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表情真奇怪。虽说这名字很罕见,不过应该没有那么奇怪吧?”
“不是,是因为我以前认识一个人,名字跟这个很像……”
秋绘和冬绘。偶然这东西真恐怖。
“你贵姓?”
“夏川。我爸妈好像想用冬与夏取得平衡。”
“夏川冬绘啊。”
很可惜秋绘并不姓春川,她姓野村。如果连姓氏都相似,会让我觉得太过宿命,令人毛骨悚然。
“三梨先生的姓氏也很罕见耶。”
“可能吧。在家乡青森县内也只有我家这么一户,就人数而言,只有我和爸妈三人而已。不过在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了。”
“你爸妈去世了吗?”
冬绘微微歪头,窥探我的表情。
“对,死了。某年冬天的某天早上,房子的屋顶突然倒塌。好像是偷懒没铲雪,结果屋顶承受不了重量,整个坍塌。我九死一生逃了出来,我爸妈当场死亡。听说死状凄惨,让人不忍心看第二眼,不过我一眼也没看到就是了。”
“这样啊……”
“后来,我被东京的孤儿院收养,我的名字叫做三梨幸一郎,在这边的学校可是备受同学取笑,大家都笑我是‘孤儿一郎’(注:三梨幸一郎的日语发音是:minashikoichiro,孤儿一郎的日语发音是:minashigoichiro,两者谐音。)。后来,我发现班上有个同学,在国文课拿我的名字开玩笑……”
我发现这不是一个愉快的话题,便不再说下去了。
“我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久等了。”
老板穿着老旧的土黄色夹克,顶着一张历尽沧桑的土黄色脸孔,送来两杯高杯酒。
“难得哦,三梨先生,没见过你带女孩子过来。”
老板的声音听起来像个重症患者。实际上,我确信有一天一定会听到关于他陈尸三天才被发现的地方新闻,我打算出现在那则新闻报导的画面一角。
“我带女孩子来很奇怪吗?”
老板抿嘴笑了笑,又走回店的后方。
“地下之耳”位于风化区灯红酒绿的巷弄间、走下一条陡峭的楼梯就到了,店内空间呈细长状,仿佛鳗鱼的床铺。长黑霉的木门内侧有一条长吧台,吧台前面摆着十张凳子。这家店是玫瑰公寓的住户之一、我师父野原大叔介绍的。
“这里真安静。”
“我没看过其他客人。”
这样还能经营下去,我时常怀疑老板是不是在暗地里干什么勾当。
“对了,三梨先生。”冬绘靠近我,轻声说,“一旦加入幻象,你会替我准备住的地方吗?”
我用力点点头。
“我家兼侦探事务所就在新宿御苑附近,我打算在那一带替你租个房间。我昨天去中介公司看过了,有一栋新盖的大楼还有空房,自动锁,一室一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