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6047500000038

第38章 冰火相逢

他白衣无暇,笑容也如那雪白一般明净:“太子带了几个人来。”

“你岂不是……”苏清雨大惊,见他手中匕首,可想而知方才险境。

“无事,别慌。”他却淡然笑了,仿佛在说天气。

她点头。他说无事,便应无事。她所认识的贺临风,并非只是一介文弱书生。

他再度看向她时,眼中却带了担忧:“太子的话,我听到了。可是凝儿,我也刚接到消息,有急事要马上赶回清屏馆。”

她点点头,说:“我与你一起走。”他既然在这里,她肯定要与他一起。

不过,若是要走,自然也带上觉茗的。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觉茗?那个咋咋呼呼的家伙是不是因她而受了苦?

贺临风低垂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沉默良久方说:“好!我们立刻走!”可他心里却是烦扰。

手下早已报知梁逍为她请医治病的事。

虽然梁逍把此事掩盖得密不透风,恐怕太子与梁逸亦未必知道,可也见证她这次的病十分凶险。加上所需之药十分难得,就算梁逍多次派人去寻,都是有去无回。不然她如今也不会这样拖着,每天都不断虚弱下去。

可那日他在鹫羽殿外,分明听到梁逍骗她,说她睡了十天。

何止十天?就是他听到她中毒的事急匆匆地赶到京都,也已经不止十天了。

为她请尽天下名医,为她调动人手寻药,为她寸步不离日夜看顾,梁逍只是一笑置之。

做了这么多,都瞒着她,可见对她之心。

在宣化殿上的一切,更早已传遍了整个京城。人人都说,陵王对她情深。

他只知道,不管梁逍对她是真是假,如今他若再不带她走,只怕二人纠葛更深。

不,他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

只是,就算没有了梁逍那一层,她如今的身子能否赶路?贺临风自问能知天上地下,可这次的确不敢赌。若赌赢了便可,若赌输了,他……不敢想象失去她的后果。

醋意和痛意翻山倒海地夹杂在一起,在心里倒腾,他咬牙伸手便要打开牢门。

可她却忽然咳嗽起来。这一阵咳嗽又是一阵天翻地覆。他急忙一手劈开牢锁,入内便扶住了她:“有话好好说,那么急做什么?”淡然冷冽的眼中,此时尽是焦灼。

她只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却又再感到那种熟悉的腥甜味道。一下子控制不住,他那纤尘不染的白衣上,就全然是她鲜红的血珠,人也慢慢昏阙过去。

他大惊,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玉瓶,倒了两颗小药丸,急急地塞到她口中。

药丸一入口便带了丝丝清凉甘甜,胸口翳闷顿消,头脑清醒了,四周也开始清晰回来。

她无力地靠着他,问道:“我究竟得了什么病?”这个问题,她问了梁逍,梁逍却没有说。如今见自己动不动就昏阙,还几次吐血,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那日醒来时,看见梁逍满眼尽是血丝。当时只想到是他因为照顾自己而起的,但现在再想起,即使照顾自己也有觉茗小麟,要不是自己的症状太过凶险,他又怎么会这样?

当日未及想到这些,如今心中疑虑越来越重,自己也未曾惹上什么疾病,怎会如此?

贺临风手中不禁一紧,见她眼波流转,应该是看出来了。低头轻轻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他只悄声说:“我带你出去,其余的事,由我来想。”说着,抱了她便要走。

“你这样带她走了,可有药治她?”一身孔雀蓝长衣的梁逍竟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她竟觉得他的神情竟带点狠厉,和一丝挣扎?

“若说到手段,清屏馆只会比你强,这一点不需要王爷操心。”贺临风虽然抱着苏清雨,可闪身躲过的步子却十分敏捷。

“她身子这样虚弱,你不能就这样带她走!”梁逍再次堵了过来,狠狠盯着贺临风。

两个同样高大出色的男子在这阴暗的牢房中对峙着,谁都不肯让步。

“如今他们已经动手了,难道你不清楚吗?”抱她的手越发用力,那带着木槿香的怀抱中,保护的意味如此明显。

“那么你这样带她走,岂不是将她置于危险之中吗?何况她是钦犯,要是你愿意她从此过着见不得人的日子,那就请便!”梁逍语气越发狠厉,侧过脸不再看他们。

“这只是我们的事,不用王爷劳神。”贺临风再次用力搂紧她,迈步便与梁逍擦身而过。

“苏清雨,你若真的要走,本王也不拦你。”梁逍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却似乎带了一丝黯然,“只是本王要提醒你一句,凡事不可尽信他人,清屏馆也并非世外桃源。”

