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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禁锢

重要人物列表:

刘丽(国家生物制药公司实习生);

轻语者(绑架刘丽的神秘女子)。

夜晚,刘丽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了家里,她想了想刚才张教授与自己的谈话,随后打开电视机,电视里全部都是关于今天异常状况的新闻和各类评论,她突然感觉背脊发凉,她想不明白,张教授为什么要对她说那些话。

刘丽又将电视关闭,走到阳台上,把窗打开,探出头望着夜空,她发现月亮似乎有一些发蓝,距离农历九月十五还有三天,但月亮看起来却又大又圆。

一阵冷风袭入了她娇小的身体里,她感到自己好像与世界融合在了一起,虽然冷,但她喜欢,尤其是一阵风吹来,秀发扬起,不知会迷倒多少男人。她缄默沉思着,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一些什么。窗台上放着一张乐谱,她拿起来了,这是她自创的一首曲子,她为这首曲子起了一个名字,叫《星夜之下》。这首曲子的旋律全部集中在了中音区的小字2组和高音区的小字3组之间,她喜欢中高音,那给人一种流水般的梦幻感觉。

曲子演奏完了,房间变得寂静起来,这里只能用寂静来形容,她拿起了钢琴旁边的一杯水,一口气咽了进去,此时,在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样一个画面:

在群山之中,有这样一个平静的湖面,只是颜色有些怪异,呈现不透明的金属光泽,就像水银一样,像那样一般绝美,这时,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逐步走进湖里,同时,她的衣服、身体随之融化,但她仍然义无反顾,甚至她的表情也并不显得痛苦,相反,她十分轻松,最终,她被全部融化了,和这个世界、这个自然融合。也许,这里就是轮回的入口,通达另一个世界……

不知过了过久,一阵警笛突然袭来,她从窗边望下去,原来,警笛并非由警车发出,而是由一辆汽车的防盗系统发出,可是不久,警笛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她认为发生了地震,可是,她并没有感觉到震动。昏沉中,家里的一切都浮在了空中,杯中的水撒出来,水在空中聚拢成透明的球体,她透过球体,看到了自己的脸,球体越变越大,球体里的画面也出现了变化,那里面呈现出了一个陌生的宇宙,画面不断拉近放大,她看到了室女座超星系团、本星系群、银河系、猎户臂、太阳系、地月系,也看到了冷斑、射线、光谱、暗物质、黑子、耀斑,甚至还看到了分子、原子、夸克,然而她却并不知晓。她被吸入了球体,随之而来的不是那种配合美景的旷然,而是越陷越深的窒息。

刘丽猛地一下彻底惊醒,周边一片黑暗,她头上带了一块黑罩,双手反绑,身体被绳索紧紧捆住,脖子被绳索勒住,无法低头,甚至脚上还戴上了沉重冰冷的脚镣,她想惊声大叫,却喊不出来。这一幕,她常在电影中看到,但没有想到落到了自己身上。她被绑架了。

“你醒了?”刘丽的耳边流过一阵轻声地“问侯”,这声音是一个女子发出的,完全不想一个绑架者应有的声音。

“你如果听到就动一动你的身体。”

刘丽扭动了一下身体,她的头罩被掀开,但还有一层眼罩。

“不要动,我的手不灵活。”

眼罩被慢慢掀开,然而,映入她眼帘的景象却将她吓得半死,这是一件密闭而空旷的房间,没有窗户,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人类,而是三个高度拟人化的面无表情的机器人。说到高度拟人化的机器人,需要引进一个心理概念,这个概念就叫“恐怖谷”,当机器人与人类相像超过95%以上的时候,人类单独面对机器人时,就会十分害怕,哪怕其面部与人类仅有一丝差别,也都会非常显眼,从而使机器人变得十分僵硬恐怖,让人有面对行尸走肉的感觉。

刘丽面对这些高度拟人化的机器人,《电锯惊魂》里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假人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与眼前的一幕交融,刘丽马上紧闭眼睛。

“把你的眼罩取下可不是让你闭上眼睛的哦,请将眼睛睁开。”这不是机器人的声音,但就是从机器人的头中传出。刘丽无奈又睁开了眼睛。

“我将你的口塞也取下来,你不要乱叫,我喜欢安静。”

一个机器人走过来,它将手臂缓慢抬起,两只手指伸出,刘丽生怕这两根手指直接戳进她的眼睛里,幸运的是她所担心的并没有发生。

“这是哪里?我求求你放了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费了这么大的劲才抓到你,要我放了你,怎么可能呢?”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刘丽哭着说。

“哟,你竟然哭了,这样才好玩,不是吗?”

