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狼的本性是吃羊的，他们本该是天敌，却阴差阳错地做了朋友。狼对羊说，你救了我的命，从今以后，我会保护你。
所以，再也没有动物敢打这只羊的主意，谁都知道狼的厉害。不久以后，出现了绝无仅有的大旱灾。连续两年，森林里一滴雨也没有下过。
草木枯败，动物不断饿死，到处躺着一具具尸体。而狼和羊，也都快饿死了。”
林立被故事吸引住了，追问道：“后来呢？”
老太婆继续道：“这时候，狼和羊因为一点小事争吵，狼一怒之下挥起利爪，杀死了羊。
在羊临死前，狼很后悔，哭着要求羊原谅他，羊却说，狼吃羊，天经地义，是上天注定的宿命。看着羊的尸体，狼做了一件事。”说完，她停住，道：“故事就讲到这里。”
林立叫道：“狼最后做了什么事，你还没说呢。”
她双目灼灼地看着我：“如果你是这头狼，你会做什么？答案有两个，你只能选择一个。第一，饥饿的狼吃掉了羊。第二，狼悔恨地自杀了。”
林立一愣，老太婆缓缓地道：“这个故事没有固定的结尾，只有选择。说吧，你选哪一个？”
林立想了想，道：“我会选择第一个答案，因为我要活下去。”
老太婆嘿嘿一笑：“你倒是不虚伪。不过，如果是我，我会选择第二个答案。”
“为什么？”
“为了主宰自己的命运！”她一字一顿，石破天惊般地喝道。满头白发飞舞，目光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这一瞬间，在林立面前的，仿佛不再是一个衰迈的老人，而是一个英风凛凛的天神。
林立灵机一动：“婆婆，我明白啦！如果狼吃羊，是老天注定的命；那么狼选择自杀，就是对抗命运！”
老太婆开怀大笑：“好小子，有点灵根！我再问你，这头狼杀死了羊，是命中注定的吗？”
林立沉思片刻，摇摇头：“不是。森林大旱，狼快要饿死了，在它内心深处，恐怕早就想吃掉这只羊。”
老太婆猛地拍了一下林立的肩膀：“好！你终于明白，注定的不是命，而是心！人要对抗的不是宿命，而是自己的心啊！是我们自己，决定了自己的命运！”
林立恍然道：“一个人最大的敌人，也就是自己吧？”
老太婆微微一笑：“说得好，成、住、坏、空，是伽玛大陆所有生灵的宿命，能够勘破宿命的，只有自己的本心！”
“成”、“住”、“坏”、“空。”林立闻言一惊，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但略一思索又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明白。于是问道：“婆婆，成、住、坏、空，到底是什么玩意？”
老太婆道：“伽玛大陆形成的时候，是成；人、魔兽、蛮族、龙族等等种族在这片土地出生、繁衍，是住；人魔彼此争斗杀戮，是坏。
最终，所有的生灵都难逃一死，伽玛大陆重归虚无，这就是空。成、住、坏、空，是人事的规律，也就是宿命。”
林立恍然大悟，他没有想到，一个异世界的居住在魔鲸体内十几年的老太婆，竟然可以勘破天机，虽然这仅仅只是天机的一点点，微不足道。
但是就算他在修真界之时，也没有看的那么透彻。也许在修真界到达渡劫期之时，他也应该找个地方好好参悟天意，等待渡劫。而不是为了门派，为了声名，依旧漫无目的的修炼。
林立自然没有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依旧傻傻的说道：“像故事里讲的那样，森林干旱，动物不断死去，就是所谓的坏了。”
现在他的身份是一名普通的小伙子，他可不想表现的过于世故聪明。
老太婆点点头，注视着地上的图案：“虽说一个人的命运最终由自己决定。
但怎样决定，却是一桩艰难而深奥的学问，需要潜心推算。这些年，我在魔鲸的肚子里苦苦研究了十多年，却还是进展甚微。”
林立疑惑地道：“决定自己的命运也是学问？”
老太婆“嗯”了一声，突然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双掌虚按，整个人浮了起来，向后飞速掠去。在一个“轰轰”跳动的巨大血球前，她停住，撩起袍摆，把腿紧贴在血球上。
林立骇然发现，她的双腿沾满了墨绿色的液体，黏呼呼一片，液体仿佛具有生命，还在向上蠕动，想要爬上全身。
“这个大血球，就是魔鲸的心脏。”老太婆平静地道：“十多年前，我被人下了毒咒，只有依靠魔鲸心脏的血汁才能活下去。这就是命吧，我注定要在魔鲸的肚子里了却残生。”
林立心头猛地一惊。魔鲸的心脏像是一颗桃子，不停地膨胀、收缩，表面虬结着粗长的青筋，青筋分泌出鲜红色的血汁，滴在老太婆腿上。
