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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真心恐负

为了防止阿宇遍体通红地回到蜀山吓坏旁人,顾忘川先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他肚子上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已经止住血,竟以惊人的速度结出一块疤。而那不言兽本是天地灵气汇聚而成的上古神兽,月老又将其重阵回蜀山地底。过不了几年,借着蜀山的仙气它又能复活。此番收服不言兽后,顾悠的仙身竟已成了一半,可见无上功德。月老留下阿宇三月里需要的药材,又叮嘱了近半日后,便离开蜀山继续云游四海。

阿宇虽然生命没有什么大碍,却迟迟无法醒来。顾悠成了一半的仙身后,夏侗便每日于桐桦殿替她授上半日的课,其余的时间便准备大量的书籍供她阅读。仙身半成,于顾悠来说,除了有时候不再觉得饿,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的不同。由于自己的身份特殊,没办法时时照看阿宇,这个任务便自然地落到梁疏影头上。她与阿宇同样师出玉衡,平日里玉衡也准了梁疏影减免些修行课程,专门腾出些时间来照看阿宇。顾悠身上素来喜欢佩着一味安神香,阿宇昏迷的时候她便嘱托梁疏影将香囊放在阿宇的床头,以作镇静安神之用,有利于他伤势的恢复。阿宇白日里需得泡上三个时辰的天池水,夜里的时候梁疏影也不放心,索性求着玉衡,准她在阿宇的房中再支一张床。夏侗也许诺顾悠每月抽上一天的时间前来探望阿宇。

就这样过去了两月半,月老的药材眼看着将耗尽,天池的水没见得少,梁疏影却因日日日日守在天池外头,烈日当头,给太阳毒得险褪下一层皮来。她夜里总睡不好,生怕阿宇忽然醒了自己却瞧不见,于是乎两月半过去,不仅黑了不少,面上也憔悴不少。顾悠见了她的模样心疼地笑道:“你啊你,怎么说你好呢。”

梁疏影低下头说道:“你知道的,只因为他是阿宇,便是他了。”说罢她走出房门,外头的药差不多该煎好,连续两月半的时间日日对着一炉滚烫的中药,几次不小心手上都给烫得起泡。那水泡很快消了,留下几块干瘪的伤疤。

屋内只剩了阿宇和顾悠两人。顾悠搬了张板凳坐在阿宇的床边愣神,看着他呼吸平静上下起伏的胸膛,目光沿着一床薄被缓缓而下,仿佛能看见他腹部那块巨大的伤疤。

“阿宇,坏阿宇,你什么时候才醒来。”她说着,“你看看,三个月还有半月便过完,你这些日子落下多少修行。你现在若是与我比试,一定比不及我。阿宇,我近日常做噩梦,总是梦见那天我们在不言兽肚子里的时候,你身上的血哗哗地流,当时我真的害怕极了。阿宇,坏阿宇,你起来给我买糖葫芦好嘛。你看我现在都不会饿,也不用怎么吃饭,却偏是嘴馋,就想吃阿宇买的糖葫芦。你若是不起来,我便把你的头发拔光,然后一把火烧了,再叫我哥哥来把你的衣裳给扒了,扔到大殿上去,让别人都看着你,让你羞得以后在蜀山上再也待不下去。”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顾悠的话语戛然而止。忽然间鼻子一酸,禁不住几颗豆大的眼泪就滚落下来,一会儿汇成一道涓涓的河。泪眼朦胧到看不清阿宇的脸,只能迷迷糊糊看见他身上的薄被滑落下来,他的身子缓缓从床榻上坐起来。随后她的眼前一黑,阿宇的怀抱覆上来,她的眼泪蹭得他满身都是。

“可惜这蜀山上没有卖糖葫芦。”阿宇才方醒来,声音弱弱得像飘在天上,“这些日子我日日能闻见枕边的安神香,总想着你日日在我身边我非得快点醒来才是,可是我越想快些醒来,就越容易失了神智,以至于拖沓到今日才能够与你说上一句话,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顾悠憨笑道:“阿宇,你不知道,不是我……”

阿宇却不许她将话说完便打断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悠悠你不许说。”

门外的梁疏影是等把药吹得半凉才来的,听得他们的一席话,推门而入,恰好看见两人相拥而泣的场面,一时尴尬万分。顾悠急急从阿宇的怀中挣开,起身准备离开。这时候阿宇调侃道:“疏影,怎么近日黑成这样,还是早晨起来忘记将脸上的尘垢抹去了?”

