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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雪娃咒

“小古,你别跑。”我撑着伞追着小古往家跑。

大夏天的一直天很热,早晨起床上学堂,太阳还大的扎眼。幸好婆婆提醒我带雨伞。下学了,果然意外的下起了大雨。

雨太大了,我本想躲躲再走,可是小古根本不理会我,直接就冲到雨里去了。我害怕它有事,所以跟了出来。

走到半途,没想到天色又暗了暗。路上已经没有人了,天暗的跟晚上一样,我有些害怕,放慢了脚步。雨伞已经不能为我挡住雨了,我已经浑身湿透了,小古却不见了踪影。

我慢慢的摸索着回家。

到了家婆婆见我浑身都湿了,叫我赶紧换衣裳。小古却一直没有回来,我担心的坐立难安,三番五次的问婆婆:“婆婆,小古怎么还不回来啊?它不会有事吧?”

婆婆忙着帮我烘干衣裳,没有理会我。

到了晚上雨不下了,却开始下起了大雪。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大热天的下起了雪。因为天气异常,小古一直没回来,到了深夜我躺在床上却仍未睡着。

突然我听见门外有阵细细的哭泣声,我听到动静就赶紧的爬起来观望。打开门发现小古满身狼狈的站在屋外,浑身的毛被淋透了。奇怪的是它的尾巴上捎回来一个小娃娃。小娃娃白白胖胖的,穿了个小红肚兜。一只手捂着眼睛使劲哭,一只手使劲抓着小古的尾巴不肯放松分毫。

我赶紧把它们都让进门。小古似乎疲惫的很,浑身抖了抖毛,把雪和水甩干,顾自己去床前的踏板上睡觉了。那个小娃娃还是没有放开小古的尾巴,任由小古走着,也紧跟着小古去床前的脚踏上躺下了,才终于抽泣着渐渐止住了哭声。

婆婆听到动静并没有起来,仍旧冲里躺着。我被这场面惊呆了,赶紧回到床上晃动婆婆的手向婆婆汇报:“婆婆婆婆,小古带了个娃娃回来。这娃娃还跟它一起睡在床前踏板上了。”

其实婆婆早就听到了,不过她并没有觉得什么异样,而是转过身来拍拍床示意我上床睡觉。

我只得躲过小古和娃娃爬上床去,我怕那小娃娃冻着,还蹑手蹑脚的拿了我的衣服给他盖上。

第二天我醒来,揉揉眼睛发现踏板上真的躺着那个小娃娃,看来昨夜不是我做梦。小古早就醒了,我见着它在挣扎,但是被那个小娃娃抱在怀里怎么都挣不脱,似乎都有些恼火。

我觉得好笑的很,小古平日把谁放眼里过,今日在这个小娃娃手里吃了瘪。不理会小古抑郁的神情,我下床找婆婆去。

“婆婆婆婆,你知道那个小娃娃是谁吗?他为什么跟着小古啊?”我看外面还在飘雪,因为天热大都是下下来就化了,积雪还不多,天气倒不复之前的热了,我赶紧的去添了件外衣洗脸去。

婆婆忙着做早餐不理会我。

我捧着一个大碗坐在门口,那个小娃娃还是拽着小古的尾巴从屋里走出来,这回他走在前面,小古是直接被拖着就出来了。

似乎闻到我手上碗里的香味,也顾不上跟我说啥,放了小古直接抢过我的碗筷就吃上了。这回轮到我呆了。

婆婆端着碗看到我被晾着就把碗筷塞我手里,又折回去重新装了一碗。

我接了碗筷刚想吃,结果那小娃娃狼吞虎咽的吃完手中的又伸手抢了我的。我很悲哀的看了小古一眼,它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我。这娃是哪冒出来的啊?我心里一片冰凉。

我站起身跑去找婆婆:“婆婆我的早饭又被抢了,这个小娃娃是谁啊?哪儿来的啊?”

