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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伤心人,伤心事(1)

乐少琴气匆匆当着乐池的面直接扔出好几张照片,几张照片抛出完美的抛物线,然后掉在地面;乐池瞥了地面那几张照片,全都是自己与高云海会面的照片。

当时乐池在自己私人健身房跑步,一看自己的母亲,实际上是自己姑姑的乐少琴满脸怒容,以为发生什么事情。可是一看地面那几张照片,她自己也瞬间冷下脸。然后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把头别回去,继续认真地跑步不理会身边的母亲。

而乐少琴本身就很生气,一看乐池不以为意,更加不满了,直接就按掉跑步机,抓住她的手:

“你这是怎么回事?”

乐池只是看了她一眼,直接甩开她的手,拿起一条白色毛巾就套在自己头上准备离开。

“乐池,你这是什么意思!”

乐少琴几乎是喊出来,而语气好像几包炸药爆炸一样;乐池无奈回过头,面无表情:

“你都这个意思,我还能说什么。”

“你是在怪我叫人跟踪你?”

“你知道就好。”

“我是为你好!”

四年前。

乐池脸色苍白坐在沙发上,眼神也十分涣散,加上头发有些乱糟糟,给人很糟糕感觉。坐在她对面是她母亲乐少琴,刚刚从美国回来,她衣着华贵,翘起二郎腿,十分冷酷地看着乐池。

“你知道你现在有多么滑稽?”

“……”

“我这么艰辛培养你十八年,你倒好,一点后路都不给我,直接就嫁给一个大你十岁的男人,我还以为你过得怎么样,原来也不过如此。”

乐池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没多久,眼泪就一颗颗滑落下来;身体因为激动和委屈,更加颤动不停。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不该流泪,而是想办法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我想要去美国。”

“美国不是你要去就去,你如果到那里没有我的帮忙,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什么意思?”

“离婚,放弃现在所有羁绊,然后给我重新开始。”

“怎么可能,小雨……”

“那你觉得你现在可以给他们带来什么,安慰?还是麻烦?”……

“你觉得这是为我好?”

乐池拿开毛巾,不理会还有些汗水沾到她的发梢快要滴露,一脸不满地盯着面前的乐少琴。

“你不就是念着小雨,但你都离开她四年,她已经习惯没有你都生活,你说你现在纠结她有什么用,只会给彼此找麻烦。”

“离开,如果不是你要我离婚,我怎么会落到现在见女儿还这么麻烦。”

“乐池,这是你自愿,我只是把决定权放在你手里。”

乐池微微一愣,的确,当初离婚还是自己做得决定,就算自己如何纠结和犹豫,可是决定就是自己做出。

“怎么没话说了?”乐少琴反讽道。

“我就知道我不是你亲生女儿,所以你才会那么冷漠。”

乐少琴愣住。

乐池却不理会她的无语,拿着毛巾就转身离开。

乐少琴默默不语,眼皮垂下,一脸失望。她说自己不把她当做亲生女儿,那她呢,不也是不把她当做亲生母亲?

高云海用力就把一个空啤酒罐握弯,然后又用力一甩,就把它抛在离自己不远处,接着就是砰的一声响。

这时,乐一诚提着一袋啤酒正走过来,一看这情景,脸色就没气起来。

他们两个人正坐在郊外山坡上,不远处是城市耀眼霓虹灯光,上方是钻石一样的星星。偶尔一阵风吹过来,很让人舒服。

不过如此景色,在一些人心里丝毫没有什么感觉。高云海继续又开了一瓶啤酒,猛喝几口,又是满脸怒容;乐一诚则一脸无奈拿着一瓶啤酒缓缓地喝着继续看着远处景色。

“我就是不明白你妹妹,明明已经离婚了,已经决定放弃以前,现在居然不知廉耻……哦,对不起,虽说是你妹妹,可是你妹妹就是如此的人,一直自以为是,不就是长得漂亮一点,会弹一点钢琴,然后就认为世界所有人都必须随她想法做事。”

“……”

乐一诚一脸头疼,当初结婚不也是他同意过来?

