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雨天,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她拉开酒店的窗帘,看着被白雾所笼罩的城市。顶着哭肿了的杏仁眼睛换上衣服,开门,离开了酒店。
昨天早晨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最疼爱她的男人,对她说了最不能说的三个字——贱女人。
他们是不是彻底结束了,她是不是应该收拾收拾东西,拿着一些旧衣服从栋豪华的别墅里搬走。带着小格嘉,住进租住的小房子里,从此和他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还有些低烧,昨天,她哭到昏天黑地,最后枫音白将她接到酒店,就离开了。
她是不会和枫音白在一起的,冉冉奔跑在雨中,摆手一辆出租车,把她带到了别墅门口。
她甚至,连走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墨楼青现在会在做什么,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好好休息……她每天都在唠叨和操心的,今后大概也不会有了。
她悄悄开门,一楼就像往常一样安静。当走到二楼的时候,忽然一阵扑鼻而来的茉莉花香气,从背后扑了过来。他紧紧抱住冉冉,生怕下一秒就会离开自己。
他脸色非常不好,嘴唇泛白,比冉冉的杏仁眼睛好不到哪儿去。他在她脖颈深深吸了吸,用前所未有的祈求语气说:“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冉冉闭上眼睛,狠心的用双手掰开抱着自己的手指:“墨楼青,我们分手吧。”
他使劲又使劲,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去吻她。可她,摇头后退,直到逼近绝路,挥手甩了过去。
清脆的“啪”,打的他耳鸣嗡嗡。
眼前的冉冉,浑身透露着陌生的气息。他们僵持,很久之后,她打开育婴室得门,还没抱起孩子,墨楼青又一次袭击而来。
她没有办法,只能配合着与他亲吻,因为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接吻,最后一次……触碰他。
可是,当她把手搭上他的后背时,他的唇齿却迅速离开,眼底深处,一抹深邃的情绪一划而过。
“你还是爱我的,是爱我的对不对?”他语气急迫,着急想得到她的答案!
啊,看着眼前这个干净纯净的男生,她打心里真真切切的深爱着。
可是,她却必须放手了。
为了他的工作,他的生活着想,哪怕以后他恨她恨之入骨。她也要做的绝对一些,这次,狠狠放手,让他远离自己这个克星。
“不、不,我不爱你。”她抿着嘴唇,小舌舔着他刚才留在唇上的味道。
他不能接受,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他一把抓住冉冉,悲痛欲绝,纵使他再聪明,也不能思考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要永永远远在一起的吗?你还没有穿上婚纱,还没有做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子,还没有和我孤独终老,你、你怎么能轻易放弃呢……一定是他!是他威胁你得对不对!你告诉我,告诉我冉冉,只要你说出来,我会好好保护你的,让你——”
“不要再说了!!!”她无情的打断墨楼青独白。“我们、不可能了。”
直到现在,他才彻底清醒过来。这个骗子,这个贱女人,至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他!
“你、原来你一直都是爱他的,爱那个男人!!”他指着未冉冉的鼻子,大吼:“你这个骗子!骗子!骗子!”
他重复了三遍来表达内心的愤怒!
可是她,除了无声无息的流泪,已放弃了辩护。
未冉冉,这三个字,将永永远远铭刻在心脏上。让他狠狠的去记住,恨的不能自我。
他定了定神,走到门口,拳头打到门框上面:“孩子你别想抱走,还有你肚子里的种,生下也要送过来。”
他在说什么,他要和自己争夺抚养权!
“我的孩子,为什么我不能带走?”
