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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天牢探视

虽然不想他失望,可她却也说不出骗他的话,只得诚实说道:“没有。”

宁焕之却从怀中摸出一封信笺,递给她,不再说话。想来他也是怕隔墙有耳,她便只是沉默地接过展开。哪知道竟是梁逍的字,寥寥数语,不尽其详:“司马静涛。”

刑部尚书司马静涛?那本应是她在刑部的顶头上司。可见此案深得皇帝重视,不然也不需要司马静涛亲自出马了。

梁逍这样提醒,究竟是要她注意这人,还是说这人可以信任呢?她一头雾水,只得看向宁焕之。

宁焕之手中轻巧一捏,信笺全然变成了粉末。她惊愕地看着他,没想到这男子居然也是身怀绝技。他暖暖笑着,似是看出她心中疑虑,说:“司马大人乃是晋国公门生。”

原来如此。难怪梁逍这些天都不来了。既为避嫌,更因为早已成竹在胸。

只是她转念一想,不对,普天下都知道的事,皇帝自然会知道。如此安排,看似帮了她和梁逍,可实则大有问题。否则若要公平审理,皇帝就应该选一个没有关系的人才对。

她将疑虑与宁焕之说了。宁焕之赞许地点点头,说:“正因为有这层思虑,王爷才觉得姑娘更应该小心。皇上如此安排,其中用意实在扑朔迷离。”

他看向她,心中庆幸她尚不至失了当日机敏聪慧,那个灵秀飘逸的苏清雨,还在。

说了一会儿话,她也感到甚是疲劳。

宁焕之贴心地不再逗留,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将誓要留下的香儿也硬拉走了。

躺在梁逸命人带来的丝褥上,她昏沉睡去。

鸡啼三遍,已经有人唤她起来。

睁眼一看,只见那满脸皱巴巴的老狱卒笑着对她说:“姑娘,到时辰去过堂了。”

她点点头,刚欲整理,便见香儿带着小包裹进来说:“姑娘,王爷让香儿进来服侍姑娘梳妆。”

当日她在宣化殿上吐血昏厥,醒来后便发现已被脱下了官服。如今身上依然是男装长衣,多日未换。

香儿将带来的女装替她换上,看得几乎呆了:“姑娘果然倾国之貌。”

坐在小圆铜镜前,映入眼的女子脸色苍白,眉头深锁,眼中却是倔强清冷。她闭了闭眼,任得香儿在她头上梳妆。

很快,香儿便轻声说道:“姑娘,好了。”不知为何,她竟听到香儿声带梗咽。

她心里一痛,回身抱住香儿,安慰说:“傻丫头,我这不是去过一下堂吗?很快便回。”

“香儿知道。”香儿一早便被宁焕之提醒过,切勿在此时惹苏清雨伤心,她连忙挣脱苏清雨,回身收拾东西,只是那手却不听使唤,被滴下的泪打得不住颤抖。

“姑娘。时辰到了。”苏清雨正欲说话,却听到老狱卒在外提醒。她咬咬牙,不再看香儿,提步便走出牢门。

上了囚车,从街上等候围观的人来看,此案果然轰动。知道今日要审这名动天下的倾国知县,所经大街早已挤满了人,内外三层地人声鼎沸。

一见她出现,声浪便一波高过一波:“看啊,那小娘子就是倾国知县。”“果然生得国色天香,不然一个犯了案子的女人,怎么还有太子和陵王在争呢?”“哈哈哈……”

囚车经过的地方,处处都有侮辱的话朝她涌来,处处都有蔑视的眼光朝她刺去。她咬牙顶着,她从不在乎任何人说什么,她只是凭着良心为百姓做事,可为何心里还是隐隐地痛了?

终于,随着押车的牢头踏上了刑部大堂。刚一入内,便见大堂内高悬的匾上书着“天地刚正”几个大字。她翘起嘴角微微一笑,若是天地刚正,如何她还会受这无妄之灾呢?

却听到上首惊堂木用力一拍,顿时让大堂都惊寂了下来。

一道洪亮男声喝道:“大胆苏清雨,入了刑部大堂,当着众位大人的面,为何不跪?”

苏清雨循声看去,这才看清了前方已经坐了半圈的人。主审位子上坐的中年男子,面容刚正不阿,神情庄重,自然是刑部尚书司马静涛。下面都是朝上举足轻重的人物:清宏侯徐行、忠勇伯陈勤汶、左丞相郭敬之、右丞相明磊。

她心中暗笑,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需要弄得像如临大敌一般吗?

她仍旧前行两步,缓缓跪在地上,仰头朝众位重臣说道:“苏清雨见过各位大人。”

见她依然不亢不卑,座上各人心中都有点意外。那日在金銮殿和宣化殿上,他们都见过她,可如今细看下,才知道此女果然出色,加之言行沉稳不惊,难怪让二王相争。

司马静涛依然一拍手中惊堂木,沉声问道:“罪女苏清雨,你可知罪?”

