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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深夜心话离别苦

篝火晚餐结束时已经很晚了,但小伙伴们还挂念着那没讲完的故事,所以硬拉着老爷给他们讲完,讲完故事后已经到深夜了。

听完故事后,小伙伴都已散去,老爷也回家呼呼睡大觉去了。留在桃树底下的是萧飒和三土,各自望着满天星光的夜空,其实他们望着的是远方,因为年轻,所以望着的才是远方。

“萧飒,你想到外面去吗?“

“想。“

“那我们一起出去,明天就去。“

“明天?“

“对呀,老爷说过,外面的修仙门派五年一次收门徒,我估摸着这一次收徒时间也快到了。“

“原来你小子早就想好了,可是我不能去。“

“你小子心里也有数吧,你不能去是因为你母亲?“

“嗯,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她,老爷说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这个我理解,可是。。”

“没有可是,我不可能离开我母亲的。”

“那我等你,等你…等你一起出去。”

“老爷还说过,修仙入门,年纪越小越好,现在我们都不小了,再等五年肯定是不行了,再说,再等五年我也不一定会出去,你不用等我。”

“可是没有你在身边,一定没意思,我也不出去了。”

“你是怕没有我在身边保护你,你一定混不下去吧,哈哈,胆小鬼!”三土人长的高大,却是最怕别人说他是胆小鬼

“屁。。我胆小?我需要你保护?我只是…”其实他胆子并不小,只是没有萧飒那么大而已,三土永远记得萧飒八岁时拖着一头比他大好多倍的野猪回来时的情形。

“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可是你真的不必等我,人生的路不一定都要去修仙的,我就呆在这里,陪着母亲和村民,也挺好。到时你修成仙人后,一定回来把我们都接到天上去住几天,我对你超级有信心。”

“嘿嘿,可是你也知道,老爷说这片天已经变了,天下再也不见仙人了。”三土破涕而笑,被萧飒这种盲目的信心给逗笑了

“那修成圣人也不错,到时我也可以去外面炫耀炫耀,三土圣人是我兄弟,是我最好的兄弟,那也是非常有面子的。哈哈…”

圣人是这片天下最高的能力者,也是人类土地的守护者。

“哈哈。。好,到时我一定跟大家说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三土还是被萧飒说服了

因为萧飒的母亲刚来村里时都那样了,还能活下去,而且是活了十三年,现在只是身体差点,可也只希望她能再活几个十三年,而不会往另一方面去想,更不会去说

“好,一言为定,很晚了,回去睡觉吧。”

两个简单善良又有梦想抱负的孩子谈话结束,萧飒费力的搭着三土的肩膀向草房走去,心里却有叹息声,因为他真的也很想很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闯一闯,闯出属于自己的精彩,让说故事的人也有他的故事可讲。

回到家中,母亲已经睡着,因为萧飒从小就是个不让母亲操心的人。替母亲拉了拉被子,便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可是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尤其是今晚所说,触动了很多,脑袋里想的全是老爷给他说的和三土即将要面对的山外面的世界:

世间圣人是何等风采?那传说中的仙人更是无法想象,想到圣人便想到了仙。

世间为什么再也修不成仙?天上还有仙吗?九天之上还有神吗?想到仙便想到了神。

第一次天下大战是六神之战,那一次打破了天,天下也再没有神了;第二次天下大战是仙魔混战,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头顶上的这片天变了,让世间再也修不成仙。想到神便想到了魔。

由人族蚩魔而创造的魔到底长什么样子?人族和妖魔两族的战争仍在,自己难道就躲在这里一辈子?就算不躲一辈子,再耽误个几年时间,自己也只怕难成大家。想到这里不能再想了。

于是萧飒披了件外套又坐在了桃花树下,呆呆的望着夜空,此时夜空中的星光已全部消失了,怕是躲了起来。

“这么晚了,还坐在这里想什么呢?”不知何时老爷也出现在这里,拿出他那不离身的葫芦酒壶,喝了一口桃花酿

“老爷,你怎么来啦,我刚刚还听见你的打呼声呢。”萧飒回道

老爷略显尴尬,自己的打呼声是有多大啊?不过一到晚上村里确实很安静。

“我看见一个臭小子这么晚了还跑出来,过来问问他今天晚上是不是不要睡觉了。“老爷闷闷的又喝了一口花酒,坐了下来

“三土说,他要出去,他要去修仙。“萧飒低落的说道

“所以你不高兴?你可以和他一起去啊?“老爷又喝了一口

“我心里是替他高兴的,只是我不能出去。“萧飒回道

“你为什么不能出去?“老爷问道

“我要陪在母亲身边,所以不能出去。“萧飒回道

其实老爷看着萧飒长大,这些问题他心里是有答案的,可是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想不想出去?”

“想,但我不能出去。”萧飒回道

“你是担心母亲吧,若我帮你照顾你母亲,你自然就可以出去了。”老爷说道

“不行,老爷,您不是说我母亲身体越来越差了吗?在这个时候我不会离开的。”萧飒摇摇头坚定的说道

“可是我跟你说过,想要修仙,入门越早越好,你不怕错过这次机会会影响你的一生,你不后悔?而且只要有我在,你母亲的身体会好起来的。”老爷问道

“我不后悔,如果我此刻离开母亲,才会后悔一生。”萧飒回道

“好孩子,你不会后悔的。”老爷满意的点点头,又喝了一口酒

“老爷,我也想喝酒。”萧飒看着老爷说道

要是平时谁敢这么跟老爷抢酒喝,老爷早就打他屁股了,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得打几下,但是此刻却把葫芦递给了萧飒。

萧飒接过葫芦喝了一大口,问道:“老爷,其实你也是希望我们几个小孩子能出去吧?”

