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京城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满朝文武,都随着康熙出京,离京十里,等候着大阿哥和四阿哥班师回朝,献俘。
宗人府内,十阿哥吃过饭,依旧是在墙角蹲下,听着外面狱卒的的唠嗑。自然知道了今天是大阿哥和四阿哥回京献俘的日子,康熙和满朝文武都出城十里相迎。
十阿哥表情淡然,心却不静。
咚、咚!
两声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狱卒的谈话也是戛然而止。
不多时,两道黑影出现在十阿哥的牢房外。
“你们是什么人?”
十阿哥并未起身,而是抬眼望向站在牢房门外的两个黑衣人。
“十福晋让我们来问十爷一句话!”
“吉音达,你们把她怎么了?”
闻听对方的华语,十阿哥猛地窜了起来。
“十福晋让我们问十爷,她要离京了,十爷是同行,还是不同行?”
“吉音达在哪里?带爷去见她!”
十阿哥厉声开口。
“十爷,您要想清楚了,一旦跟我们出了这扇门,您可就是越狱之身,在皇帝那里,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爷不在乎!”
十阿哥冷声回应,道:“赶紧的,打开牢门,爷跟你们走!”
两黑衣人对视一眼,一人挥刀,直接斩断了牢房的锁链。
……
京城南门外,十里接官亭。
康熙的御驾驻足在此,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小半个时辰。前方探马基本是一刻钟一回报。
临近午时,旌旗招展,大阿哥和四阿哥统帅的大军已经出现在康熙的视线中。
霎时间,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起,震动云霄。
康熙一脸的喜意,大清,距离万国来朝已经不远。
而在距离官道不远处的山野间,冷茜一身男装,陪在十阿哥的身边,轻声道:“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回去!”
“有你,不悔。爷为大清做的,已经够多。我不欠他们的,是他们欠爷的!”
十阿哥轻声开口,握紧冷茜的手,道:“走吧!”
两人很快远离,去跟乌拉娜、阿兰朵等人汇合。
盛大的欢迎仪式在继续,献俘也在继续。
康熙的脸上都是笑。
满朝文武也都是在笑,终于看到皇帝开心了,他们的日子也不用再过得战战兢兢。
仪式结束,文武大臣拥着康熙的御驾回京。
康熙是真的心情大好,一扫这数日来的不快,在乾清宫前的广场辞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大阿哥和四阿哥直到这时才跟康熙请罪。
十阿哥为什么被削爵,关入宗人府,他们在途中已经知晓。而当时,喝酒的人也有他们,做决定的人,也有他们。两人当与十阿哥同罪。
康熙却是呵呵笑,道:“起来吧,此事,你是胤誐胡为。他乍得子嗣,难免胡闹了点。你们作为兄长,不用扫了他的面子,朕是清楚的。此事,与你们无甚关系,不用再提!”
酒宴之后,梁九功宣旨,四贝勒进爵雍郡王,而大阿哥这位直亲王,被加上了世袭罔替的后缀。
太子等人自然是要跟大阿哥和四阿哥道喜。
两人则是讪讪,毕竟,首功应该是十阿哥。若非是十阿哥的那一场胡闹,他们也不可能大获全胜。甚至可能还要跟葡萄牙人鏖战良久。
“皇阿玛,儿臣可否不要这封爵,求皇阿玛免了对十弟的责罚!”
大阿哥和四阿哥一起跪下,跟康熙求情。
康熙望向两人,道:“你们考虑清楚了?”
“儿臣考虑清楚了!”
大阿哥能有今天,全靠冷茜对大福晋的那一番指点。如今这个世袭罔替,他其实没怎么看得上。他死之后,子孙若是不成器,世袭罔替的爵位,也会被削了的。而且,十弟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委实对这世袭罔替没啥感觉。
而四阿哥自知自己的领兵水平,此次完全就是走过场,跟着领功。
这爵位,不要也罢。
“好,看在你们如此兄友弟恭的份上,朕就饶了胤誐这臭小子!”
康熙当即命梁九功带人去宗人府大牢,将十阿哥带来。
然而,小半个时辰后,梁九功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到了康熙的面前。
“万,万岁爷,十阿哥不见了!”
“什么?!”
康熙猛地从龙椅上坐起来,瞪向梁九功,“你给朕说清楚!”
“宗人府的守卫都被打昏了,十阿哥牢房的锁链被砍断了,十阿哥不见了踪影!”
梁九功麻利儿地将事情讲了个清楚。
“来人,摆驾宗人府!”
听到这消息,康熙不淡定了,十阿哥不见了踪影,这是个什么情况?是越狱了,还是被人绑架了?
康熙带着满朝文武朝着宗人府而去,而在途中,自然是派人去看庄子上冷茜等人的状况。
宗人府的守卫在康熙到达之前,才被人弄醒。他们都是被下了药,如果没有人来,他们能在这里睡上一天一夜。
“查,给朕查!”
康熙要疯了,自己的儿子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没多久,前往城外庄子查探的人马赶回,报告了庄子里冷茜等人也都不见了的消息。
“好,好你个胤誐,你居然敢跑!”
康熙当即传旨,通缉十阿哥和冷茜等人。
然而,他的旨意发出去,足足十多天,依旧是毫无音讯。十阿哥和冷茜等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而在所有人都忙着找寻十阿哥等人的时候,西山外火器营姗姗来报,戴梓等人已经十多天不曾出现在火器营。
不但是戴梓,格物院中,也有很多的人消失了,连带着他们正在搞的各种新玩意儿,也都不见了。
这一来,康熙是真的不淡定了!
“混账,混账!”
康熙这些天,已经砸了不知多少的茶盏,摔了不知多少的毛笔。他明白,十阿哥这是要彻底从他的生活里消失。
康熙已经连下了三道旨意,查,严查!
太子等人也是分赴各地,督查,务必要将十阿哥找出来。
十阿哥这一消失,连带着大清的火器也完了!
精通爆炸弹和新式枪械制造的人,都跟着走了。其他的一些人,可以仿制,但却摸不透门道,想要更进一步,费时费力又费人,还不一定能成功!
“他这是在报复朕啊!”
康熙用力捶着桌子,不过十多天的时间,这位千古一帝,仿佛是忽然间苍老了十多岁。
“万岁爷,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梁九功揣着小心开口。
这段时间的康熙,真的苍老了很多。梁九功服侍康熙这些年,还第一次见到他这般的失态,完全没有了那种淡定自若的处事之风。
“梁九功,你说,胤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康熙忽然开口,看向梁九功,他从不知道十阿哥这么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