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九盟主对此人如此感兴趣,在下便给九盟主一个面子,将此人交给九盟主,还请九盟主放在下及弟兄们一条生路,在下及弟兄们也是奉命行事。”带头人诚恳道。
“放你可以,不过九盟主说了,既然阴阳阁坏了江湖规矩,岂是一两句话便可消了?”
“你想如何?”带头人咬牙道。
“杀无赦。”
“九盟主就不怕被江湖人耻笑滥杀无辜吗?”
“盟主久不过问江湖之事,倒让某些人忘了这个江湖到底是谁说了算。灭你一个小小黑白阁,又如何?坏了规矩就该受到惩罚。”
“你……”未说完,剑起剑落,七八个黑衣人同时到底。
溢彩看得目瞪口呆,这个人出手太快了,快到他没看见他出手。
炎火令?九盟主?黑白阁?
孔丹明听得云里雾里,但他知道青木心里似乎很忌惮这个组织,因为只要他一紧张便会咬紧牙床,舌头无意识的舔了一下嘴唇。
“将此地清理干净。”
“是!”
蒙面人骑上马要走,被流光拦住,“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蒙面人爽朗一笑,“江湖人。”
“既是江湖人,为何插手此事?”
“受人所托?”
“受何人所托?”
“恕不能相告。”
“不相告便别想走。”流光剑出鞘,杀气腾腾。
蒙面人镇定从容,眼睛含笑看着他,缓缓道:“阁下放心,江湖人不插手朝廷之事,还请汉阳王放心。九盟主今日帮明王为的不过是还明王一个人情。”
孔丹明疑惑道:“本王何时见过九盟主?”
蒙面人笑而不语,翻身上马,见流光依旧不肯放行,便静静的看着他,虽不说一句话,身上强大的气场无形中有种被压迫感,两人便这么僵持着,孔丹明想过去劝解时,被青木及时拉着,青木朝他摇了摇头。
果然,流光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脸上的汗水涔涔流下,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后,流光才如释重负般大口喘气,此人的内力太过雄厚,自己绝非是他对手。
溢彩朝他抱拳,谢他手下留情。
蒙面人走了几步,“回去转告汉阳王,若被幻像所惑,当心被毒蝎咬。”声音雄浑有力震得林间群鸟四处乱飞。
突然而来的人马又突然地不见了,短短谈话间,地上的尸体亦不见踪迹,当真是神出鬼没办事效率极高的江湖组织。
“他到底是何人?”孔丹明都快被这个问题给憋坏了,方才青木拉着自己死活不让自己多问,就怕惹祸上身,今日他知道原来所谓的江湖竟也是这般凶险。
“若没猜错应该是九盟主的第一护法葛聂。九盟主自七年多前突然隐于江湖之后,一直不再过问江湖之事,怎今日却因明王被暗杀之事如此及时出现并且出手相救,实在是匪夷所思?”
“九盟主是谁?炎火令是什么?怎么你们似乎都怕他?”
溢彩看了一眼兀自想问题的流光,抢先道:“九盟主是江湖九大势力大当家的尊称,平日江湖门派纷争若解决不了都会由九盟主亲自定夺,而炎火令就是他的令牌,江湖人只要见到炎火令必须听从号令,所以九盟主可是江湖人谁也不敢得罪的人就像我们的大周皇上样,谁嫌自己的命长就可以到太岁头上动土。”
“如此说来,倒是个奇怪的组织。溢彩,你这么了解,是不是在里面待过?”孔丹明拍了怕溢彩的肩膀,笑容奸诈。
溢彩看了一眼青木脸发黑的表情,将孔丹明的手拿掉,十分诚恳的笑道:“作为汉阳王的贴身护卫和得力干将,眼观六路耳观八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那是自然要懂一点的。”
“好了,别啰嗦了。这番前去不会有人再阻扰,我需及时回去复命,溢彩务必将明王安全护送回西南。”
“大哥,你放心吧。”溢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孔丹明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才重新上马离去。
流光蹲下身仔细翻看黑衣人身上的伤痕,各个一招毙命,下手干净利落。
都城,汉阳王府。
高重华双手交叉的放在桌上,微闭眼似假寐,沉思着方才流光的报告。
不出江湖的九盟主一枚炎火令重出江湖,一出江湖便整出如此大的动静,是为了重新立威?
他不偏不倚恰好在秃子岭出手解了孔丹明围困之危,还特意说是为了还孔丹明一个人情,这句话只怕是想告诉别有用心之人切莫再打他的主意。
西南明王与江湖最高组织,二者会有什么关联?
打孔丹明主意的人是黑白阁,黑白阁一个江湖组织,若真是受人指使,孔丹明被杀,都城中谁会得利?
他?抑或他?
高重华猛然睁开双眼,双眸微冷,目光如利剑。
不管是何人,目的都是一样,西南一旦混乱,大周势必会派兵前往,若此时居心叵测之人煽动其他藩王同时叛乱,至时皇室地位岌岌可危。
他最恨威胁,高重华必须加快速度步步将皇权集中。
“流光,方术何在?”
“百草堂。”
“发生何事?”
“前些日子方术带回一位姑娘,姑娘身上有疾,今日特意带姑娘过去看?”