“民女一向只为民为国,所做之事光明磊落,既无贪赃枉法,更无草菅人命。民女不知罪在何处。”苏清雨仰头直视司马静涛,不惊不慌。

她不肯自称罪女,只因她从不觉得自己错。如果她仅仅为百姓谋得公平道义都是错,那些说她错的人,岂非更错?

司马静涛听到她的回答,不禁一震。左丞相郭敬之却一声断喝:“你错便错在女扮男装骗取功名。食君禄,担君忧,你最不应该的便是欺君罔上!你还有什么话要狡辩?”

苏清雨也怒了,她沉下声说:“既然各位大人都知道食君禄便要担君忧,那民女治理明县兴州,哪点又做得不好了?这倾国知县的名头,可不是民女自封的。”

她冷笑一声,冷眼朝座上逐一看去,“说来说去,各位不过是觉得苏清雨一介女流,不该与男子分庭抗礼。可是,斗胆问一句,当日以男子身份为官时,民女又有哪点比不过男子?”

她这话气得郭敬之脸上一片青白。只见忠勇伯陈勤汶冷笑几声,讽刺道:“女子便是女子,才学更高也只应该相夫教子,这方是女子的本分。你口口声声说比得过男子,那好,你便试试,若是握剑上战场,看你还能不能如男子一般抗敌?”

陈勤汶是武官出身,自然看不起手无缚鸡之力的苏清雨,方才以她的弱项来攻击她。

苏清雨知道他的用意,反唇相讥道:“忠勇伯既说战场,那自然便知道男儿上阵杀敌,为的是保家卫国。如今苏清雨只不过用自己的方式来做同样的事,这又错了吗?”

这话一出,陈勤汶哑口无言,一时也想不到如何反驳她。

但没想到,一直没有说话的右丞相明磊却在旁轻笑,他的样子便如名字,一副君子坦荡无私般。

笑过了,他捧起茶盅轻啜一口,方才慢悠悠说道:“苏姑娘果然聪慧过人。本官久闻姑娘慧名,今日一见,实在名不虚传。”

苏清雨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便等他说下去。

只见明磊抚了抚袖上的皱褶,看向一直沉默的清宏侯徐行,笑着说道:“听说陵王要娶苏姑娘为妃。若能成真,倒要先恭喜侯爷了。”

此话一出,如晴天霹雳般在苏清雨头上响起。

明磊身份极不简单,其姐便是太子之亲母,当今后宫第一人明皇后。在朝上,明家与徐家早已是势不两立,在后宫中,徐妃与明后也是斗得你死我活。

今日,他和徐毅坐在一起审案,恐怕也是皇上的主意。为的就是让太子和梁逍两边都有人在,彼此能均衡了势力,互相牵制。

明磊应该是看左丞相和忠勇伯都说不过她,就使一招阴的,道出陵王要她的事,明为恭喜,实则警告了清宏侯这个做陵王舅舅的,不能偏私。而且主审官司马静涛也是晋国公的门生,若是判轻了,自然也落人口实。

清宏侯徐行自然知道明磊的用意,面上却神情自若,说道:“不敢当。没到皇上决定,我等怎可胡乱揣测圣意。不然,本侯倒也应该预祝太子得偿心愿。”

这话听得苏清雨想笑。可见明磊还是不够老辣,光顾着弹压徐行,却忘了他自己的外甥太子梁泯也是提出了要苏清雨为妃的。

徐行这么一回敬,倒也提醒了其他人,莫要忘了明磊也同样有这一层关系在里面。

一时间,因为徐行和明磊的互斗,倒先停了对苏清雨的刁难和盘问。

过了一阵,郭敬之干咳了几声,看向司马静涛说:“司马大人,依本相看,倒别花时间来互逞口舌了。还是抓紧时间来审案子吧。”

“既如此,来人,大刑伺候。”苏清雨心头一跳,不是吧?说不过就打?这是什么道理?

看着越来越近的几排竹夹子,她知道这一关肯定不死也脱层皮了。

但若要她开口讨饶,她情愿受刑。深吸一口气,她闭上眼,等待那即将到来的噬心之痛。

行刑人沉重的脚步在她身边停下,手上果然感受到竹编的粗糙。

“行刑!”司马静涛沉稳不惊的声音,却随之而来的是钻心噬骨的万分痛楚。

她浑身大汗淋漓,整个人跪在地上摇摇欲坠,可是那雪白的贝齿却死死咬着薄唇,不让自己呼一声痛。

见到这个女子居然如此硬气,即使明知行刑会伤及性命,也不肯示弱,司马静涛忽然心生了一丝不忍,言语间也有意放她了:“罪女苏清雨,你可认罪?”

眼前一片血红昏花,她只感到手指传来的阵阵痛楚已经占据了她全部的感觉。依稀听到司马静涛的问话,她死咬着牙,不顾那从眼睫毛上滴落的汗珠,喘气说道:“我无罪。”

“那便再来。”这次,是陈勤汶慢悠悠的声音。

耳中轰鸣如雷,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遮着眼,看什么都是一片白茫茫。

她身上的冷汗越来越多,粘粘糊糊地让衣物贴在身上,被风一吹更是浑身发抖。

不过,她倒渐渐明白了一件事,不管这次能不能判她的罪,反正有人要她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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