听了他的话,她不禁对贺临风说:“阿临,放我下来。”

一句“阿临”,让对面地上那拉得长长的身影,似乎颤了一下。

贺临风不放心地看向她:“你可能自己站着?”见她点头,他方才轻柔地将她放下。

她勉力靠在贺临风怀中站稳身子,虚弱说道:“感谢王爷提醒。只是……”看见那双墨色瞳仁中苍白无力的自己,想起他在殿上的话,不由得恨意大生,“我与阿临早已商定要辞官同归。还望王爷看在往日,放我们离开。好歹,苏清雨有今日还是王爷所赐的。”

那双墨眸中波光明灭,眼光在她二人身上来回巡梭了许久,忽然冷笑了:“阿临?好亲热的名字。”

未等她说话,那人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当日本王若不是这样说,难道你还想当众被拉下去验明正身吗?你这人一向清冷,难道甘愿忍受这样的屈辱?”

从没听过他如此狠戾的话,她不由得一震。

她也曾想过,当时也许他是为了让自己免遭羞辱才当众说穿的。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这样污蔑自己。即便罪犯欺君,但她起码希望能清清白白地见人啊!

墨眸轻转,梁逍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话却是对贺临风说的:“本王知道清屏馆乃天下第一消息要地,也知道你听寒子谋术天下第一。只是,就算清屏馆能力再大,你若带着她贸然出去,路途奔波不说,只怕连番追杀,她也招架不来。本王倒劝你一句,静观其变才是上策。”

贺临风琥珀色眸子凝了一凝。梁逍说的,他自然知道。眼下,苏清雨身子如此虚弱,又不会武功,只怕途中有个好歹。可她若独自在天牢,他也实在不放心。不说太子与梁逸肯定有所动作,单就是眼前这个人,恐怕比太子与梁逸更有威胁。

他稍一沉吟,身形略动,便站在梁逍面前,正正把苏清雨遮得严严实实。

冷冽的眼看着梁逍,他脸上也冷得像风:“那按王爷说,应该怎么办?”

“她留下。本王顾她周全!”梁逍的话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仿佛本来就是事实。

听了梁逍的话,贺临风笑了,那笑却是嘲讽:“王爷在殿上几乎陷她至死,何言保护?”

梁逍没有在意他那过分明显的讥讽,挑眉说道:“本王既能答应便能做到。这点,听寒子应该很清楚才对。”

苏清雨听不明白这两个男人说的话,但她知道,肯定有些事是他们故意把自己蒙在鼓里的。只是,她还是忍不住抗议道:“阿临,我不要留下来。”

贺临风回头看她一眼,那目光轻柔和暖,那眼神分明是告诉她一切有他。看到他这样的眼神,苏清雨便也稍稍心安了些。

随即他冷然道:“若想留下她,王爷也得给个合理的理由,好歹让贺临风放心。只是不知道,太子与宣王那边,王爷会如何应对?”

梁逍眼光浅浅,轻略过苏清雨的脸,却定睛在贺临风那里:“就凭他们又能做什么?听寒子既然身为清屏馆少主,自然也探听到一二,何须用话来激本王。”

贺临风将苏清雨扶在怀中,摇头说道:“既然王爷不方便透露,那在下也不浪费时间。她是贺临风心爱之人,贺临风不应假手于人来照顾。虽然王爷已经把天牢打点好了,但恐怕此刻也会有人闻讯赶来了。我们还是先走了。”说着依旧抱起苏清雨便走。