婆婆见我没得吃,又给装了一碗,这会儿小古也跟了过来,我把手里的吃食分了一半给小古,自己吃剩下的一半。我还没来得及重复问题呢,那个小娃娃端着碗也跟了过来,我看那碗里又空了。

婆婆起身又给他添了一碗,没一会就见他下肚了。这会儿我看他有些饱了,扔了碗就开始在屋子里转悠,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婆婆,这个小娃娃到底干什么的啊?”我有些哀怨,谁叫他总是抢我的吃的。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娃娃,你问问小古去”,婆婆笑着打发我。

我转身盯着小古,“说,他是谁?哪冒出来的?”

小古有些逃避的闪烁了下眼睛,我想起昨日夜里进门的样子问它:“是不是你打不过它,被拽住尾巴了没办法才带回来的。”像是被我猜中了,小古竟然露出很尴尬的神情。

我看小古不否认,并不想取笑小古了,反而觉着这个娃娃不简单,小古有多厉害我还是知道的,怎么会连个小娃娃都打不过?

我正打算上学堂去,王麟却气喘吁吁的来通知我:天不好,今日里学堂放假了。

这小娃娃不会说话,但是特能吃,吃饱了就自己乐呵呵的玩,饿了就哭的厉害。我觉得婆婆一定知道这娃娃的来历,但就是不告诉我们。

不知道为什么,大夏天的连着下了几天的雪,院子里积起了厚厚的雪,冬日里的棉袄也上身了。大家都很疑惑这天到底是怎么了,搞的冬天似的日日里下大雪。

“丫头,你去河边给这娃娃洗个澡。”婆婆吩咐我说。

“什么?婆婆,娃娃会冻坏的……”,我有些惊讶于婆婆的安排。虽然下雪至今那娃娃每日里还是只穿着一个肚兜,却丝毫不见它冷,婆婆也不理会他的。

“你要是不去,咱们家吃的被这娃娃吃完了我可不管。”婆婆竟然还学会了要挟我。

“好吧”,婆婆知道我顶爱吃了,拿这个要挟铁定好使。

我带着娃娃去河边,这娃娃还非得捏着小古的尾巴,害的小古最近总是被当成宠物拎着,眼神里愤恨的很。我都不敢惹它,脾气大的吓人。

到了河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娃娃洗澡,只能抓着他的手,把他慢慢往河水里放。哪知道那娃娃一沾到河水就放了我和小古,顾自己玩开了。我感觉这娃只要有什么喜欢玩的,就会忘记折腾其它的。

我和小古只得蹲在河边的树下等着他。只是让我惊奇的是,约莫洗了不到不到半个时辰,河水渐渐结冰了,天空中又开始下起了更大的雪。我蹲的腿都麻了,喊着那娃娃叫他赶紧的跟我回去。那娃娃开始压根不理会我,直到河面基本都结满了厚厚的冰,又积满了雪,他实在是没的玩了,才悻悻的回到岸边。小古一见他过来,一个激灵就上树了。还好小古反应够快,那娃娃果然一上岸就想拽它尾巴。见小古上树了够不着,也直接跑去爬树。我看不过眼一把把他抱过来:“赶紧跟我回家。”还学着大人的样在他屁股上重重拍两下算作教训,谁叫他不理我。

没想到被拍了两下后,那娃娃立刻哭了起来。我怎么哄都哄不好,只得一路抱回家去,小古早我一步就奔回家去了。这娃哭的我极烦,恨不得半路给扔了。

终于眼见着到家了,我突然觉得有些奇怪,这会我家附近早就一片雪白了,我竟然愣没找着家门。

我站在荒芜的白色雪地里,心理慌的很。

“婆婆,小古,你们在哪儿?”我边喊边四周环顾,却没有任何声音应我。

我站着愣神的功夫,手里的小娃娃早就止了哭声,挣扎着站在地上,他边走边扒拉着地上厚厚的雪,似乎在找什么道,我也无他法,便跟过去瞧瞧。

约莫走到一个大雪堆前,他趴在雪面上开始“呼呼”地吹气,才没一会的功夫,雪堆前就露出了我们院墙的篱笆。我很讶异,这个雪堆就是我们家吗?不知是怎么被雪给埋起来的。

我一闪神的功夫,小娃娃已经爬了进去不见了。我于是也跟了进去。

爬进篱笆可是另一番场景,院子里并没有被雪掩埋,只是院子外起了雪帘子似的,从外边很难看清里面的情景。

我见着小娃娃走进屋子去,我也跟了进去。没想到屋子里婆婆和一个披着及地白发的女人面面对坐着喝茶,那小娃娃一进门就抱着那女人的腿不撒手。我进门去见有客人便乖乖站在婆婆身后。