梁疏影又羞又窘,只道:“太阳太毒,近日练剑勤,免不了一顿晒。”说着,将那只满是伤疤的右手背在身后。

顾悠接茬道:“疏影她是……”

“我昏睡了许久,功课欠下不少,恳请指导。”阿宇再一次将顾悠的话打断说道。

梁疏影走上前,单手递上手中的药碗说道:“按照月老的嘱托,只要醒来便不必再喝药。不过这碗既然煎好了,便勉为其难地喝下去吧。”

阿宇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梁疏影试药温的时候曾喝过几口,良药苦口说的大概便是如此。阿宇饮完脸上却一番颇为享受的表情。他瞧着顾悠的背影说道:“谢谢。”顾悠以为这声感谢是对梁疏影所说,不想再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便离去。梁疏影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困顿。可此时不比阿宇睡着的时候,如今真要他们二人独处一室,还不如让她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如此难为情。她接过阿宇手中的空碗,便也匆匆离开。阿宇取出枕下的香囊,熟悉的安神香的气味久久萦绕在鼻息。

得知阿宇醒来的消息,闭关两月的顾忘川也出关探望。与其说是探望,不如说是心中有惑需得问个清楚才是。顾忘川来的时候阿宇正倒了杯茶水在桌子前坐着出神。

“怎么刚醒来便下床,也不多休息两日。”顾忘川冷不防一个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阿宇急忙站起身来,给顾忘川腾出一个位置。“听闻大哥正闭关,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还不是想来瞧瞧你,你昏迷半月后我便前去闭关,如今两月了,你才刚醒,身子伤得这么重。”顾忘川说道,“只是我有一惑。寰宇狂澜。你何时学会的这蜀山禁术?”

阿宇被问及无奈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顾忘川见他不言语,便接着说道:“你既已修习了寰宇狂澜,便应该知道,这门禁术虽能极大幅度地提高人的内力,代价却是身子里一半血液的代价,还会遭到很强力的反噬。我虽懂你救人心切,却还是不得不出于蜀山的安危着想,还得与你寻寻教授你这门禁术的人。”

阿宇无法,只好全盘托出:“是三师兄。”

“无念?他是夏侗师兄的弟子,你如何向他学得这门禁术。不过作为师兄门下的领头弟子,他进得了藏书阁,确实也能够偷习这门禁术。”

“是刚来蜀山的时候,三师兄险些伤了顾悠,也算不打不相识,自那以后我与三师兄的私交便甚好。他时常教我一些不同寻常的招式。若不是情势所迫,我也不会使出这最后的杀手锏。”阿宇面上露出难色,这件事若是说出来,三师兄难免受到责罚,却又不得不说。

“你偷习蜀山禁术,也免不了责罚,你先好生歇着,我去与师兄商讨一番,看他如何看待这件事情。”顾忘川很快来到桐桦殿,书房里夏侗正与玉衡下棋,看见顾忘川前来,夏侗道:“师弟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僵持不下,你棋艺甚好,来看看究竟是谁占了上风。”

一盘棋局,上半部分白子寥寥黑子疏疏,下半部却是黑子白子紧密交缠,谁也不让谁。纵观全局,第一眼下去白子分明是劣势,四下的黑子如牢笼般将其重重困住,但仔细一揣度便发现,白子又从外围将黑子包拢在内。这样一来便寻着了突破口,便是左下角被困白子上方的黑子上部,再延上一颗白子,情势便发生大逆转。

顾忘川抬手从玉衡的棋盒中摸出一枚白子放上,道:“此局,白子胜。”

玉衡拍手叫好道:“师兄,既然忘川都如此说了,此局便是我胜了。”

夏侗手一扬,棋子随着棋盘一同飞止空中,转瞬现出一幅地图来。黑子部分多为人界市井,皆被瘴气笼罩,白子部分则是仙家各派的所在,而最后落下的那枚白子,便是蜀山的所在。夏侗说道:“如今六界形势如此,魔君岭南野心勃勃,第一目标便是手无寸铁的人界百姓,六界之中,妖界鬼界为中立派,神界向来高高在上不爱插手各界纷争。可我仙界却不能置黎明百姓于不顾。魔界虽未有什么大动作,但近些年,人界能看见的魔界派众的痕迹越来越多。我蜀山务必要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可如今蜀山内部,可不见得安分。”顾忘川说道。

夏侗面上怔了怔,见二人未察觉,便调整气息问道:“此话怎讲?”