“我看你妹妹是被人*坏了……也对,从小要什么就有什么,根本就不体会别人想法,也不知道她的‘不想’会给别人带来怎么痛苦,你说都是相同父母,你跟你妹妹为什么就是如此不同?”……

乐一诚一脸无奈,因为高云海说来说去,就是来来回回那几句话。虽然他也不苟同妹妹的做法,可是被自己的兄弟如此贬低自己的妹妹,他心里也很不好受。但看高云海平时那张斯文儒雅的俊脸,现在基本上就是一个吃不到糖一样的小孩在发脾气,他也不想说什么,只好默默喝着啤酒,听着他牢骚。

“一诚?”高云海突然泄气了,双腿伸直,松开领带,又把西装外套脱在一边,转身看向乐一诚,“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小气?”

“你又怎么了?”

“我知道夫妻应该好聚好散,可是我真是做不到,我实在没法接受她当初信誓旦旦说要跟我过一辈子,结果思念而已,就说要离婚,而再四年以后,她居然说要看女儿,难道我在她心里一点点地位都没有?”

“你是不是是在气她回来只是来找女儿而不是来找你?”乐一诚突然说道。

高云海不知道要说什么,一个人就躺在地面,闭着眼睛握紧拳头;乐一诚没有再说什么了,答案已经很明显。

其实乐一诚也不知道乐池回来,她也没有告诉自己或通知自己的家人。他知道她回来还是自己在餐厅的电视里面看到记者采访她的画面。当时他正跟自己的同事在开玩笑,回过头一看,居然是自己妹妹被一群记者采访。餐厅里面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妹妹是zero,所以有一两个男生在自己耳边赞赏她很漂亮之类。乐一诚只是苦笑一声,然后就把目光锁在她微笑的脸上。

所以,等他再一次抬起头,站在他面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乐池。乐池则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刚刚自己正准备要改乐谱,乐一诚就突然打电话过来,他说要见一下自己,她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结果就真是出现在自己面前。

乐一诚坐在乐池别墅客厅沙发上,他望着周围的装修,都是非常精致,一眼望去都是价值不菲。

这时,乐池把一杯咖啡拿来递给乐一诚,然后一脸漠然坐在对面喝着另一杯咖啡。

“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你是指哪一个方面?”

“对我们。”

“我们?”乐池假装听不懂,“你是指那些人?”

“云海,我,爸爸和妈妈,包括小雨,你根本就不曾把我们放在心里过。”

“哥,你这句话可是太过了。”

“如果你有心,你回国为什么不打个电话给我们?还有,你就算对云海如何没有感情,可是再怎么说他是小雨的父亲,何况你不在这几年都是他在照顾小雨,你要见小雨是否先跟他说一声?”

“哥,我们这么久都没有见一面,你非要我们吵架?”

“乐池,我很想告诉你一声,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以前你再怎么放纵,我都可以原谅你,可那是你才十几岁而已,我可以认为你还没有长大,但现在,我实在找不出你有什么原因可以如此自私。”

“自私?”乐池闷哼一声,“你们自己何尝不是自私?”

“……”

“算了,我就是怕你们要这样说我,所以我才没去找你们。”

“一家人,不是有什么话都可以说透,你如果有什么心事……”

“就因为是一家人,所以有些事说多了就是伤害。”

“……”

“你刚才已经说太多了,所以,麻烦你出去。”

乐池站起来,冷冷地说道。乐一诚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乐池会这样对待自己,居然要自己离开?

“我可以原谅你赶我离开,可是没法接受你可以如此自私对待所有关心你的人!”

乐一诚真是很生气,所以这一句话一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乐池微微扬起眉,等他关好门,她全身好像被针打破而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直接倒在一边。

她发现自己的双手一直颤抖不停,她的嘴唇也有些颤抖,她忍不住低咒一声,掏出手机艰难打了一串电话:

“我……需……需要你的帮忙……”

没多久,江天突然气匆匆打开门,然后跑到乐池身边,看着身体蜷缩在一个角落,他微微皱眉。他知道她又再次犯病了。他急忙掏出药片,拿了几片镇静药和一杯水,扶起她就让她吃了药片。过了良久,乐池总算清醒过来,一看江天手里的药片,好像受到什么打击一样,直接抢走药片,然后把它扔到一边,低吼一声:

“滚——”

江天面无表情,顿了顿,站起来,也不管她的表情,直接就抱紧了她:

“你要是有什么委屈就哭吧,你就算如何怨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就这一句,乐池的泪水就真是像止不住的水龙头,一流就止也止不住;江天却任凭她的泪水弄湿自己的衣服,默默不语地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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