“这丫头你哪找来的?”那个老婆婆见着我有些鄙夷的问婆婆。

我心头有些生气:这谁啊?不过我忍着没作声,别见着在喝茶,看来这来者并不善。

“我说你这茶热得烫人,够糟的,算了不喝了。”那女人说完把整杯的茶往我身上泼来。

我回到家连腔都没开,眼见着要讨不到好被泼一身的茶了。婆婆轻轻推了我一把,我由不得自己的退了一步,恰好一碗茶都泼在脚尖前的泥地上。

“丫头,饿了吧?吃饭去”,婆婆指指灶间示意我进去。

我正好借故就走开,到了灶间把婆婆闷在锅里的饭菜拿出开始吃。正想吃呢,那个小娃娃也急急的跟过来一脸馋样。我高高的抬着头想赶紧的把饭都扒拉进肚子里,才不想给他吃。结果他抱着我的腿就往上爬,转眼就踩在我的肩膀上。一伸手就抢了我的饭碗,我气的想抢回来,结果他倒是吃的够快。

我没饭吃就躲在灶间侧着耳朵听外面在讲什么。连续下雪这天已经俨然是冬天了,冻的我手都僵了,我正好烤烤火。我们家房子小,那个白发女人说话声又大。外面说的话我听的清清楚楚。

“那只猫藏哪了?咱们可以谈谈条件。你们要什么?那个丫头我看命格有晴有缺,要不我给她补补齐全”。

她必定是看出来婆婆疼我,想以我要挟婆婆,原来都是冲着小古来的。我忍不住站起身冲出去:“你别想,小古是我的,谁都别想带走它。我命缺就缺吧,才不稀罕你什么补不补的。”

“哼,牙尖嘴利”,只见她哼了一声喉咙里尖刻的挤出那么句话后似乎想伸手过来抓我。我见着她手上那长长的指甲一慌就想躲回去,那娃娃刚吃完饭想出来刚好跟我撞了个满怀。我一把拽住他转过身:“你要是敢伤害小古,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这会我也恨上他了。

“呵呵呵,好啊,我看你能把他怎么着。”她似乎生气了,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我,她一甩手我就感觉迎面而来的戾气跟刀割一样扑过来,婆婆眼疾手快的把整壶的热茶泼过去才堪堪给化了。

婆婆抬手一甩便见门外的干柴堆莫名燃起了火,门外的雪被风吹的乱舞。我看那女人头发乱飞似乎有些吃力,脸色也不太好看。

“丫头”,婆婆放下茶杯招招手叫我过去,我放了那个娃娃走到婆婆跟前,见着婆婆微微的叹了口气。

“小古呢?”婆婆轻轻的拍拍我的肩。

“我不知道”,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丫头,这次真的要找小古解决问题了……”婆婆还没说完。

那女人插嘴了:“是啊,要是不赶紧的让那只猫来,这里会越来越冷,到时候这些人就会全部冻死,你这火也撑不了多久,我看连你们都未必能幸免,呵呵呵”。说完很得意的笑了起来。

我不敢相信的抬头看婆婆,婆婆点点头。

“我娃生来就是极阴之体,无法适时的控制体内的阴寒之气,时好时坏的情形越来越严重。必须赶紧找一个极阳体医治。你们的猫我看就是个纯阳的极阳体,为了大家,只好牺牲那只猫了。”这女人端的可恶,说的很是轻巧,轻描淡写的根本没把小古当回事。

