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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小胸中有正气,身强不忘怜弱小

虽然处在人嫌狗不待见的年纪,但是生活的艰辛已经促使方砖过早地成熟起来。小方砖不像同龄孩子一般的淘气和顽劣,却有着其他孩子没有的沉稳和懂事。

在王井村,几乎所有村民都姓王,按照当地的风俗,方砖见到村里跟舅舅同辈分的男人喊舅舅就可以了,懂事的方砖,无论见到哪位“舅舅”老远就会打招呼。在亲舅舅家,年幼的方砖争着抢着帮干活,无论是吃饭、穿衣都不跟其他的兄弟争抢,见到街坊四邻以及同村的婶子大娘,都会主动的打招呼。很快,方砖就得到了舅舅家里人以及同村人的喜爱。

方砖小时候比同龄的孩子高出一截,但是从来不欺负人,五六岁的时候,别的小孩因为鸡零狗碎的事情打架的,他不但不会幸灾乐祸,还会上去劝架。方砖身大力不亏,而且为人正直公道,从来不欺负人,更不和人打架,王井村的大多数小孩都听他的。但是,有一个孩子,一直不服他,这个孩子叫王堂。

那年,王堂才九岁,但是已经五尺多高了,长得虎虎实实的,平时就喜好打架斗殴逞能斗狠,同村的孩子都让他欺负苦了。

一天上午,方砖和两个孩子绕着村头的碾子滚铁环,三个孩子玩儿得正开心,王堂悄悄走过去,将一块大鹅卵石扔到碾子旁边,正巧一个孩子兴高采烈地跑过来,一下子被绊了个“狗啃泥”,手心被粗糙的地面擦得鲜血淋漓,嘴唇也磕出了血,那个孩子禁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方砖把那个孩子扶起来,气呼呼地对站在一旁洋洋得意的王堂说:“你干什么,怎么能这么欺负人?”王堂斜着眼睛,一脸不在乎地样子回答:“我就这样儿,你想怎么样?”方砖见不得这种不讲理的人,气得两眼直冒火,瞪着眼睛,两只拳头攥得嘎巴嘎巴直响。受伤的那个孩子吓得都不敢哭了,在一旁紧紧拉着方砖。

方砖瞪着王堂说:“你想怎么样?”王堂说:“你想怎么样?”方砖说:“你不就是想打架吗?说吧,你是想文打还是想武打?”

王堂满不在乎地翻着白眼,横着脖子问方砖:“你说说,文打怎么说,武打怎么讲。”

方砖盯着比自己大好几岁一脸横肉的王堂,一点也不害怕,用琅琅的声音告诉王堂:“文打,就是鞋子里装上砖头,你打我十下,我打你十下,闪筋躲骨,不打要害,朝肉厚的地方下砖;武打,就是连踢带打,抄家伙也行,无论是刀枪棍棒,随你!咱们就混打乱踢,不是我打死你,就是你被我打死。”

“呸!我打死你!咱就文打吧,什么时候,在哪里打?”王堂毫不示弱。

“明天吃过晌午饭,在龙湖边上的大槐树底下打!谁不去,谁就是王八蛋!”

当天,方砖要和王堂“比武”的消息传遍了全村。

第二天下午,全村孩子过来“观战”,两个孩子在鞋子里装上砖头,你打我十下,我打你十下,从上午打到日落,两个人全身又青又紫,身上都胖了一圈,但是倆人都把牙咬得咔吧咔吧响,谁都没服输!

最后,轮到方砖打了,方砖把砖头从鞋里掏出来,扔得远远地。对王堂说: “我不打了!”

王堂乐了:“你认输了啊!”

方砖说:“现在轮到我打你了,我不打了,我认可多挨十下打。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兄弟,这么你打我,我打你的,有意思吗?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至于吗?”

王堂动了动嘴唇,没说话。穿上鞋,走了。

第二天一早,方砖打开院门,只见门口放着一小堆枣子。他认得,这是王堂家门口枣树上的,特甜。

方砖知道,没有舅舅的收留,自己肯定会饿死,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生活的艰辛,使得年幼的方砖早早地懂事了。小小的方砖,常常坐在龙湖边思考:这个世道,富得太富,穷得太穷,富人们吃香喝辣,穷人们吃糠咽菜,世上的生意有千万种,有手艺人,有卖货的,有种地的,为什么就是没有一个让穷人过好日子的行当呢?

旧时中国的农村,农民们拥有最最淳朴的感情,谁家有什么事情全村都会一清二楚。所以村里人都很可怜小方砖,无论在谁家玩耍,只要到了吃饭的时间,这家的大人就会把方砖拽到饭桌旁,留方砖吃饭。就这样,小方砖是吃着百家饭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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