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刚要提起衣襟下桥,景年的声音却传来,“你在那里等着,朕上去!”
说完,他几步便迈到了宁夏的身边,擦过宁夏的时候,手不自觉地拉住了她的,顿时,一股暖流传遍了宁夏的全身,原来一直以来,她在宫里缺少的便是这种温暖,而这种温暖来自于景年,现在,他也是别人的男人了,不独独是自己的了。
宁夏被景年拉着,她又上了一步台阶,两个人又站到了桥顶。
“这几日可好?”景年问道。
“托皇上的福,很好!”宁夏不自觉地又向景年伏了伏身,她也不知道为何对景年这般尊敬了,大概真如她先前所说,若是现在不尊重皇上,日后失宠了,不会有她的好果子吃的,当时只不过是和景年开玩笑的,不过方才,方才宁夏看到景年看着她的那种冷冷的眼神,她已然知道,她离这一日好像不远了!
原来,宫里的情和外面也不一样,原先宁夏以为可以和先生白头到老的,可是现在呢……她的心还在他身上,他却已经走了那样远了。
两个人终究还是不在同一地点了。
景年又皱了皱眉头,头歪了一下,看向远处,说道,“太医说,你这几日就要临产,不要四处走动!小心点!”
宁夏点了点头,终究没有告诉皇上自己生日的事实,忽然就觉得和皇上没有那么多的话要说了。
“朕今夜会翻你的牌子,你做好侍。寝的准备!”景年说道。
那他前几夜又是翻得谁的牌子?宁夏极想知道,因为在这宫中,除了一后二妃之外,还有许多位分低的美人,有许多都是景年的父母在世的时候,他的父母给他选定的,不过这些美人平日里在宫中也做着寻常宫女的工作,和宫女不同的是,她们在皇室的档案中,是有记载的,宁夏还记得自己在翰林院工作的时候,看到皇上的美人就有二十几个,她还惊叹,这景年果然好体力,那时候自己还不知道,景年就是先生。
初初听到这句话,宁夏的手狠狠地抓了抓自己的衣襟,几时,几时自己也要给他侍。寝了,以前的时候她和景年睡在一起,从来没有人听房的,这下,这下,要有人听房了么?她好害怕,若是有人听到她和皇上,那般的……那般的……她的心跳得很快,问了一句,“那今夜是否会有人听房?”
“按照宫中的制度,会有,翰林院来安排!”景年对着华灯初上的流水,静静地说道。
“那臣妾先告退了!”接着给景年请了个安,要下桥离开。
景年看着宁夏站在桥上,不太敢下的样子,他走了过去,牵住宁夏的手。
宁夏只是看了他一眼,接着走了下去。
景年一直把宁夏扶到了她“衷宁殿”的门口,接着说道,“今日的奏折还没有批奏完,朕先走了!”
宁夏点了点头,看着他长身玉立的身影慢慢地在前面转了弯,然后消失。
宁夏回到寝殿,一直坐在那里静静地想着什么,德馨走了过来,问道,“皇贵妃在想什么?”
宁夏只是叹了一口气,今天她的任务就是侍。寝了么?可是,她还不知道侍。寝要准备什么呢?以前也曾看见皇后被人抬进了“中宁殿”,难道自己也要那般?还是景年来自己的寝殿啊,她不知!
难道要盛装打扮自己?
这一点应该是没有错的,看电视剧里,后宫的嫔妃都把皇帝的光临看作是天大的事情,要盛装打扮,还要做好吃的!
可是宁夏的“衷宁殿”没有自己的厨房,她原先以为离得中宁殿近,去和景年吃得不就好了,现在看起来,是自己的眼光太短浅了。
她换了一身大红的衣衫,她的衣衫都是制衣局罗司制的手艺,这是景年特意命令罗司制做的,她自然不敢怠慢,所以,宁夏的衣服都是很好看的,而且,也符合她孕期肚子的大小。
这身衣服里面是红色的绸布,外面是轻纱,而且,轻纱外面有许多的小孔,这些孔的边缘都用金色的丝线缝了起来,全都是手工缝制,宁夏知道,缝制这样的一件衣服要多长的时间。
宁夏静静地坐在床沿上,今夜,她也把自己的头发盘了自来,在后面,用金步摇插了起来,并且略施脂粉!