我低头不语。

“小古会死吗?”我想了下抬头问婆婆,婆婆点点头,眼神有些灰暗。

“我不同意,那大家都一起死好了。”我哭了出来,有些愤恨的想。

“看不出来这丫还蛮重感情,不就一只猫么,大不了我再送你一只。”那女人忒的让我厌恶,这时候还说风凉话。

婆婆拉起我的手走到里屋坐下,然后告诉我:“小古是会很凶险,但是不是没救……”说到这犹豫了下。

我疑惑的看着婆婆。

“丫头,你还记得么?你有冰肌和玉骨。我当时问你,若小古有难,你愿不愿意救它。能救他的就是你,但是你也会很危险。”婆婆因为是手势,只要我不出声,外边人就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我知道能救小古就很坚决的点点头。

婆婆拉着我走出屋子,对着那女人点点头,然后推推我叫我唤小古出来。

我极不情愿的起身出门叫唤小古,小古似是知道这次它有难,但是知道是我在叫还是从雪堆里慢慢的走到我的跟前。原来它一直都在家,只是埋在雪堆里不肯出来。

小古走到我跟前,并没有太多表情,但是眼神里我还是看到了一种陌生,它应该是知道自己要被牺牲掉了,对我它也是冷冷的。

那女人见着小古就伸手要抓小古走,婆婆抢先一步截下了小古,然后去取了成堆的药草,渐渐燃成灰烬,把小古埋在灰堆里。我看到那女人很鄙夷的看了婆婆一眼:“你还想留这小猫性命?不自量力!失去髓阳骨怎么可能还有性命”。

婆婆并不理会她,待到小古慢慢的闭上眼睛,婆婆才拿出了刀小心的取骨。我不忍心看转过身去坐在门口不断的哭。待我抬头似乎天色都晴了,院子里雪都化了,那女人和娃娃也早就走了。

我起身看着婆婆,见她拿着的刀并没有血迹。婆婆招我过去:“丫头,小古整根脊椎骨都被取走了,那就是它的极阳体的精华所在。现在如果你不救它,它很快就会死……”

“婆婆,你说吧,要我做什么。”我很平静的望着婆婆。我想起婆婆先前问我的那些话,莫非婆婆早就知道小古有难?

婆婆欲言又止的停顿了好一会:“要用你的脊骨救小古。”

“好。”我走过去趴到床上,婆婆用烟熏了我,我就不知道了。

待我醒来,觉得浑身都疼的厉害而且无法移动分毫。我问婆婆:“婆婆,小古好了吗?我怎么动不了了。”

婆婆端了水给我喝:“小古没事了,只是失去了极阳之体……”

“我取了一段你的脊骨补给小古,所以你才比较严重。幸好你有玉骨,可以锉骨重生,屋龙应该正在修复你的身体。你醒来了就没事,躺一段时间应该会好的。”

小古颤颤巍巍的走到床前来看我,虽然看起来还没那么灵活,但是见到它没事我心理很是安慰。

“婆婆,那两个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会找到小古?”我疑惑的问。

“那其实是雪娃,那女子是他娘,我们都唤她雪女,有呼风唤雪的能力,是北边的一方山神。这雪娃体质有异,出生以来一直处处给人带来雪祸,若不是因为雪娃即将命不久矣,他们倒也不在乎是否危害一方。这次他们不知怎么打听到小古可以医治,竟然跑到这边来。都说雪女暴虐,今日里我感觉雪女要上门来,怕打斗起来伤到你们,只好先支开你们。她一到这边就到处找小古,我想打发她走,没想到她竟然用雪阵锁住了院子要与我同归于尽。她说她若死了没人救雪娃,那么我们这一带的人都将会被冻死。”

“婆婆,就那么便宜他们了?”我有些不甘心。

“小古的髓阳骨岂是那么好用的?希望他们能保住性命才好”。我看到了婆婆眼神中的冷,婆婆一直都不是任人欺负的性格。

事后婆婆很神秘兮兮的告诉我,小古好了,它虽然没了髓阳骨,没想不到却平添了其它本事,日后我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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