顾忘川便将无念,阿宇还有寰宇狂澜的事情悉数道出。夏侗急忙唤来无念,他面上傲气无存,跪在三人面前一言不发。

“你师叔说的事情,可确有其事?”夏侗问道。

无念抬起头,见他一副咬着牙根眉头深锁的模样,眼睛里却已然灰白一片。他重又低下头说道:“确有其事。是弟子偷阅禁书,习得禁术,恳请师父责罚。”这话说得轻巧,可以蜀山仙史记载,古往今来偷习禁术的人,轻者面壁三年,重者也有罚下山去的,更甚者若是凭禁术伤了人,也有处以削骨钉刑的。好在无念只是私自学习禁术,但再传授于人,恐是罪上加罪。

“无念你好生糊涂,师父传授你的东西难道还不够多,你怎么就这般不知满足。”夏侗长叹一口气,背过身去好不让人看见自己的神情。

无念蓦地抬头,愤愤道:“我是不满足。我从来就不见得满足。你收顾悠做入室收徒,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是我的,就因为忽然蹦出来个师叔的妹妹,你便将这个位置给了她。我无念自恃能力不凡,论整个蜀山的弟子,有谁能与我拼上个半刻。”

“休得狂妄!为师平时怎么教你的,做人需得谦逊宽厚,你得不到的自然也有得不到的道理。你若真心不服气,为师便准你与顾悠比试上一场,若是你胜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另当别论,若是你负了,蜀山便容不得你这般狂傲的弟子。”夏侗的话语变得激烈,言过之后又难免感觉心寒。无念从小便跟着自己,如同自己的亲生孩儿一般,如今自己的孩儿犯了过错还抵死不认错,也只能怪自己教导无方。

夏侗教训自家徒弟,顾忘川与玉衡自然不好插手。顾忘川心想着,也恰好趁这个机会瞧瞧顾悠这些日子的修为程度,只不过顾悠虽是半成的仙身,入山修行不满两年,尽管天资甚好,但与从小生在蜀山的无念相比,还确实不好分个谁高谁低。比试便定在七日后。一大早大殿外便集结了蜀山上下所有的弟子。阿宇的身子已全然无大碍,便与玉衡的其余弟子一行人早早前来大殿外。知道这一场比试注定惊心动魄,众人摩拳擦掌一面讨论起谁会是最后的胜者。于顾悠来说,胜败都没有什么妨碍,最多败了以后勤加练习,争取自己的能力有更大的提升,所以她淡然自若,丝毫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但无念就不一样,这场比试是自己挑起的,他向来好面子,若是败了还得被师父赶下山去,所以这一战于他而言是只能胜不能败的。他虽然平日里心高气傲,但真正面临大敌的时候,却没有全然的把握,尤其是顾悠成为夏侗的入室首徒后,与外界接触甚少,除了她自己与师父夏侗,谁都不知道她真正的实力。

铜鼓响过,辰时已至。其余弟子退至场外只留下顾悠与无念二人。夏季早晨的风就带着浓郁的热度。比试还未开始,两人的面上便现出点点汗珠。出于公平起见,顾悠并没有使用清曜剑,只怕比试激烈若是误伤了人,后果恐怕不堪设想。无念率先飞向空中,顾悠随后,剑出剑鞘时候银光一闪,两人的身影便交错在一起。

无念的剑法太过于激进,顾悠一改平日里的打法只守不攻,这样一来无念虽然看起来力压顾悠,实际上很快他便会因为体力不支被顾悠寻得破绽。很快无念也察觉到顾悠的不对劲,正当他慢下进攻的动作的时候,果然顾悠立马转防守为攻势。空中绽开朵朵蓝色的莲花,顾悠每一个剑招都挑起一朵莲花,每一朵莲花在跳跃后轻盈地落到无念的身上旋即化为水,几招下来无念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好一招‘玄里飞花’,凭着乱花去迷人眼,打乱对手的步子从而找到破绽。如今无念这一身水在这大太阳底下一定不好受。”玉衡说道。

又是几招下来,无念的招式已是漏洞百出。剑法紊乱,脚步不均,光是平常人看着都能感觉到,这一战,无念出于绝对的下风。他的双目忽然迸发出嗜血般的通红,瞳孔急剧缩小后又再放大,顾悠深感不妙,手中攻势渐缓,只听无念内力传音对她说了几句什么后,她蓦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众人哗然,不知道他们二人究竟要干什么。无念却再也无法停下。他的身子蓦然化为一道赤色烈焰,随后一掌直直地向顾悠的胸口打去,顾悠猝不及防中了他一掌,顿时喉间一口猩红涌出。无念竟于众人眼前使出禁术以燃烧自己的身体为代价只为给顾悠一掌。顾忘川脚下一蹬飞身接住从空中跌落下来的顾悠,顺势替她把了下脉搏。无念却已没有回头路可走,他的身体在空中烧成灰烬风一吹纷纷洒洒地落在众人的头顶。场下秩序混乱至极,夏侗震惊之余不得不平复自己的心情,随后与玉衡组织弟子们撤离。

顾悠醒来是半日后,只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噩梦,梦里飘洒着红与黑的飞灰,隐隐觉得有一个身形游荡在自己的眼前,还有个声音对她说:“让我与你成为一体,让我永远留在这里。”直到看见三大上仙,阿宇还有梁疏影都守在自己的床头,这才揉着钝痛的脑袋,忆起方才发生的事情。

她清醒后迫不及待地问:“三师兄呢?”