老爷抢回葫芦,点点头说道:“你们几个还小,潜力无限,应该出去闯一闯,不要像我这个老头子,窝在这里不敢出去见人。”

“我现在是想出去,但我到老爷这么大的时候,也是想躲在这里,过老爷这样的日子的。”萧飒说完就去抢老爷手中的葫芦

“希望你到时不会这么想,小孩子不要喝太多酒,一口就好。”

“老爷,再给我喝一口嘛,一口就好。”

“好,再给你喝一口。”

“喂,你怎么喝了两口,你这个小兔崽子,把我的酒都喝光了,这可是八年的桃花酿啊…”

萧飒一夜无眠,一大早就去摘桃花了,现在桃花初放,花朵极嫩,准备做碗桃花羹给母亲吃,这本事自然是老爷教他的。

“老爷,老爷。。“

隔着老远的萧飒都能听见是三土在叫唤,村里有三土这么一叫,村民们肯定全部起床,比公鸡打鸣效果可强多了。

“臭小子,一大早的叫唤什么,你不知道我昨晚很晚才睡的吗?“老爷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草房里面走了出来

“老爷,我要出去,我要出山去,我要出去拜师修仙。“大家听到他这句话都围了过来,萧飒也是,只不过站的比较远

“你想好了?你父亲同意了?“老爷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这是他想看到和知道会发生的一天

“我跟我父亲说了,他不反对。“三土看向父亲回道

老爷看向三土的父亲点点头,又看向其他几个小孩问道:“你们几个呢?”

村里就五个小孩,除了萧飒外就四个了,也是四户人家。

“我们也一样,想到外面去。。看看。”溶月低声说道

“好,你们明天就出发,晚点我再跟你们交代一些事情,现在我要回去补个觉先,唉,我这老头子的精神可没你们好啊。”老爷说完又伸着懒腰回去了,不一会就听见打呼声了。

村民都散了,去做该做的事了,只有萧飒站在远处,像定住一样,溶月看见后,跑了过去。

“小飒,明天你也会和我们一起出去的吧?“溶月问道

萧飒没有回答,向自己的草屋走去,发现母亲正坐在门口看着自己。

“母亲,你起来啦,我去给你做桃花羹吃。“萧飒走到母亲身边,轻声说道

可怜的溶月还站在原地,搞不清状况,因为小飒对她一直都很好,从来没有不理她的。

“小月,小飒去不了。“这时三土走了过来说道

“为什么?“溶月转过头问道

“你应该明白的。“三土看向萧飒的草屋

溶月也看了过去,看见萧飒的母亲坐在门口,说道:“因为沐姨?那我也不去了,我要留在这里陪着沐姨。“说完向萧飒母亲跑去

溶月口中的沐姨自然是萧飒的母亲,命叫沐音,姓什么却没人知道。

这一天过的很快,比平时的一天要快的多,老爷交代好该交代的,他们四家处理好该处理的,天就已经黑了。

篝火已经生好,肉食已经烤熟,这次的‘花酒’是老爷自己拿出来的,据老爷自己说还有两坛是珍藏十几年的佳酿,这让大家兴奋不已。

晚餐还是和往常一样,只是气氛中多了许多的伤感,是离别的伤感,是不舍的伤感,也是祝福的伤感。

晚餐结束后,萧飒母亲和老爷躲在远处说着悄悄话,说了很久。而小伙伴们则围在萧飒身边,喊着不醉不归,就连最小的十岁小女孩也喝了不少,最后醉倒在地。

没醉的自然是不想醉的,不想醉是因为还有话没说完。

“小飒,我决定好了,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陪你。“说没醉,其实已有三分醉,因为确实也喝了不少酒,倒是他们经常偷酒喝,所以酒量还不错。

“溶月,你说什么傻话,我不要你陪。”萧飒回道

“此刻我也是这么想的,想不走了。”三土说着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

“那是你们两个现在喝醉了,才会胡说八道。再说,过几年我母亲身体好了,我就出去找你们,你们两可得争气点,不然别怪我到时不认你们两做朋友。”萧飒说完在三土身上重重了拍了几下,继续说道:“知道了吗?清醒了吗?”

“啊…知道了,知道了,清醒了,清醒了。”三土被萧飒这么一拍,还真清醒了几分,明白了萧飒的意思,对溶月说道:“小飒说的对,我们两个留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老爷也跟我说了,沐姨的病很快就会好的,只是还差几种难收集的药草,萧飒留在这里是为了找到那几种药草,不然他也会跟我们一起出去的。”

“真的吗?那我们可以留在这里帮小飒一起找啊?”溶月说道

“是真的,那几种药草老爷已经告诉我在哪里了,只是远了点,你们留在这里帮不上忙的。”萧飒认真回道,认真的连三土都有些相信自己刚刚说的是真的

“那好吧,那你一定要快点来找我们,到时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小女生总是单纯的,最好骗的,说完这句话,溶月靠在萧飒的肩膀上睡着了

“好的,再也不分开。”萧飒喝完最后一口酒,靠着三土,闭上了眼睛

“不再分开!”三土平时说话嗓门大,今天这句话则是说的很轻,但在心里喊的很重,说完靠着桃树也闭上了眼睛

三个懵懂少年,全然不知外界的残酷,在此夜说过的话,变成了他们一生中最幼稚的话,也是最美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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