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里?”他满身细汗,一看就是跑过来的,找到仁修的时候已经将近午夜十二点了。
仁修托着脸,脑袋一磕一磕的,眼看就要睡过去了。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墨楼青,这才松了口气。
“干嘛呀,大惊小怪的,这里可是医院。”他一边泡咖啡一边说。
他喘口气,坐到仁修的办公椅上:“不查房?会被领导骂的呦。”
他小抿咖啡道:“下午刚做完一个六小时的手术,我休息一会儿不行吗!”
墨楼青笑了:“临床大夫也进手术室?”
谎言被拆穿,仁修干咳几声。
“墨大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仁修靠在办公桌上,手握温暖的咖啡。
他能变化多大,“什么意思?”
仁修看了看他,好像是没理解出自己的意思。便自顾自的喝咖啡,末了,说道:“你应该多试着相信别人。”
“我很想信她,”他立刻抢话说:“只是她做的事太让我失望了。”
仁修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果你选择相信她,就不要怀疑什么。始终坚信就好了,她是不会作出出轨这种事的女人。”
“你根本不了解她,你——”
“我是不了解她,可是坏的女人和好女人,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仁修指了指自己的双眼,给予墨楼青异常坚定的眼神。他相信冉冉不会是那样的人,大概是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就能看得出来。“相信我,兄弟,看样子你们两个是吵架了。具体什么事我也能摸着七八分,女人啊有些不善于言表,但是她肯定是有苦衷的。”
墨楼青琢磨了一下他所说的话,十分不乐意:“你为什么这么坚定。”
他不会是在怀疑自己和嫂子有一腿吧!仁修摸了把汗说:“大哥!我可不敢和你抢啊。”
墨楼青瞪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现在很迷茫……”
“你还是不了解女人。”
“你就很了解么?”墨楼青毫不客气的反问。
“我是不了解,可是我认为最起码的信任你都没有,也没有指责我的权利呀!”他是不了解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可在男人角度看来,或许墨楼青太过于着急了。“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她。”
他被仁修带到冉冉的病房,仁修拍了拍他,离开了病房。
她躺在那里,瘦了许多。下巴都快成坠子型了,小腹有点儿隆起,身旁并无枫音白。
墨楼青立在门口,静悄悄的看着她。沉沉睡去的冉冉,没有了以往的锐气。她就像一直毫无戒备躺在那儿的小刺猬,只有醒过来的时候才会不计后果的伤害他的心。
他走过去摸了摸冉冉的头发,将刘海拨开,轻轻吻下了她的额角。
他抬起头来,又低下去,亲了一下她的眼皮。然后是嘴唇,柔软的触感,最让他难忘的吻永远都是她香醇的樱花唇瓣。
墨楼青依依不舍的站起来,又站着看了她一会儿。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能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看她躺在自己身边熟睡的可爱模样。
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却还是打算离开。刚抬起头就碰上了一个立在门口的黑影。
他瞳孔缩小,黑影逐渐从走廊的黑暗里来到房间内。枫音白手中提着一些葡萄营养饮料,他见到墨楼青并不是很惊讶。
墨楼青反而有一种想要揍死他的冲动,周围的空气仿佛彻底凝结。
仿佛叫人呼吸困难似的。
枫音白坐下之后一直看着冉冉,什么都没有说。
墨楼青深深吸了口气,他内心有个渴望的声音想要呐喊:“如果你敢伤害她,我第一个揍你。”
枫音白冷笑了一声:“我怎么可能不好好对待她?倒是你,天生就是个适合逃避、永永远远都只能看着别人幸福的男人。”
他怒然转头,狠狠的瞪着枫音白。
“是我逼着她离开你的,我用赌注来短暂获得了她。但是,墨大作家,她和我在一起也有你的功劳哦。”
他不明白,眼中划过一丝疑惑。
“冉冉,”枫音白转而和她说,“可怜哦,可怜哦,未冉冉所深爱的男人竟是如此的卑微,如此的胆小如鼠。”
冉冉躺在哪里,庞如与世隔绝、与世无争一番。对枫音白的话一点都不为所动。她面色惨白,就好像死去一样躺在那里。
枫音白又说:“由于你没有信任她,没有充分的信任,我才可以趁虚而入。哈哈哈墨楼青你还不明白吗!”