无念的离去已经成为一个不争的事实。在众人眼中,他本可以毫发无损地下山去,或许是成为一名普通的老百姓平平淡淡过一生。夏侗不会废去他身上的修为,他也可以凭着自己的能力去帮助疾苦苍生。可他在最后关头竟然将自己全部的修为一掌打入顾悠的体内,代价却是灰飞烟灭。

“他走了。”夏侗说道。

顾悠转过身,摸摸自己滚烫的胸膛。一瞬间她觉得他还在,随着他的内力滚滚而来的还有他对夏侗的情感。他本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却在最后的比试中输给了夏侗的入室首徒,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够让自己的师父引以为傲,而对于他来说,从小在夏侗的身边长大,师父的认可便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东西。若是没有了师父,自己便什么都不是。他原先便打算好了这一切。在他与夏侗叫嚣的时候,便知道夏侗会为了让他服气让他与顾悠比试。他是一步一步,走向了他自己为自己设计的绝路。

“无念是我的好徒儿。”夏侗说道。

顾悠忽然觉得欣慰。既然无念觉得蜀山便是他的根,叶落归根,就算没有生在蜀山,他死在蜀山,也是一个好的归宿。而自己的身上既然有无念这些年的修为,便有这个责任利用好这一身的修为,毕竟这是无念的心愿。

顾悠无恙,众人便也放下心来。阿宇虽不至于被赶下山去,但是终归难逃责罚。玉衡斟酌后,罚他去诛仙台上跪上一月。那里离锁妖塔近,魇气十分重,凭着收服不言兽以后得来的一身修为,再以魇气加以磨砺,对他的修行大有裨益。于是阿宇接下来每个白日便在诛仙台罚跪,夜晚便需拿着笤帚打扫诛仙台。要说诛仙台不同寻常的地方,便是它的地面上特别容易积灰。只因锁妖塔妖气怨气都极重,这些灰尘便是塔中妖物的怨气所化。这一月里玉衡不许任何人前往探望。诛仙台也本不是门中弟子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

责罚的最后一日,玉衡冷不防飞止阿宇身后,见他木然地望着锁妖塔,一望便是三个时辰。

“为师守在你身后三个时辰,你竟未发现为师的到来。”玉衡无奈说道,“这锁妖塔里可是以无数蜀山派众的性命,镇压着不计其数的妖魔。他们都是犯了极大的过错,才被关押进锁妖塔里。你瞧的那个地方,押着的是蛇姬。”

阿宇的两个膝盖由于长期的罚跪凹下去两个深深的窟窿,开始的日子确实难熬,好在窟窿结出两块老茧,如今老茧已经厚实无比,除了跪久了有些腿麻,也并没有其他不适。他天生听力超于常人,修行以后这一点便愈发放大出来。到了夜里四下里静了,锁妖塔里妖魔的声音便愈发吵人耳朵。他甚至能听见锁妖塔里妖魔们的对话。包括他们讨论着魔君的好坏,妖王的好坏时候的众说分坛,总体而言,妖魔们在锁妖塔里过得还不错,除了被限制着自由。锁妖塔一共十一层。在第七层的位置常能听见一个女人幽幽的哭声。她从不与其他妖魔对话,白天的时候不会发出任何声响,夜深人静的时候便偷偷地哭。原来她就是蛇姬。

玉衡是来接阿宇回去的,也算刑满释放。说实话,阿宇有些舍不得这个地方。尽管每日辛苦万分,但是每天能这般聆听妖魔们的碎语,更甚者是去听蛇姬的哭泣,都让他感觉到一种身处在人世间的亲切。蜀山上的人或多或少身怀仙气,缺乏尘世间的气息,让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都觉得乏味。阿宇时常怀念还在长安的时候,总记得自己初入顾府时候那个小小的顾悠,小小的顾忘川,可如今他们都不再是当初的他们。

见到阿宇回来,梁疏影急忙上前迎接。看他面容憔悴不少,难免觉得心疼。玉衡见二人的模样只是莞尔一笑,随后叮嘱梁疏影几番便离开。蜀山上虽然人不多,但他们二人能够独处的机会确实太少。如今阿宇刚从诛仙台出来,梁疏影便想顺着台阶找点话题聊聊。

“阿宇,诛仙台是什么模样的?”梁疏影问道。

“与人间的断头台差不了多少。”阿宇觉得疲惫,并不想过多言语。

梁疏影识趣,不再多问。阿宇心里其实是想见顾悠的,只不过没这个机会,只好抹一把脸之后又上床歇了会儿,这一个月也算折磨得他精疲力竭。这一觉睡去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瞧不见,他回想起自己方才做的梦,似是梦见了自己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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