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老刘翻了个身,看着一脸熟睡的陈冬,表情复杂,似乎有话在口一般。
恰好,陈冬也翻了个身,睁眼,看着未睡的老刘,漠然道:“你一来我就知道你有心事,不说出来,你是睡不着的。”
望着陈冬,老刘一阵惊讶,三年不见的陈冬,完全没了从前的愣头青味道,看人对事总是一语言中,而且,如此诡异的房间他还能睡得安稳异常,定是怀揣实力。
老刘不再犹豫,终于将这间房子的秘密说了出来:“陈冬,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咱们房子停水又停电?”
陈冬点点头,一些事也跟着浮现眼前。
老刘接着说:“那年停水缺电,很多人都没待在房间,选择出去散步纳凉,我呢,就一个人呆在前台守店。
不一会儿,来了个人,因为停电的原因我就点了蜡烛,烛火昏暗,我也没看清来人模样,依稀记得是个长发披肩,面容苍白的女人。
那女人问还有没有房间,我摇了摇头,然后那女人就走了,本来这女人除了虚弱一点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也没去多想,可有一点却吓到我了,她放在吧台的手,竟然留下一片血迹。”
“血迹?”陈冬问:“那女人受伤了?”
“不知道。”
老刘摇摇头,继续道:“那女人走了没多久,电就来了。对了,那天晚上你去哪儿了,而且一走就走的悄无声息,销声匿迹。”
想到那晚改变自己命运的事,陈冬沉默了,也不想多做什么解释:“那天我走了,是去了一个老同学家混日子。”
“靠,那你怎么不通知我一声。”老刘有些气。
陈冬抓抓脑袋:“嘿嘿,不好意思嘛。”
“你小子,走得倒干脆。”
老刘瞪了陈冬一眼,没有继续说陈冬的不是,而是脸色变得沉郁起来:“过了半个月,那个女人又来了。”
听到这,陈冬也来了兴趣,他没有打断老刘的话,老刘也接着往下说:“这一次,我看清了她的容貌,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面容清秀,只不过,在苍白的脸色与蓬乱的头发掩映下,显得颇为憔悴。
她又问我,还有没有房间,恰好你的房租到了,所以我就答应说还有一间,她进去看了看,似乎还行,然后付了钱,住了进去。我走的时候注意看了一下,她挺了个大肚子。”
“是个孕妇?”陈冬问。
老刘点点头:“应该是,可这也就是我奇怪的地方。”
“怎么,后来发生什么了?”好奇的陈冬又问。
老刘淡淡道:“当晚天气很是恶劣,雷电交加,大雨不停,不一会儿又停了水电,下雨过后,天气虽然闷热,但也还是过得去,我也就睡了。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因为昨晚停电的缘故,所以我要早点起来整理东西,恰好就碰见那女人出来,更让人奇怪的是他的肚子小了。我作为一个房东,有些事情也不好去问,而那女人一走过后,也就再没回来。”
“那你去她房间检查没?”
“怎么没去,可里面什么也没发现,刚开始我还以为她在房间里流了产,可事后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哦。”
陈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想起了刚刚来到这间屋子时所发现的黑影,或许,那黑影就是那女人的腹中胎儿,胎儿因为某种原因将怨气累积地太深,从而幻化成妖邪之物。
“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看着陷入沉思的陈冬,老刘推了推陈冬的臂膀,道。
陈冬没说什么,只是道:“我就一小吊丝,能有什么发现,我说老刘,你也就别想太多了,或许那女人本就没怀孕,只是你一时眼花了而已。”
“屁!”
老刘一口回绝:“我亲眼目睹,难道还会出错?要是没什么幺蛾子在里面,这间房子又怎么可能在三年之内都租不出去?”
陈冬哑口无言,打断老刘的话,道:“别想太多,现在不好好的了吗?知足当下就成,再说了,这都几点了,再聊明天就起不来了,你还做不做生意了。”
老刘叹口气,这么久了,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心中少了点心事,心情也开阔几分,遂而不再多想,睡了过去。
第二天。
早早地,老刘便翻身而起,出了房间。
待老刘走后,陈冬才起床,洗脸刷牙地打整一番后,陈冬开始着手房间的一些布置,将米,黄纸,分别置放于房间每个折角,自己再回客厅中央,盘膝而坐。
眼睛一闭,陈冬嘴里念念有词:“天之道,地之道,天地之道;污为秽,浊为邪,世间邪秽,现!现!现!”
刹那,陈冬眉心中央露出一线光晕,如同二郎神所开天眼一般,这就是通天眼。
有了通天眼,陈冬即可看察出屋子中的异象,不过此法非常损耗精神力,若是修为不够,看察时间不长不说,还会产生很强的疲惫感,以至于力不从心。
“出现了。”
片刻,屋中景象,一一浮现。
陈冬的通天眼只能维持一分多钟,所以他要快速找寻,看清,这样才不会浪费时间与体力。
视线出现在卫生间,没错,有个头发凌乱的女人,脸色苍白,表情痛苦,她的下体竟然绯红无比,那是被淋淋鲜血染彻的画面。
“这个女人,流产了?”陈冬猜测。
随后,女人的动作也印证了陈冬的猜测,她竟从下体取出一块柚子大小、满是鲜血的凝块,然后……然后,她竟然拿去冲洗,血液洗净,那是一个刚刚有了雏形的婴儿。
女人看着自己的孩子,笑了。
放肆地笑了,癫狂地笑了,她后退,倒在墙上,却又撕心裂肺地哭了,一前一后,一哭一笑,如同疯癫一般。
此刻,那台上婴儿,突然睁眼!
陈冬一惊,蹊跷就出于此!
呼……
陈冬本来还想继续看察下去,哪料通天眼的时间不够了,只得无奈结束。
“那婴儿应该只有三个月大小,恐怕是不想被人发现,所以采取药物流产所致。”
陈冬推测起来:“婴儿胎死腹中,却又突然睁眼,肯定是因冷水刺激而产生的反应,恰巧,婴儿又看见自己母亲癫狂之样,心中怨气增生,才有了气息,这气息便是——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