“我求求你放了我。”刘丽梗咽着说到。

“我找你来也不是让你求我放了你。”

“那你要做什么?”

“我就是想和你玩一玩。”

“玩、玩什么?”

“我们玩一个游戏,如果你在三分钟之内挣脱绳索,我就现身,并告诉你原因。”

“绑得这么紧,我也没有工具,怎么可能挣脱呢?”

“在正常情况下你当然挣不脱,但你看过《电锯惊魂》吗?有的玩家能在绝境里逃脱,所以为了让你逃脱,我给你设下一个绝境。”

“绝境?什么绝境?”

“看到你右前方的机器人了吗?它的身体里藏有一把水果刀,我给它设定了一段小程序,游戏开始两个小时后,它会把刀子投射到你现在的椅子上。3号,亮出水果刀。”

机器人的右腹部弹出一把锃亮尖锐的水果刀,它的右臂提起水果刀,做出将要投射的姿势。

“不,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如果你死了,杀死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和那台出了故障的机器。你要做的就是活下来。好了,现在开始计时。”

机器人胸前的绿灯亮了,刘丽奋力扭动身体,一分钟,绳子仍然那么紧,两分钟,依然无济于事,三分钟,刘丽已经筋疲力竭,汗流满面,而绳索仍然以原来的松紧度绑着她,她放弃了,但嘴上仍然在不断哀求,此时,4分半已经过去了。

“如果你真的这么笨,这么胆小,那么去死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笨?”刘丽注意到了这个字,这说明还有其它更简单的方法。

“3、3号,收起水果刀!”刘丽颤声叫着,但机器人没有反应。

“3号,收回水果刀。”刘丽再次复述。命令有效了,机器人放下了手臂,但没有收起水果刀。

刘丽虚了一口气,但同时,在她左前方的机器人却突然提起了刀,也做出了投射姿势。

“我给这个机器人设定了一个反义程序,它也叫3号。不要投机取巧哦。”

刘丽此时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你为什么要这样?求求你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

“停,我打断你一下,重要的事情你不用再说三遍了。如果相同的话说太多会触发机器人的自我保护。”

刘丽自知或许难逃厄运,她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了一段段的回忆,尽管绳索绑缚着她的身体,但却绑不住她的思维。她放弃了挣脱,她想珍视最后的四分钟。

“刘丽小姐,不求我了吗?”

“我求你,你能不杀我吗?”

“或许我可以考虑。”

“那好,我求你。”

“只是你没有挣开绳索,所以只能继续绑着你。”

“你到底是谁?把我抓到这里到底要做什么?”刘丽厉声问道,她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变得这么有勇气,乃至她自己都甚为意外。

“你知道吗?时间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即使我不杀你,你也会死掉的。”

“我不认识你,也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牛没有的罪于你,你为什么要吃牛肉呢?我想我的行为和你吃牛肉的行为没有什么不同。”

“既然你要杀我,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我要看到你!”

“我对你降低要求,只要你能活下来,我就告诉你一切,如何?”

刘丽扭动着身体,时间,时间,时间!两分钟!

“如果我死了,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哦?你哪里那么大胆,敢说我?你信不信,现在我就结束了你的生命。”她的话虽然很重,但声音却依然那么轻柔。

“那好,你杀了我,看看杀了我你能得到什么?”

“杀了你,我就只留下了一只鬼和三个机器人,或许,会把以后请进这间房子的人刺激成神经病。”

时间,仅余1分钟。

“最后一分钟了,你要放弃了吗?”