很快，墨绿色的液体停止了爬动，再过了一会，液体向下缓缓退去，一直退到脚踝，凝滞不动。她放下衣摆，讥诮地笑了笑：“毒咒每天都会发作两次，我早已习惯了。”
林立愤然道：“婆婆，是谁这么歹毒，把你害成这样？”
老太婆惨然一笑：“是我的丈夫。”
林立一呆，老太婆漠然道：“丈夫是我自己选的，所以我被下毒咒的命运，也是我自己一手酿成的。小子，我有点累了，明天你再来陪我说说话。这里的秘笈，你随便拿去看吧。”
林立关切地道：“婆婆，你没事了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去做。”
老太婆目光闪动：“小子，我不过送你几本秘笈，就令你感恩戴德了吗？”
林立轻叹一声：“一个穷光蛋，别人施舍他一锭银子，就等于一个世界了。拥有太少，反倒会更加珍惜。
婆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弯腰施了一礼，我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老太婆的狂笑声：“是了，拥有太多，反倒如弃敝履！是我的错，是我自己的错啊！”
林立心中黯然，老太婆也有一段悲痛的往事啊。回到蘑菇林，林立坐下，翻看起手中的几本秘笈来。
林立首先翻看的是《战气入门》，毕竟是想要研究战气的独到之处，所以必须从入门开始着手。
林立所修炼的元气，乃是战气的高级形态，而且高一级两级的问题。但是别人修炼战气，依旧能够到达林立所不能到达的境界，由此可见，就算战气比元气低级，也有其独到之处。
俗语云，专一而精，也许这就是战气的独到之处。
省略掉一些没用的废话，林立粗略的翻看了一边《战气入门》，心中对于战气的本质却有了更深一番的领悟。
“原来，战气不仅是从五行之中分离出来的一种能量，更是能量的一种纯化和增化。驳而杂，精而通。这才是战气的本质！难怪修炼战气也依旧能够达到我在修真界时都没能到达的境界。”
合上《战气入门》，林立总结道。
接下来林立翻看的是《镜瞳秘道术》，这是一种修炼眼睛的秘道术。对于秘法这种就算是修真界都极为罕见的东西，林立还是颇感兴趣的。
因为秘法不同于战技或者秘笈，要基于战气或者元气为基础。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眼睛也可以用来防御和攻击。简单地说，镜瞳秘道术是把双眼修炼得犹如一面明镜，可以看穿任何幻象，有点像修真界所说的心眼。
但比心眼更牛的是，它可以把对手的攻击招数原封不动地送回去，进行反击，就像镜子能反射光一样。
不过它也有缺点，如果敌人从背后、侧面攻击，眼睛看不到，就发挥不出作用。
在秘笈的最后一页，赫然有一行朱笔的批示，字迹潇洒飘逸，犹如白云出岫：“如能结合《迷瞳妖典》修炼，当更具威力。”
这行批示，大概是婆婆写上去的吧。林立草草翻完《幻瞳秘道术》，又拿起一本《地藏妖经》，这倒不是什么秘法，而是一本土属性的战技。
不过林立被它封面上书写的“金阶战技”所吸引，于是就顺手拿了过来，想要看看这他接触过的所有战技之中最高级别的战技究竟有什么不同。
翻开《地藏妖经》，首页上就出现了朱笔的批示，写着：“安忍不动如大地。”再看下去，林立才明白，首页的批示已经涵盖了整本秘笈的精义。
地藏秘法的核心，就是“安忍”两字。它以五行中的土为根基，通过秘法，使身体和大地连成一片。无论对手如何攻击，都会被转移到广阔无垠的大地上。
不过令林立略微有点失望的是，这只不过是一本金阶低级战技，只能勉强挤进金阶而已。封面上那行字明显又故作玄虚的嫌疑。
林立聚精会神地翻看着手上秘笈，完全忘记了休息。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站起来想尿尿的时候，忽然看见一点白光正在对面，闪烁不定。
“我靠，你又来了！”林立大叫一声，扑向白光。它又向后飞退，林立紧追不放，到了魔鲸心脏附近，它倏地一闪，躲到老太婆身后。
老太婆正盘膝而坐，闭目养神，林立嚷道：“婆婆，就是它捉弄我！”
老太婆睁开眼，微微一笑：“羽墨，干什么欺负我的客人？”
林立愕然道：“它叫羽墨？”
“嗯，在我进入魔鲸体内之前，它已经在这里住了很多年了。我刚来的时候，也被羽墨捉弄过。”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会真是鬼魂吧？”
“说实话，连我也不清楚它究竟是什么。天地之奇，有太多我们难以了解的东西了。”
老太婆道，羽墨从她背后窜出，神气活现地跳个不停。说来奇怪，尽管和它近在咫尺，但；林立还是看不清它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