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鬼拳怪步
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还没有正式介绍下自己,我叫宋默,据说这个名字是老道士给起的。我满月酒的时候,老道士抱着我,脸色沉重的说,百言不如一默,我干孙子以后就叫宋默吧。于是,这个名字就成了我的标签。
宋默!
百言不如一默!
然而实际上,直到现在,我也没有真正做到这一点。不过,自从被母亲一巴掌后,我多嘴多舌的毛病就大为改观,每当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想得意洋洋的大肆宣传时,腮帮子就会隐隐作痛,随即闭口不言。
就这样我慢慢被同龄人接受,后来连大人都忘了我的特异,顶多偶尔闲聊时说起来,但也多为溢美之词,如小默的病好了,长的健健康康的。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病”不但没好,还越来越“严重”了,有时候一个控制不好,双眼就会眨现蓝色光芒。
对此,老道士很着急,他认为精气神外泄,是早夭的表现。
在他想来,我从下生开始,就在他的教导下练气功,到了七八岁的年纪,应该早已经做到,对精气神收发自如,可我现在不仅没做到,反而越来越控制不住了,难道我就是早夭的命吗?他就这么一个干孙子,朝夕相处,感情自然是好的不得了,怎么肯束手就擒,拼了命也得争一争。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老道士,绝对是关心则乱。
他只看到我控制不住精气神的外泄,却没看到,我已经从一个小不点,变成了七八岁的小学生。人的成长,不仅仅是肉体,更是精神和灵魂,也就是所谓的精气神。我又是从小练气功,身体远比同龄人强壮,精气神自然更加强大,如果用“火”来做个比较,一般人头上三丈火,我头上得五丈,甚至六丈。
所以,我那时候精气神外泄,只是一种自然的溢出,远远不是什么早夭的表现!
可是,这个道理是我现如今才悟出来的,那时候谁能想的到,连老道士都毛了爪子,我父母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于是,我的苦日子来了,因为老道士左思右想,觉着是我气功还没练到家的缘故,他和我父母一商量,就让我放学以后就到他那里去,取消我的一切娱乐活动。
七八岁的孩子,最是贪玩的时候,我却只能摆着几个枯燥的姿势,练令人昏昏欲睡的气功。这谁能受得了,实在太无趣了。好在,坟场好玩的东西比较多,那些个无头鬼、长舌鬼,还有几个我曾经有印象的村中老人,都算是很好的玩伴。
当然,虽是玩伴,但我很少和他们交流,都是他们絮絮叨叨和我说话,倒不是要做到“百言不如一默”,而是母亲那一巴掌,把我彻底打怕了,即便独处的时候,也紧记在心不敢逾越。
由此可见,教育孩子最好的时期,是三四岁的时候,在一张白纸上涂抹图画,总比在已经有图画的纸上涂抹来的清晰。就好像我从小就开始练的气功,老道士从来没告诉我名字,我也很不喜欢,可一旦坐下来躺下去,就不由自主的练起来,成了一种习惯,或者是一种生活方式,改不了。
老道士每天都督促我练功,可见我情绪始终不高,痛定思痛之后便改变方式,渐渐开始教我些拳法。他的那些个拳法,都很古怪,就好像“跳大神”一样,脚步凌乱不堪,对付活人估计是纯粹找揍。
但是,这种拳法和步法,对付鬼怪出奇的好。每一拳打出,看似胡乱挥舞,可每每正中鬼怪关键部位,如果拳中带“火”,打个魂飞魄散不在话下。步法也是如此,每一步迈出看似很凌乱,甚至是原地踏步走,可鬼怪一下子就被甩开了。
我的兴趣一下子就来了,学的不亦乐乎。
那时候年纪小,学这鬼拳怪步,完全就是为了好玩,根本不知道其意义何在,更别说是为“打鬼杀怪”了。仔细说起来,即便到现在,我也把常人所谓的鬼怪,当成朋友看待,只要它们不违背自然法则,不干一些不该干的事,我从不过多干涉。
存在即是合理,鬼怪亦然!
年纪小的一个坏处,就是爱显摆,我也不例外。气功是没法显摆的,一方面说了大家也不信,另一方面要是被老道士知道了,少不得挨一顿揍。鬼怪朋友就更不能说了,母亲的一巴掌还让腮帮子隐隐作痛呢,哪敢说半个字。
说来说去,那就只剩下这鬼拳怪步了。
可惜,这鬼拳怪步只对鬼怪有用,在学校里施展出来,除了惹人笑话之外,没有其他好处,倒是结结实实的被人揍了一顿。其他七八岁的小孩子,被人揍了肯定哭哭啼啼的找老师找父母,我却没这样做,因为我觉着,我有本事报仇,这点小事用不着父母出面。
我的本事既然不是找长辈,自然就只能是找朋友了!
谁是我的朋友?!
那些很久不一起玩的同龄人,肯定算不上,而且揍我的人是孩子王,他们都怕他,找他们肯定没用。那要找谁呢,我很快就想到了那些东西。
它们可都是我的朋友,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否则它们怎么单单找我絮絮叨叨的说话,就连老道士这个它们的老邻居,一进屋子,它们都会悄悄溜走。
那时候真是太天真,干什么事都想当然,根本没想过,它们之所以找我,一方面是发现我能够看到它们,能和它们交流,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在修炼气功的时候,精气神内敛,它们所恐惧的“三丈火”消失不见了。它们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亲近之感,甚至有些怨念很大的邪恶鬼怪,难免有“上我身”的想法。
当然,我的身它们是上不了,只要我强大的精气神外泄,烧都能烧死它们。可是,阿涛的身可以,特别是在他生病的时候,精气神很萎靡,头上三丈火变成两丈,甚至一丈的时候,他的身非常容易上。
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这一找朋友,也差点成了千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