红烛摇曳,宁夏就这样看着,眼看着从一个完整的红烛摇曳着过半了,他还没有来,难道今日只是他的戏言?他还会来么?宁夏不知。
“衷宁殿”传来了丫鬟们跪地的声音,宁夏知道,景年来了,她的心里忍不住一喜。
景年走了进来,宁夏赶紧伏身,给他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竟然是景年第一次见到宁夏这身打扮,看起来很重视的样子。
“平身吧!”景年说道。
宁夏站了起来,这件衣服把她的肚子遮掩得很好,只能看到她一身如水般红的颜色。
景年走到她身边,拉起了她的手,宁夏蓦然闻到了一股酒气……他喝酒了?宁夏的印象里,她的先生从未喝过酒。
“皇上你喝酒了?”宁夏问道。
景年没有答话,他拉着她的手,两个人坐在了床榻上。
“你今日为何要穿这身衣服?”景年问道。
“今日不是臣妾侍。寝么?自然要郑重一些!”宁夏说道。
景年已经放下了宁夏的帘帐,把宁夏放到了床榻上,这样的时刻,多久没有了?
原因宁夏要怎么和他说出口啊?总不能说,总不能说她嫌景年脏吧,这有多么的不敬啊!
“不是的,不是!臣妾,臣妾今日不适!”宁夏只能这样搪塞着,她不知道日后能不能过了自己心理上的这一关,能不能给景年侍。寝还是另外一个问题,只是今晚,她是断然不能的了!
景年的手放在了宁夏的额上,试探着她的体温,孕妇比寻常的体温要高一些,这些他早已知晓,宁夏刚刚怀孕的时候,他就知道的,现在,她体温正常。
“你哪里不舒服?”景年关切的问道。
现在的他们,侧身躺着,宁夏总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难道是自己咒自己么?为什么刚刚说了不舒服,现在当真就觉得不舒服了?
肚子难受,而且,孩子有些要往下掉的感觉,虽然没有经验,可是宁夏还是知道的……她快要生了!
现在是十一月份,天气微凉,已经不热,生孩子正是好时候。
她脸色苍白,对着景年说了一句,“皇上,臣妾……臣妾好像要生了!”
景年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这是宁夏第一次当娘,而他也是第一次当爹,紧张得不得了,他赶紧起身穿好衣服,对着外面喊了一句,“来人,去请稳婆和太医!”
“叫我景年!”景年坐在床沿上,看着宁夏痛苦的样子,而自己却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
“景年,景年……”宁夏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景年亦叫道,“宁夏,宁夏,你醒醒……”
因为景年先前和太医还有稳婆说过了,这几日皇贵妃可能要生了,让他们随时候命,所以,来得很快,侍女们已经在宁夏的身上盖上了被子,稳婆先去探情况,接着对着宫女说,“去烧开水!”
太医亦在帘帐外摸宁夏的手,接着向着皇上汇报,“皇上,皇贵妃没事,是正常生产的脉象!”
景年说了一句,“那你出去候命!”
太医只好出去了,稳婆问道,“皇上,女人生产你也要在房里么?听说不太吉利的,还是请皇上出去吧!”
景年有些犹豫,回头看着宁夏,宁夏亦在叫道,“皇上,皇上!”好像不舍得他走!
景年狠了狠心,终于又回来了,对着稳婆说,“你接生你的,朕在这里坐着。!”
“可是……”稳婆焦急地说道。
“没有可是!你就当朕已经出去了!”景年说道,现在的他,还穿着白色中衣,方才是太着急了。
“皇上!”宁夏又无力地叫了一句,求助似地看着景年。
“没事,没事,朕在这里!”景年说了一句。
因为是头一胎,所以宁夏生得很吃力,她不会用力,稳婆教了好久才学会,景年一直在着急,可是又帮不上忙,只是手被宁夏紧紧地握着,她痛极了的时候,狠狠地咬了景年的手,景年强忍着,一句话不说,只是身上痛出了一身汗。
许久以后,稳婆抱出了一个呱呱坠地的孩子。
景年凑上前去,“还好么?”
宁夏回了一句,“还好!”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轻笑,可是浑身已经实在没有力气了!
稳婆已经把孩子用黄的被褥包裹了起来,现在,她喜笑颜开地把孩子抱到景年和宁夏的跟前,“皇上,皇贵妃,是一个皇子呢!”
宁夏非常高兴,说道,“抱过来我看看!”
稳婆把孩子抱到了宁夏的面前,宁夏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婴孩,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眼睛像极了景年,而嘴则有些像宁夏,“你看,他的眼睛很像皇上呢!”宁夏抬起眼睛来,和景年说道。
景年看到自己的小皇子,也忍不住笑道,说道,“嘴巴长得很像宁夏!我们两个终于有孩子了!”
宁夏喜笑颜开的样子,似乎现在什么也比不上有了孩子这件事情让宁夏更加开心了。
“我抱抱孩子!”宁夏说道。
稳婆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给了宁夏,宁夏看到孩子这样小,而且这样地讨人喜欢,这是和她朝夕相处了几个月的孩子,宁夏一直不知道是男是女的,现在孩子终于呱呱坠地了,她已经看到他的样子,那种感觉真的好奇妙,好奇妙!看见孩子,她的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了很开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