,自己就在她身边,自己哪里都没有去,同时柯源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在汪雨涵最危险的时候,自己竟然不在她身边,还让她需要别人付出代价来保护,要是汪雨涵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柯源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又低语了几声过后汪雨涵似乎又陷入了沉睡,一切又回归安静,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雨涵,你等我,我马上再过来看你。”

确定汪雨涵没什么大碍之后,柯源暂时放下心来,他也该去探望一下刘正何东,顺便了解一下这次战斗的前因后果。

可是柯源刚刚转身准备离开,突然一个冰凉的手掌抓住了他的手心,硬生生的止住了柯源的脚步。

“雨涵……”

再回过头去的时候汪雨涵那双明亮的双眸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虽然脸色依旧比较苍白,但却难掩心中的那份喜悦。

“柯源…你来了。”

“雨涵,”柯源再次坐回床边,用自己温暖的手紧紧握住汪雨涵,“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这么多苦。”

“没关系,你能安全回来就好,我没事的。”汪雨涵轻轻微笑道,看见柯源之后脸色也红润了一些,笑容中有带着丝丝幸福,“营长他们呢?他们应该回来了吧?”

“嗯,都回来了,只是身上都有伤,待会儿我还要去看他们。”

“那你去吧,不用管我,我没事的。”

“真的?”

“嗯,我只要身体一下就好了。”汪雨涵的身体确实没有什么大碍,顶多就是有些擦伤,都是小问题。

“那个…小芳的事…我知道了,你别太难过。”柯源也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跟汪雨涵提这件事,他怕再度勾起她的伤心回忆。

果然,在柯源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汪雨涵原本稍微好一点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芳姐,她是为了救我才……”

“是吗?不过我相信她一定没有后悔,我猜当时她一定无比的坚决,她为了救你宁愿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能让她白白牺牲,知道吗?”

汪雨涵眼中泛起了点点泪光,顾小芳奋不顾身冲过来将她扑倒在地的情景历历在目,顾小芳那坚定的眼神,临死前跟她说的话都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中,永远的挥之不去,“我会的……”

柯源看见汪雨涵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一点,不由得发出会心的笑容,“放心吧,以后有我在你身边,你就永远不会有事。”

“真的?”汪雨涵抬头重新注视着柯源,泛起泪光涟漪的她此时看起来更是让人心疼。

“嗯。”

“你保证?”

“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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