“你认为,孩子跟着你会过的很好么?”他恶狠狠的回头,眼中充满了厌恶。
她捏着衣服,走到宝宝床里,小格嘉微笑着躺在那里玩玩具。她抱着孩子,在心里对格嘉说:“孩子,对不起,不能带你走。但是我会经常来看你的,楼青说得对,我现在根本没有优越的条件来抚养你……等着……等着妈妈……”
她收拾了一箱行李,在这个庞大的别墅里,只属于她的东西,其实竟是如此的稀少。
当冉冉走到玄关处得时候,墨楼青头疼的躺在沙发上,捏着太阳穴:“我只需要你一句话,爱不爱我。哪怕只是谎言,你也可以继续留下来。照顾孩子,与我结婚。”
她的内心坚定的主义在逐步崩塌,“我……”
“孩子,不能没有妈妈……”他坐在那里,说出最现实的话。
张妈无言端来一杯水和药给他,被冉冉看到了,她忙看向他问道:“你生病了?”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是差点儿露馅,她不能再表现出来,那些关心话语,那些在乎的眼神,她都不能再显露出来了。
但是他还是看出来了,吞掉胃药之后,站起来,她却内心不能镇定的想要迅速逃离,内心有一个红色警告,快点儿逃出去,再不逃出去就晚了。
开门,跑出来,关门。
她做到了,看着手中的拉杆箱,就像是无家可归的可怜女人。
风吹散她的头发,却没有力气再去打理外形。不知不觉走到地铁站,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感觉这里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处。
忽然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又安静,她掏出来,是一条短信。她的银行卡上莫名多了五十万,接着又一条短信,是墨楼青发来的。她甚至不敢点开,手指打颤得摁下去,只有一句话——分手费,后你买辆车。
这五十万,何止能买一辆车了,都够她一个人活大半辈子不愁吃不愁穿得。他总是为自己做得体贴,而她带给墨楼青的又是什么。
手机放回口袋,从路边的贩卖机买了一瓶热咖啡。摸着小腹,似乎能感受到小生命。
电话再次响起来,她看都没看就接听了。里面传来枫音白的声音,她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枫音白,我们彻底分手了,你可满意了?”
他送了送领带,开车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她说:“你管我在哪里,我想散散心。”
“好,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结婚定在五月好了。”
挂断电话,她满心复杂,找了一个房屋中介所。店长是个秃头顶得老男人,抽着便宜的烟,弄的屋子里乌烟瘴气的。冉冉刚走进去就不断咳嗽,摸着小腹害怕伤害了孩子,急急忙忙退出去。在门口得玻璃上看到了一个四十平米得房子,地方离这儿不远,是个很偏僻得小巷口。
她叫了一声老板,秃头顶骑着自行车带她去了那个地方。是一楼,周围泛着潮湿,头顶还有湿哒哒得女人衣服,内衣,以及男人的内裤。一条条绳子将头顶的天空划破,变成一片片像是拼图得形状。很多老女人穿着睡衣,磕着瓜子,随地扔垃圾,冉冉经过得地方,不断有狗旺旺地叫。
这里的人,就像在X市被隔离了一样。显得格格不入,低到尘埃得消费,肮脏的生活,冉冉忽然闻到一阵恶臭,捏着鼻子跟着前面的秃头顶,竟是路过了一个满身蠕虫得公鸡尸体。
一路上总能踩到烂菜叶儿,她不仅皱起眉头。
她走进一楼那间房子,潮湿,阴冷,让她极其不舒服。
秃头顶说“这里房租是最便宜的了,一个月五百块。”
“五百块!?”她重复了一遍。
有没有搞错,和安奇租得小楼也才七百五……啊,她想起来了,那是合租的价格。
好吧,五百就五百,她抽出钱包里面所有的现金,清点一遍之后递过去。和秃头交换了一张合同,就先这样吧,等找到工作了,再搬出去。
先躲躲枫音白,毕竟是她没有考虑后果盲目答应他求婚得。
她接过秃头得钥匙,要在这里暂住三个月。不知道有没有老鼠,这房子只有三个隔间,小到可怜的厕所,还有厨房,连阳台都只是一排玻璃窗,没有瞭望台。同那些家一样,晒衣服必须把衣服挂在绳子或者竹杆上面,顺到对面的安全护栏上。将天空划破,而且十分不方便。
她放下行李箱,徒步出门从银行里取了一点儿钱,买了一辆新的自行车,带着一些棉被和一张木桌子。
回来得时候,有个妇女站在她家门口望东望西。
“请问你是?”她锁上自行车放置楼洞口。
那个女人闻言,转头看向她。脸上是用廉价化妆品画得绿色眼影,嘴唇红得很不自然,头还有卷发器。嘴里吃着口香糖,看起来也就二十六七,虽然长的相貌平凡,但是很年轻。
女人说:“我叫小离,你今天搬来这里了?就住在我对面吗?”
她点点头,伸出手,想要同她握手:“是,今天搬来得。你好,我叫未冉冉。”
女人抠了抠鼻子,伸出那只手握了握她。
冉冉顿时升起反感,名叫小离得女人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房子以前死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