梁逍伸手拦住他们,喝道:“你现在若出去,恐怕只会与太子的人撞个正着。”说着,他瞥了苏清雨一眼,她却无端觉得一阵心慌,不由得垂下眼睑。

贺临风冷笑一声:“若王爷再加阻挠,便真的会撞个正着了。”说着,与梁逍擦身而过。

身后,梁逍的声音,此刻却十分狠戾:“听寒子!”听到他话中那入骨的寒,苏清雨不由得冷颤一下。这样的冷,比起贺临风的冷,更是寒上了十分。

耳中忽然轰鸣,昏阙的感觉再次回来。她心知不妙,急忙去拉贺临风的衣摆,示意他快走。

可是,她却不情愿地看见贺临风回过身子,再次将她轻柔放在地上。她无力地坐在地上,仰头看过去,只见他二人嘴型在动,她却耳中一片轰鸣,早已听不见他二人在说什么了。

眼前渐渐模糊,却也恍惚间看见,那一蓝一白的两个高大身影,已经在她眨眼间,与许多黑色身影缠斗在一起。刀剑在落日余晖下闪出瘆人的光,晃得人心慌意乱。

她只希望不再昏过去,谁知那感觉来得比预想快,周围一切都在摇晃,她便失去了知觉。

缓缓睁眼,目中尚未看清楚,却从鼻端传来一阵幽香。

这香气刺激了她的感觉,意识一下子都回来了。

身子依旧疲软无力,可却也看清了眼前女子除下披在外的灰色连帽斗篷,露出了一身桃红绣金丝织锦宫装,通体的珠围翠绕。三十出头的年纪,皮肤细腻得却像是十几岁的年华,岁月并没有在她艳丽娇媚的脸上刻下一丝痕迹。不掺一点杂质的眼神,纯净得让人吃惊。

同类推荐
  • 天命嫡女之逆袭归来

    天命嫡女之逆袭归来

    第一世,她心思单纯,与人为善,却落得家破人亡,惨死当场……上天眷顾,她重生了,这一世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她要反击!于是她在敌我之间游刃有余,有些事,看开了也就不难了,然而她究竟棋差一招……第三世她将如何行事?痴情的人儿将何去何从?
  • 邪王冷妃,倾城公主太嚣张

    邪王冷妃,倾城公主太嚣张

    九年前,她被无可奈何的送上雪山,泪落成珠子。九年后,她一袭白衣从雪山归来,冰冷若梨花。心都冷了,还会怕你阴谋层出?九年前的事吗,别急,一件一件慢慢来。你说我不遵循世俗伦理,没有法纪纲常?开玩笑,你挖个坑难道我还要跳?你说我狂妄,目中无人?那是因为我有狂的资本!九年前下三滥的伎俩还敢使出来?那你们就去阎王那里喝茶吧!他,北国王爷,一代军神。何样的女子未曾见过,偏偏为了她多次夜行梁上之事。
  • 伤疤娘娘

    伤疤娘娘

    我抹掉血丝,走上前,扬手,也给了上官魅一个巴掌,“啪”的一声,上官魅脸上立刻浮现一个掌印,我是出了所有能出的力气去打这一巴掌,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突然的一巴掌,让所有人都惊住了。“我从来都不会白白让人给欺负,即使是皇帝也不行”我狠狠的说,目光紧紧的盯住他,无视他愤怒的眼神和变黑的脸色。我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是吗,看看”另外一只手迅速的打上他的脸,明显的红红五爪印在他的脸上。我从来都不会白白让人打的,我说过。
  • 懒惰娘亲饿宝宝

    懒惰娘亲饿宝宝

    女主懒女一枚,胖女一个,贪吃贪睡还嗜金,人生大计——撑到自然睡,睡到自然饿!不料修真夫家派人高调退亲,女主拍手叫好,叶母气极,‘pia’的一声,给老娘修神去。一路西行……机遇:别人都是巧遇武功秘籍,要不绝世宝贝,可为什么,上天却赏赐一道‘天雷’,活活劈醒了她!神马?咋子变成孩子——娘亲?性格:别人都是挡我路者,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狂傲不羁,一招出击,傲视群雄,桃花朵朵开。她懒,遇见坏人怎么办?关门——放宝宝!简而言之言而总之:这是由一场退婚引发蝴蝶效应的‘狗血’修真案。
  • 《红颜劫:美人何处》

    《红颜劫:美人何处》

    她喜爱自由,却可望不可及。她本是秀女,缺甘愿扶持自己姐妹。而她们才貌双全,在这深宫大院明争暗斗,忘却自我,忘却共同的初心: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后宫留给女人的空间总是局促的,像一场腾挪不开的舞蹈,低眉敛袖。她似乎已是女人里的幸运儿,她还保留一颗赤子之心。
热门推荐
  • 创神战:玉海琼宫