他顿时傻了眼,回想起冉冉故意隐藏的悲伤,和欲言又止有苦说不出的表情。一切的一切,如果自己能努力挽回她,不让她离开那栋别墅!她就不会被枫音白夺取!
“是你,都是你。是你亲手把她推向我的!哈哈哈!”枫音白说着,站起来指着墨楼青的鼻子:“你曾以为很爱她,却不知道你给了她多少压力!以前,你就不信任她,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不相信她。”
枫音白想起冉冉肚子里的孩子,忽然笑的阴森恐怖起来:“所以她现在是我的了!你知道吗……她肚子里的种……也是我的……”
墨楼青气愤的揪住枫音白的衣领,眼中燃烧熊熊怒火:“你别以为我那么好骗!等孩子生下来,鉴定即可!”
他刚说完这句话,冉冉已经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二人了。
她千辛万苦想要保护她和墨楼青的孩子,最后居然被他否认的一塌糊涂。她气得握紧拳头,坐在病床上嘴唇泛白:“请你,滚出去。”
墨楼青松开枫音白,俩人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墨楼青……请你出去……我、我不想看见你……”她颤抖的压低声音,仿佛下一秒就会破口大骂一样。
她现在非常生气,虽然怀了孕,知道不能太动怒脾气。可是,她实在是太憋屈了,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被他否认了!
他尴尬的不为所动:“冉冉……你——”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她指着门口,眼神凶神恶煞。
他立刻离开了这里,冉冉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她需要冷静一下,她所舍命保护的珍贵的宝贝,让他藐视甚至否认。她所做的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爱情,真是让人疲惫的东西。
……
这几天连续狂风暴雨,稍微燥热的天气,潮湿的地面。雨滴刷的地面铮亮铮亮的,车灯路灯在地面上通过雨水映出倒影。
墨楼青开着跑车,极速回家。张妈念念叨叨想要问他要不要吃晚饭的时候,他从书房橱柜里抱出最有名的珍藏烈酒。跑上三楼,泳池上空是无尽的黑夜和乌云。雨滴使劲打在露天的透明玻璃上,他抬起头,看着雨水哗啦啦流过头顶的玻璃。
开启烈酒,倒进装着冰块的被子里。只一个劲儿的灌酒,就好似不分白昼黑夜,除了一个目的:把自己彻底灌醉。
用酒精麻痹自己,让这些不愉快和想要忘却的记忆,都暂时性脱离自己。
他喝了足足两个小时的闷酒,完完全全神志不清。张妈扶着他非常困难的下楼梯,体重关系张妈根本架不动他。他躺在二楼的楼梯上,醉醺醺的喊着冉冉的名字。张妈连连叹气,无奈之下拨打了冉冉的手机号。
冉冉得手机却显示关机,墨楼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张妈拿着自己的手机,忙夺过来,不小心触碰了玛丽梦雅的名字给播了出去。事后墨楼青极度觉得智能手机是非常万恶的存在!
梦雅接到墨楼青的电话,自然非常开心。她正在睡觉,凌晨三点打来电话的人竟然是他,梦雅又不是傻子,肯定预料到了一些事。
墨楼青既然给她打电话,肯定就是需要她。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不看他脸色乱捣乱了,就算是让她陪酒也好,只要是在他身边。
可是电话接通了,却没有人说话。梦雅喂了好几声都无人回应,她起身穿了身衣服就开车来到了墨楼青的别墅。
几近凌晨的天空,泛起灰蒙蒙的亮。
雨逐渐变小,梦雅漂亮的高跟鞋都沾上了泥土。
她并没有太在意,急急忙忙去敲门。张妈抱着小格嘉请她进来,说道:“墨先生回来就一直喝闷酒,都四个多小时了。现在还在喝,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打墨太太的手机,无人接听。墨先生大概是不小心打给了您……”
梦雅听见墨太太三个字就心情郁闷:“行了行了,他在哪里?”
“三楼。”张妈回答。
她脱下高跟鞋,穿上以前冉冉的拖鞋。没有去三楼,而是径直走去二楼的卧房。刷的一下拉开了冉冉和墨楼青的衣柜,从冉冉留下的衣物里选了一身最可爱的。上身粉色针织衫,下身黑白洛丽塔斑点群。配上一条草莓丝巾,她不紧不慢的坐在冉冉平时所用的梳妆台前,给自己扎了个酷似冉冉的淑女造型。
对着镜中完全不像自己的自己,嘴角逐渐勾起了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