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雨点噼啪噼啪的欢快的打在玻璃窗上,然后顺着玻璃流下,留成了一道道水渍,然后瞬间又被之后的雨点给掩盖去了。街道两旁的店都飞快的从视线闪过,五颜六色的光也从陆予的衣服上闪过,他就单单坐在那儿,因为谈生意的需要,他又换了一套浅黑色的正统西装,脸庞的线条柔顺,薄唇微抿,丝毫不破坏嘴唇线条的美感,平添了几丝禁欲的味道。
干净。
“阿嚏!”我打了一个喷嚏。
然后我就知道那是开头,接着,几分钟内我连续打了八个喷嚏,一口一个唾沫星子,司机是一个四十已过接近五十的年纪的中年男子,好奇的通过后视镜大量我们。
我大大方方的让他看,反正我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身材********,没啥好自卑的。
只是我倒是很不堪的想到了以前的事,那时候,我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流言蜚语,说陆予喜欢可爱的女生,特地头发扎成双马尾,穿着蕾丝领口的衣服去见他,我满心欢喜,期期艾艾,带着古代女子的欲擒故纵的眼神投向他,他斜倚在栏杆上,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终于下了结论:
“从后面看,你的后脑勺就像是被雷劈开了,而这个蕾丝有点像我家的窗帘。”
我顿时就奄了,抽搐了好一会儿,告诉他:“陆予,我冷……”
我的小算盘很明显,甚至路人皆知。
这时,陆予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身上的外套裹紧了一点,然后很正经的跟我说:“没关系,我不冷。”
我怒极,眼睛一抽搐,恨不得沤出几口血出来,陆予叹了一口气,慢慢走过来,然后伸出手,有些凉意的摸上我的脸,顿时脸红成一片,我娇羞的喊了一句:“哎哟,讨厌啦,这么多看着……”围观群众暗叹: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事实上,是我的热脸一直使劲凑上去贴他的冷手,直到我听到他喃喃自语的话,僵硬在原地,然后碎成一团。
“自从青春期过了以后,真的好久没看到这么凹凸不平的脸了……”
凹!凸!不!平!
我呕血身亡。
我在脑子运转的飞快,一边讪笑,一边又有些惆怅,没听到陆予的话。
“合同在你这么?”他微微蹙了眉,又问了一遍。
我回过神来,连忙从包里掏出已经被卷的不成样的合同书,因为之前淋过雨的缘故,再加上手提包不防水,雨水放肆的钻进里面,合同书湿了一大半,还有里面什么东西褪了色,显得又脏又皱又湿。
他伸出手接过那合同书的时候,我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因为陆予的洁癖很严重。
亮光处,有了些动响。他正专注的看着那几张皱巴巴、脏兮兮的纸,眉眼低垂,眼底那抹深邃中的亮光随着车窗外的景物一闪而过。他的手,修长干净,骨关节处圆润圆滑,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摩擦过纸的边缘,那手是极其好看的。
那合同书我做了很久,做了足足五天,跑了很多部门,问了很多称得上是老前辈的人关于一部分的细节,和往年常规的规划。
然后,我看到,这个男人抬了抬手,将那份湿嗒嗒的纸轻轻的放入了自己的高档名牌皮包里。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把湿嗒嗒的合同书放入包里,会把包弄的一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