刘丽望着那三台机器人,“三号,转身!”

所有机器人都没有响应,“三号,关机!”

所有机器人仍没有响应,“关机!”

“没有用的,刘丽小姐,语音控制仅能识别小范围的语音命令,同时,有些语音命令还是反义的。”

“杀了我!”

机器人没有相应,“三号,杀了我!”

“刘丽小姐,机器人受我控制,但它不能识别声音,无法辨别你我他/她。”

“好。三号!杀了她!”刘丽喊出了这句话,这里的“她”正是指刘丽自己,她需要模仿控制者的语言。

令刘丽震惊的是,这个命令并非反义,左前方的机器人将已经拿起的刀子投掷过来,穿过她的衬衣,刺入了她左肩下的肉里,而右前方的机器人也做出了响应,同样拿起刀子,投掷了过来,但也没有刺到心脏里,而是刺在了右肩上。

“啊!”刘丽的惨叫声几乎响彻云霄,而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没有人能听得到,剧痛让她这让一个即将进入22周岁的年轻女子不能承受。

“哎,可惜了,所有的汉语言命令里,只有“杀了她”对所有机器人都是正确指令,刘丽小姐,还有最后一刀,另外,在开始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不要大叫,我喜欢安静,真不听话。”

中间的机器人从腰部弹出一把水果刀,对准她的喉咙,走近她,刀尖触碰到了她的喉咙上,刘丽紧闭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刀子并没有刺入。

“刘丽小姐,我饶你一命,但你要拿一样东西更换。”

“什么东西?”

“有实用价值的信息?”

“人类的基因是双螺旋结构,而你的基因却是三螺旋结构,因此我认为你要么非人类,要么有过——一些不一样的经历。”

“你是怎么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相信,但你的身体一定知道,我们所要的信息就在你的身体里,我们要做的,是为你的基因进行测序,这将需要至少五年的时间。至于我是如何知道你的基因基本结构,这并不重要。”

“你要把我关在这里五年?”

“至少五年。”

“那等你测序完之后呢?你会放了我吗?”

“这要看情况。”

“我的基因信息对你们有什么用途?”

“如果你能活到50岁,你就会知道它的用途。Robot,back,shutdown。”

机器人突然从刘丽的双肩上拔出了刀子,又一次剧痛袭来,刘丽忍住了,她没有叫出声,三台机器人已经后退,并且关闭了自己。

“让我看到你,好吗?”

“你永远不会看到我的面容,只能听到我的声音,你可以叫我‘轻语者’。”

“轻语者。”刘丽闭上了眼睛。

2015年10月26日,内蒙古锡林郭勒盟浑善达克沙地,中午12点15分。

一架貌似无人机却截然不同的微型飞行器穿越沙地,进入一个洞穴之内,这个洞穴里面有一个密封的地下实验室,虽然隐秘,但戒备程度并不高,里面则放着一台由民营企业“动力计算机集团”最新研制的商业超级计算机——动力1号,其计算速度甚至远远超过天河二号,其计算峰值达到惊人的12。75亿亿次每秒,持续计算速度则为10。68亿亿次双精度浮点,如此优异的计算能力,其CPU的核数却只有149428颗,远少于天河二号的202752颗。

这架飞行器趁员工吃午餐时混入超级计算机控制区,同时,它的机身颜色与周边环境融合到一起,加上释放出了强大的电磁场,而使这里的监视器无法看到它。飞行器接着又释放了两个物体,一个是呈现蓝色半透明的长方体,直接进入到动力一号的硬件阵列中,紧挨第202号核芯,另一个则是呈现黑色的圆柱体,插入了控制区里的实体数据传输口,随后,飞行器向圆柱体发射了一道亮度颇高的红色激光束,持续时间仅仅1秒左右,1分钟后黑色圆柱体自动回归,飞行器离开了实验室。此时,这里和过去一样,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同。

天上的云很淡,今天是风和日丽的一天,唯独那太阳,比平日更温热、更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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