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嫔盯着漪素,“那天你央我将锦囊送你,你好回去送你母妃,我明明白白将锦囊赠与你,今日又出现在这里,与你们脱得了干系吗。”
漪素又难得一脸委屈模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真的,真的不是我做的啊。”
一副急的要哭出来的样子,黎嫔见她说不出话,越发得意起来,眉眼间生出一股子抓住把柄的得意,似乎连自己儿子尚在危重中都不管不顾。
旁边扶住黎嫔的宫女此时忍不住插嘴,“末阳公主,难道您还是记恨那天弘儿皇子失手将您的衣衫弄脏的事情吗?”
此话一出,围观不少人一幅恍然模样,连同当时在场的宫女都知道这件事,当是没跑。
唯有郑太后没有说话,望着黎嫔眼神有些古怪。
好手段,这脏水今日肯定要泼到她们仪元殿了,无论是柳贞妃还是她漪素,只要诬陷到一个,接下来都能发展。
她现在已经大致能猜到些什么,三皇子能招到黎嫔这样的人,敢拿自己的亲生儿子设计,狼狈为奸,也是狠心。
赫连乾坤还是比较相信漪素的,毕竟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儿,加上年纪小,就算宫斗这些事情耳濡目染,也不会有如此心机。
在场真心担心漪素的,怕只有柳贞妃和琉璟的。
漪素此时百口莫辩,泫然欲泣,站在一边瑟瑟发抖,听着黎嫔难听至极的话,心中不屑着。
不多时,又有人押着一名宫女过来,称看见她在黎嫔宫门口鬼鬼祟祟,一审查才知那锦囊是她的。
“妹妹,这丫头可是你宫里的?”僖容妃看着宫女,目指柳贞妃。
“是的。”柳贞妃垂下眼眸,面上不动声色。
“这锦囊是你的,那么你可到黎嫔宫中去过?”
宫女不说话,僖容妃一挥袖厉声道:“还不说。”
宫女还是不说话,只是突然间冲向柳贞妃,一把抱住柳贞妃的脚,嘴里喊着:“娘娘救奴婢啊。”
这没由头的话让众人心中一凛,果然和柳贞妃有关。
见柳贞妃不理她,便马上转头望向僖容妃,“是娘娘指使奴婢的,是娘娘,娘娘让我下毒的。”
柳贞妃终于‘砰’地放下茶盏,眉间已有怒意,言语带着讽刺:“我仪元殿与你何怨,嫉妒你有儿子?本宫也算是有两个儿子,费这个心思算计你,未免高看了你。”
僖容妃见此一脚踢开抱着柳贞妃的宫女,“说清楚。”
宫女忙不迭便说出来,“奴婢,奴婢是仪元殿外门当差的宫女,因前两日…末阳公主在黎嫔娘娘那儿受了气,所以,所以受娘娘指使到到黎嫔娘娘宫里,趁人不注意。在小皇子的膳食中…喂毒。,之后娘娘让我收拾细软离开宫中的。”
话虽然颠三倒四,但大致意思是柳贞妃让她做的便是,那锦囊是漪素赐的,走时匆匆没料掉在地上了。
虽然不怎么有力,但人证物证俱在,此时大家的眼神都有些复杂,琉璟起身对着皇太后和赫连乾坤道:“皇祖母,父皇,儿臣相信贞母妃是清白的,还请重新彻查。”
赫连乾坤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皇子本来就与这后宫之争没什么关系,只当他是担心柳贞妃。
“还不将这个女人抓起来。”黎嫔声色俱厉,完全没有意识到,皇太后和皇帝都在这里却没有发话的意思。
“那么,先将柳氏禁足在宫中,等事情彻查???”赫连乾坤咳嗽一声道。
漪素看着旁边的三皇子,想着他什么时候才会行动。
果不其然,三皇子此时站出来,指着跪在地上的宫女朗声道:“父皇皇祖母,儿臣尚有疑虑。”
“说。”郑太后开口,这个孙儿一直是她最满意的,乖顺聪明,品德好,这些年帮着皇帝处理政务却也常常来永寿宫请安。
“此宫女是贞母妃宫中的人,说曾到黎嫔娘娘宫中去过,但黎嫔娘娘宫中的人都道不曾见过生人,此一问。宫女言锦囊是贞母妃赐的,而贞母妃未曾见过锦囊,此二问。时间偏巧,就算是她下毒,为何锦囊恰好掉在黎嫔娘娘宫门口,又恰好被捡到,此三问。”
“以孙儿所见,难保不是内奸所为,嫁祸他人。”
说实话,三皇子说的大多数人都想到了,但以现在的情形,摸不准太后和皇帝的心思,也无人敢提出来。
所以三皇子一出声,自然就要顺着下来。
“那就先将这几个人押下去审问,栩岚,你去审。”赫连乾坤已被黎嫔这连篇痛苦戏码整的有些心累,吩咐了一句,又听太医说弘儿的毒已近解开,之后调养便可,进去看了,便回去处理公务。
太后让余下的人先散了,漪素也进去看了一下弘儿,还不满一岁的孩子被这样折腾,即使能够痊愈也难保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前世的毒是没有解开,孩子早早夭折,这一世呢?
黎嫔二十多岁,正值年轻,再生一个也来得及,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弘儿也是聪明伶俐没有毛病,人见人爱的小孩子。
她没有深入研究这个问题,有时候后果往往比想象中严重。
等她出来时,人已经走得差不多,黎嫔坐在那里抹眼泪,漪素一看便知她将拭泪的帕子攥得紧紧的,心中怕是多有不甘。
柳贞妃还在那里等着漪素,琉璟也在一旁,僖容妃云湘妃早已走了,太后坐在上位,若有所思望着身上的锦囊。
漪素柔声向太后请辞,又走到黎嫔身边安慰两句,看着她眼中的算计和一些得意,默不作声。
暗自摇头,这女人,怕是三皇子连她一起算计在内了。
如果说这是一场局,三皇子和黎嫔联手的一个布局,那么三皇子要的肯定是自己和柳贞妃的信任,前世就是这样,而黎嫔要的肯定是柳贞妃的失势。
这样矛盾的两个目的,考验着两个人的心计,当然,其中被算计的又是黎嫔。
恐怕她还是得意着想三皇子“审问”出更多对柳贞妃不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