    创神战:玉海琼宫

    她是武学家族的绝世天才,异世重生,本为追寻好友下落,不料自己竟是这片大陆的创世神?还是被害陨落的创世神!亿万年的阴谋,她能否得胜?且看她冷优然如何翻手云雨,拥兵天下,展开创神之战!
  • 李商隐集

    李商隐集

    李商隐(813—858),字义山,号玉溪生,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人。开成二年进士。他是晚唐诗坛巨擘,四六骈文章奏的代表作家。鲁迅曾说:“玉溪生清词丽句,何敢比肩,而用典太多,则为我所不满。”这是因为有人将鲁迅的诗比作李商隐的诗,因此他自谦不敢比肩,但李诗用典太多至于有獭祭之称,则鲁迅所言可说是道出了一般读李商隐诗文者的普遍感受。确实,李氏诗文裹着一层坚硬的外壳。千百年来,人们却对钻破这层外壳有浓厚的兴趣。然而,李商隐毕竟是唐代极富创意的作者之一,诚如葛常之《韵语阳秋》所云:“义山诗以包蕴密致,演绎平畅,味无穷而炙愈出,钻弥坚而酌不竭。
  • 齐天大圣之大闹天宫

    齐天大圣之大闹天宫

    《西游记》想必大家都看过吧?反正我是看过无数遍了,国产电视剧那叫一个经典,当然了新版本人并不感冒,至于原因嘛,不用说大家也应该清楚。另外《西游记》原著我也看过一两遍,可以说它是陪伴着所有70后,80后,90后,甚至00后一起成长的,给我们带来了无限的欢乐。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把西游记倒过来看会怎样呢?我想很多人都没有试过吧?那么现在我就鼓起勇气和大家共同分享一下。不过在此声明,希望看的时候千万不要喝水或者吃东西哦!
  • 华严清凉国师礼赞文

    华严清凉国师礼赞文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人世间

    人世间

    主人公王阿海,自幼失去父母,在贫困中长大。他刻苦好学,习文习武,不但知书达理,还练就一身武功和枪法。他当过保镖,砍过柴,抬过轿。他为人忠厚,急公好义,既深受穷哥们的爱戴,也博得正直乡绅的赏识。他暗中资助共产党游击队,却得罪了土匪、汉奸。抗日战争胜利后,被诬为"汉奸",但无证据,后以"共产党"的罪名,惨遭杀害。
  • 豪门复仇记

    豪门复仇记

    苏晴,北华大学教授的女儿。米琪,被领养在苏家的孤儿。十年前米琪被赶出苏家,十年后,她为复仇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只为揭露隐藏的真相,和在苏晴那失去的一切。潇一飞,李扬只是她用来复仇的工具,而他,汤俊赫,星辉日企的CEO,她付出真心,换来只是插在胸口的一把刀,始终得不到他的爱,因为他的真爱是苏晴。
  • 归来纪

    归来纪

    若众生皆苦,那我来了结众生!若众神皆当我路,那我来了结众神!
  • 洁白的梦境 为谁而来

    洁白的梦境 为谁而来

    高石皑皑,林雪沃沃,傲走崂山,行者如烟,那。粼粼河谷在梦境遇到什么,崂山落叶松在梦境遇到什么,草虫鸟雀在梦境遇到什么,竹竿帮队友在梦境遇到什么,北滑流口的雪在梦境遇到什么。
  • 驭兽称神

    驭兽称神

    在这块奇怪的大陆上,魔兽与人和平而又不和平的生活。驭者和御兽是完美的伙伴,而人类和魔兽又是敌对的死敌
  • 神级工兵

    神级工兵

    特种兵王工小兵获得修仙传承,游戏都市,招收正直暴力的辅警小弟,宅学校,揍狂少,惩恶扬善,保家卫国。还有一只属性小分队,会赚钱,打官司,黑客,除妖,算命等等。同时,面对异族的入侵,一句话,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科技日新月异,全民热衷习武。终于有一天,地球发生了大的动荡。一道结界凭空出现,它不断的扩大并吞噬着地球,侵占地球上的一切资源。这时,工小兵与众兄弟挺身而出,扛起肩上的责任,抵御仙族的入侵,培养大批的能人异士,守护华夏五千年。万年后,华夏已成为仙界巨擎之一,但新一轮的危机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