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蓝嫣,她知道薛氏一惯会装,府中下人都很尊敬她,便是在京城也是颇有贤名,蓝擎天也对其十分信任。
眼下她言之凿凿指认是何姨娘做的,柳姨娘也咬定是何姨娘,想必蓝擎天心中已信了七分。
在这种情况下,靠嘴分辨是没用的,得拿出证据来,于是她才上前一步,向郭太医作了个揖。
郭太医与何家关系交好,蓝嫣在外祖家见过几次,自然认得。薛氏与蓝雪柔姐妹进过几次皇宫,自然是也见过郭太医的。
黄大夫是第一次见,一听说眼前此人是大名鼎鼎的太医院院正,脸色一下子变了。
可此时自以为胜利在望的薛氏,完全没注意到黄大夫的神色,还装出一副贤淑的模样向蓝擎天恳求道,“既然嫣儿对此事有异议,而且我也不想冤枉了何姨娘,老爷,便烦请何太医再验证一下吧。”
看着何姨娘惨无人色的脸和眸中的惊痛,蓝擎天点了点头,对郭太医揖了揖,“麻烦郭太医了。”
郭太医点点头,走上前,伸手去接黄大夫手中的帕子,黄大夫不能不给,只是额上却有汗珠渗出。
郭大医拿着帕子放在鼻尖,细细的嗅着,眉头微皱,然后伸出舌尖,帕子在舌尖轻轻扫过,如此反复两次,才睁开眼睛,“这不是麝香,只是跟麝香气味相似的麝草。”
郭太医医术便是轩辕帝也夸赞过的,他说是没人敢说不是。
黄大夫额上的汗珠凝作一团,嗤溜滑进了脖子里。
“麝草?”蓝雪柔神色一变,却很快恢复原样,一脸不解的看向郭太医,“郭太医,小女还是第一次听说这麝草,这麝草和麝香有什么区别呢?”
众人也都是第一次听说麝草这种东西,目光都落到郭太医身上。
“麝香是雄性麝鹿体内的分泌出来的,而麝草它就是一种草,性温躁,其本身的味道与蒜相近,与寒凉破血的麝香是相克的。因它是在麝鹿排泄物中成长的,以此为壤,长此以往它本身的味道变得极淡,反而麝香的味道偏浓。”郭太医对着众人道。
“那依郭太医的意思是,麝草香对孕妇并没有伤害?”蓝嫣依然眉目淡然的问道。
“自然,两种药性相克而中和,使得麝草本身没有任何药效,因它与麝香甚难分辨,是故很少有人提炼这种麝草的香味,故而,大部分不知道这麝草香了。”郭太医点了点头。
闻言,薛氏差点脱口而出“不可能”,幸得她身边的王妈妈用力扯了一下她衣袖。
此时莫说是薛氏,便是蓝雪柔心中也十分吃惊。
她交给何姨娘娘身边丫鬟的肯定是麝香,可是,眼下,怎么成了麝草香了呢?
“黄大夫,你刚才可是很肯定的说这是麝香呢?”即使情况逆转,蓝嫣也没有那种惊喜,只是似笑非笑的看向黄大夫。
“郭太医也说麝草大部分人不知,在下也真的未曾听过。”黄大夫一张老夫由红变白,擦了擦额上的汗,勉强挤出笑。
“黄大夫,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却是郭太医冷着脸斥道,“你的医术老夫也有耳闻,这种麝草别人不知你却不可能不知。下次还是仔细的好,莫因你的辩认不明而误害了别人。”
郭太医在皇宫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他一扫黄大夫薛氏几个面色,心中便有了底,所以,一席话也说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