“可是明王替方术答应的那个?”高重华闪过一丝念头,但并没有抓住。
“那位姑娘叫什么?”
“阿……”
适时,门外响起敲门声,伴随着敲门声传来小枣洪亮的声音,“王爷,若欢姐姐说有事找您。”
流光被小枣打断想说之话,他看着小枣带若欢进来时,自己退回到他习惯性站在高重华左前侧的位置。
若欢走进来行礼道:“王爷,素心姑娘听闻香山上红叶霜于二月花,问王爷何时有空一同前去赏景。”
高重华不假思索道:“后日九九重阳节,便后日吧。”
“诺。若欢这就回复素心姑娘。”
莫若幻像所迷惑,当心被毒蝎咬。流光脑中不自觉闪过蒙面人这句意味深长的话。
百草堂。
楚蛮仔细把完脉,又看了看凤翩翩脸上的脓疮,眉头从头到尾一直没舒缓过,嘴里一直念叨:“怪哉!怪哉!”
方术悠然的喝着一杯茶,看他眉头紧锁的样子,轻笑道:“楚大神医,你这脉都号了一刻钟了,可瞧出什么所以然没有?”
楚蛮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继续侧头号脉。
“敢问姑娘到底是何人?”楚蛮号完脉后,一脸惊异的看着凤翩翩,他惊异的是若是一个平常家的女子体内怎会中这种毒?这种毒在大周极为罕见。
方术听楚蛮如此一问,侧目看着凤翩翩。
凤翩翩知道楚蛮已经诊治出她中了何毒,她虽不知楚蛮为何如此惊异,但她知道天下唯有楚蛮才可以有办法解掉自己体内之毒。
她拿起笔在纸上写道:我原是郊外刘氏之妻,不知为何脸上长出脓疮,夫君见此恐怖,便休了我另娶他人。
方术走过来看了一眼,与楚蛮互相使了个眼色。
“我楚蛮自称医术天下第一,阿凤姑娘,你并非先天失语而是中毒所致。况且一介平民何来如此霸道且稀罕之药?”
凤翩翩茫然的摇摇头。
“你当真不知?”
凤翩翩微微思索,似恍然大悟般,眼泪簌簌落下。她因震惊而手发抖的在纸上写道:是我夫君!他哄骗我饮下一杯烈酒,当时只觉得喉咙如火般烈烧,之后我再无法言语,纵有万般委屈也无法言语。
楚蛮将信将疑,蹙眉道:“你夫君何来此药?你可知此药叫做浮生笑。”
凤翩翩确实不知此毒原叫浮生笑。
方术倒听说过,浮生笑产自西北边地,它还有一个别名叫做“清风露”或者常人说的媚药,常用于新婚夫妻调情之用。楚蛮曾戏言为他调制改变他冷淡的情致。若剂量极少,与普通媚药并无二样,如今见楚蛮面色凝重便知此清风露非普通媚药这般简单了。
“如何?”方术询问道。
楚蛮脸色十分不好,方术了解他,便知他确实碰上刺手之事了。
“阿凤姑娘,实不相瞒。在下也是头一次见此毒,虽不能完全解此毒,但姑娘的容貌在下却十分有把握恢复,至于姑娘的嗓子,在下恐怕要多费些时日了,为方便姑娘诊治,姑娘还是搬到在下这住,以便在下医治,你看如何?”
凤翩翩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方术的意思,方术点头算是应允了。
楚蛮见方术点头答应了,不由分说拿起凤翩翩的手,方术还来不及出声阻止,楚蛮已经快速的凤翩翩食指上扎了一个小洞,都道十指连心,凤翩翩痛得皱着眉本能的要收回手,楚蛮紧紧抓住,将手指上流出的暗红血盛入一个小瓷瓶中。
“你这是要做什么?”方术不解的问。
楚蛮放开凤翩翩的手,满意的看着小瓷瓶,“这么罕见的毒,在下自然要收藏了。”
凤翩翩痛得眼泪直打转,方术不忍心,熟门熟路的取了些金疮药给凤翩翩,责怪道:“你沉醉于医术我并未反对,但阿凤姑娘一个弱女子,你要放人家的血也该知会人家一声。”
楚蛮自觉失态,作揖赔礼道:“阿凤姑娘莫怪,在下方才多有得罪。”
凤翩翩摇摇头,在纸上写道:先生言重。
方术与楚蛮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时,王府侍卫敲门进来道:“方先生,王爷请您立即过书房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方术收起玩笑之态,起身整了整衣裳,随王府侍卫走了出去。
楚蛮亦同时起身去翻看医书,清风露的配置他懂,但凤翩翩所中之毒并非普通清风露,他要从中找到破解之法。
凤翩翩敲了一下桌子,楚蛮回头见她还在这,带着歉意道:“在下倒忘了阿凤姑娘。乙末。”
门外走进来一个青衣童子,童子大约十一二岁,面容端正,隐约还带着些许调皮意味。“先生唤乙未何事?”
“带阿凤姑娘到客房入住。”
“诺。”
“阿凤姑娘,这段时日便由乙未照顾。他年纪虽小但极富医术天分。若有不适,问他也是一样的。”
乙未谦卑的向凤翩翩作揖行礼。
凤翩翩点头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