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昨夜汉阳王侧妃得了失心疯，差点刺杀了九王爷。今早皇上听说后龙颜大怒要把她关进天牢呢。”
“她不会是想谋反吧？”
“嘘！这个说不得！”
高易阳躲在假山后听见几个宫女讨论，双手握成拳。
他的姨母怎么会得失心疯？
“九皇兄请留步。”高易阳在御书房外等他很久。
高重华示意几个文臣先行，见他便已经知晓他的来意，温和道：“可是为了你姨母之事。”
高易阳注意到高重华的右手掌确实包扎严实，对于文武双全的他，若是被损伤到经脉，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难怪父皇会发怒。
“皇兄的手是姨母所伤吗？那父皇？”高易阳问得很小心翼翼。
“父皇虽不悦，但毕竟翩翩是我王妃，父皇虽不再细追究但也明令不许她踏出西南院落半步。”
“九皇兄，姨母她……可还好？”高易阳极力忍住眼中的酸意，待他如亲生的姨母，在他最无助最彷徨时，是她给自己温暖与希望。如今她被禁闭，他怎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他恨，他恨自己太弱小。
“过段时日我请求父皇让你出去看她，你也该过去看她。”高重华微不察觉的皱了皱眉。
高易阳点点头。
“小姐，你吃口饭好吗？就一口！”若欢拿着一碗饭哄她许久，然而她就是这么定定的坐在那，不说话，不喝水，不吃饭。
“小姐，你别吓我。若欢自小便和你同吃同住，我虽是丫鬟，但小姐待我极好。如今凤家失了势，汉阳王府明里暗里又对我们给予脸色瞧，如今你又变成这个模样，我……我……”若欢抽泣着继续道：“我虽不知王爷对你做了什么，但是如今我们的依靠就是王爷。小姐，你忘了你大婚那天老爷说的话了吗？”
凤翩翩依旧无动于衷。
若欢将饭碗放在桌上，为她倒了杯茶放在茶几上。
“老爷说月满盈亏。凤家气势越盛地位便越危险，哪天这种气势让上位者不舒服时，即便凤家一个小差池都会瞬间被连根拔起。要真到那个时候，老爷说让你依附着王爷。他无论如何都会护你周全。”
“爹……”凤翩翩哆嗦着唇，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她怎么能忘记，一生疼爱她的父亲明知凤家形势依旧让她如愿嫁给高重华，是不是就是因为自己的执着才让上位者有机可乘，让凤家遭受灭顶之灾？
凤翩翩猛然醒悟般，跪在地上握住若欢的手悲戚道：“是我！是我！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我才是罪魁祸首！”
凤翩翩情绪激动，守在外面的流光听见她肝肠寸断的哭喊声，心不禁戚戚然，也不顾什么大逆不道，进来便一掌击昏她，对她说了声“得罪！”便抱她到床上休息。
流光有些责备的看着若欢道：“叫你劝她怎么劝成这样？”
“我不想这样。小姐……”若欢跪在床边，不住地流泪。
“小姐，好计谋！”小玉得意洋洋道。
郭书瑶用羹匙在白玉碗中慢条斯理地来回搅拌，这参汤好喝但太烫，若不搅拌怎么能一口喝下。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她当年如何的惊艳现在又如何，还不是被我家小姐给踩了下去。我家小姐才是真正的凤凰！”
“小妮子，就你嘴贫！”郭书瑶啐道。
半夜，凤翩翩一直紧闭的双眸猛然睁开，清澈见底的双眸中有某些东西明明灭灭。
高重华在书房看暗影传回的各种消息，方术与楚蛮看着他看似轻松随意间却已将一条条杀伐果断的命令散发出去。
“最近民间有个突然兴起的门派叫做黑白阁，他们的记号是一张半狼半人脸。狼脸黑色，人脸白色，看着十分诡异。方术，你可曾听说过此门派？”高重华轻描淡写道。
“属下派人打听，据说这个门派行事也颇为神秘，杀的人都是各地的贪官污吏，豪绅恶霸，他们将这些人平日收集的民脂民膏又给了当地穷苦的平民，因而虽成立不过短短数月，但在民间威望颇高。”方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王爷是担心这个门派惩恶扬善是假？怕是以此打着不可告人的幌子？”
“正是！”高重华邪笑道：“本王倒要看看他幕后的始作俑者是谁？”
“那王爷打算如何做？”方术笑道。
“莫非方术不知本王要如何做？”高重华轻笑道。
“又打哑谜？！”楚蛮很是郁闷。
“王爷，侧王妃求见！”王管家与方术、楚蛮互点头行礼后，恭身道。
高重华目光一紧，忙站起身道：“脸王妃进来吧！”
方术与楚蛮紧随其后站起身来。楚蛮似有些不愿见凤翩翩便偷偷使个了眼色给方术，方术微摇头。
楚蛮一向对方术说话说三分让人猜七分的性格很是讨厌，琢磨不透时凤翩翩已经进来，随之而来的时从她身上传来的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香味。
“见过王妃！”方术与楚蛮行礼问候。
凤翩翩莞尔一笑。“可是在谈要紧事？”
高重华瞧着今日的她与往日大不相同，他素来知道她的性子，便笑道：“不过聊些过往。你今日怎来这了？”
凤翩翩若有若无看了一眼楚蛮，有些懊恼道：“前些日子我似乎伤到了王爷但又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便问若欢，若欢支支吾吾总不肯说，我只好问你了。”
高重华心中一沉，面上依旧笑道：“你当真不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凤翩翩偏着头，眨了眨眼睛，无辜道：“重华哥哥，我真的不是有意要伤你的。谁叫你每次出门都不让王管家通知我呢？害我一直在王府门前坐着等你。”
高重华看了看王管家，王管家露出很惊讶的表情。
高重华的心一沉，如果他没记错，这个事是发生在五年前的时候。他那个时候确实烦她才没告诉她有关于自己的任何行动，更何况那个时候根本不许他这么做。
方术与楚蛮面面相觑，楚蛮低头思索，他隐隐约约的察觉凤翩翩发生了什么他又心存怀疑。
“翩翩，来！”高重华拉住凤翩翩的手，宠溺道：“是我不对在先，我不该丢你一人在王府？你要怎么罚我？”
凤翩翩明亮的眼睛看着高重华，伸手便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得意笑道：“看你还欺负我！”
高重华的心情很复杂，他希望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凤翩翩当真患了失心症，这样子他可以把错过的五年补回来。可是他又不希望如此，如此单纯俏皮的她，他不知道如果到了非要在两难之间选择时，他会不会再次舍弃她让她再次尝到痛不欲生的滋味？
“王爷。”楚蛮适时出声道。
高重华明白楚蛮眼中的意思，他不愿意忽视凤翩翩深情满满看自己的眼神，他的心慢偏了，于是就此沉沦，哪怕万劫不复。
“重华哥哥，为什么我刚过来时她们叫我侧妃？我不是你的正妃吗？还是重华哥哥不要我了，另娶他人为妃了？”凤翩翩有些失落道。
“我……”高重华难以启齿。
“不管重华哥哥是不是娶了他人，只要重华哥哥不离开我就好。”凤翩翩抱住高重华的手臂，依靠在旁，轻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