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格丛桑那个混蛋确实来找冉冉了?”安奇刚到病房,没看见冉冉的身影,紧张的问躺在病床上看小说的墨楼青。
墨楼青倒是无所事事的说:“是啊,他们出去有一段时间了。”
这个笨蛋,难道还没意识到危险吗。安奇觉得他就是和思美函是一伙的,想要继续谋害冉冉和她的干儿子。
“这怎么行,我出去找他们。”
墨楼青放下书,不紧不慢的说:“找什么找,估计都快回来了。”
“你找我?”冉冉抱着孩子赫然出现在病房门口,把刚要套上外套跑出去的安奇吓得不轻。
她抛开外套,大波浪卷弹跳在空中,上前一把抱住冉冉关切的问东问西:“那混蛋有没有把你怎样?”
她再也不希望冉冉再次离开自己半分了,冉冉抱着孩子,脖子被安奇勒的喘不动气:“安奇,你误会了啦,绑架的我们的不是他是他未婚妻。”
“烂泥糊不上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是一路货色!总之你没事就好。”她倔强的认为格丛桑就是坏人。
冉冉没好气又好笑的说:“安奇,你怎么把人家想的那么坏呀。思美函之所以生气想要报复我们,有大半的错也都是在我,错在我。”
她掐腰,坐上冉冉的病床,不满的嘟嘴道:“我的冉冉才没有错,就算世界都错了,对的只有你!”
安奇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性,但是冉冉就是喜欢这样落落大方、古灵精怪的安奇。
她们坐在一起说了很多女生话题,说的墨楼青都听烦了,转了个身打哈哈去了。
“真是苦了你了,冉冉,对不起,我也想醉你道个歉。”前些日子她还故意不理冉冉呢。
“为什么?”她好奇的说。
安奇吐吐舌头,摇头神秘的说:“想不到就算啦,对了,这蛋糕不吃多可惜。我帮你吃掉吧!”
为什么格丛桑送她的蛋糕,安奇会这么主动。“你很喜欢抹茶?”
安奇答非所问的说:“我是怕有毒!”
“哈哈哈!!!”冉冉大方的把蛋糕递过去说:“吃吧!可是,若是真有毒,你就这么忍心抛下我吗?”
她灵机一动,眼珠子转了转,将嘴唇迅速的贴近冉冉轻轻啄了一下又迅速离开。拿起蛋糕理所当然的说:“这样就不会留下遗憾啦!”
在冉冉错愣的表情下,吞掉了一整块抹茶蛋糕。
这是她们第三次亲吻吗……
她就像恋爱中的小女生一样,抚摸着唇瓣,傻傻的笑。
“傻笑什么啊,来吧亲爱的,没毒。我们一起把剩下的消灭吧?”
“好!”
冉冉低头吃,并未看清安奇最后的伤心表情。
这样开心的日子还能有多长时间呢,等墨楼青的伤势好转,是不是立刻就要搬出去住了呢。
到那时候,冉冉将不在是她一个人的冉冉,她将穿上带有粉色草莓图案的围裙为墨楼青做饭,而不是每次开门看见的都是安奇。
她将每晚都睡在最深爱的男人身边,而不是安奇那头飘飘的墨发中。
她聊天谈心的对象竟变成了墨楼青,这个男人将完完全全代替自己的位置。
多年以后,你还能否想起安奇。
安奇,未安奇。一个倔强但是处处为他人着想的女人。一个外表刚强内心柔弱到不堪一击的女人,是个喜欢贝斯想要嫁给PSA主唱的酒吧女。
安奇,你出生卑微,怎么能奢想去绑住一个人呢?
即绑不住淡倾,也绑不住未冉冉。
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他们,祝福冉冉能和墨楼青白头偕老,执子之手,白首不相离。
她不断安慰自己,告诫自己,不要在意。冉冉搬出去了,又不是不能回来看她了。
医院到了门禁时间,安奇离开前说明天给他们带鸡汤,冉冉兴奋的眨着眼睛问:“真的吗,你可别忘了。”
她得多让墨楼青喝一点,那样伤势也好的快,对骨头愈合能力有辅助。
“放心吧,我的烹饪技术有提高哦!”她已经跃跃欲试,等不及让冉冉常常她的手艺了。
安奇走后,医院又显得诡异安静起来。
冉冉关掉明晃晃的灯,在昏暗的视线下看着墨楼青熟睡的俊脸发呆。
他累了,他背后的伤一定很痛。
她伸出手指,手指肚轻轻戳了下他的瘦脸。他瘦了,消瘦的下巴更加令脸型棱角分明。她从额头一直滑落到他的下巴,一路描绘着他脸上的轮廓。
黑黝黝的走廊里,传来车轮滚动还有人跑步的声响。咕噜噜的轮子划过地面,大夫护士围着一张床,急急忙忙路过冉冉的病房,划破寂静恐怖的走廊。
冉冉呆愣的几秒,这么晚了,还有急诊?
她不仅紧了紧衣领,拖着拖鞋渡步到门口打开门。
大夫护士们已经小跑着路过了她的病房,冉冉看不清床上躺着的是谁。正好后面还跟着一位实习临床小护士,便问道:“护士小姐,那床上的病人是?”
护士推了推眼镜,拿着病例说:“是昨天送来的枫音白帅哥,据说心跳反应又变弱了,我们正要推去手术室急救。”
什么。
——是他,是枫音白!
心中有一个声音正在呐喊:赶快去看看他。
她双手抄在腋下,迅速离开了小护士。
小护士一看,就知道冉冉要去看那位病人,连忙抓住她说:“你不能去,马上就要手术了,你不能进去的。”
她点点头,激动地说:“我只是在外面等着,他对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
小护士这才放手,冉冉拔腿就跑,内心跌宕起伏。
枫音白,枫音白!
你绝对不可以有事,我们都要彼此好好的。
你还欠我一个解释,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你不能就这样不醒来,你不醒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
但是冉冉就是喜欢男人给她一个充分的理由,这个理由她曾经听格丛桑说过。
他说喜欢她的冲劲,办不到的事绝对不会说,说出的事绝对会办到。
墨楼青喜欢她什么呢,枫音白又为什么要和她交往,她还不知道答案,所以她绝对不允许枫音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睡下去!
终于赶上了最后一秒,她眼睁睁的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枫音白被推进手术室急救。
门被自动关闭,隔绝了她和他。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枫音白现在是什么样子,就被狠心的拒之门外了。
红色的“手术中”大灯亮起,她头一次觉得大脑神经抽抽的疼。
她站在银白色的铁门前,第一次觉得医院安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渡来渡去,在门口站了二十分钟。累了,又坐下,回应她的永远都只有钟表滴滴答答的声音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假如,假如枫音白醒不来了怎么办?
她不禁问自己,如果结果是这样,她还会原谅自己吗。
或许她会以命换命,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弥补她的过错。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做,这么残忍的对她一次又一次的进行打击。血淋淋的,现实揭露伤疤,她还能支撑多久。
手指伸进发丝中,凌乱的头发,她将头埋进大腿中,把自己在椅子上抱成一个球。
闭上眼,满满的都是不安。
今后要怎么做,就算让她照顾永远都在沉睡的枫音白,或许也没办法代替这些错误。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时间不能倒流。
倘若给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她绝对会毫不拖泥带水的拒绝枫音白的一切要求。
都是她的自尊心作祟,为什么要去答应枫音白交往呢。
她现在才想明白,那些自己认为付出了很多,做一些自己被自己感动的事,实则都是无用功。
最后还不是让墨楼青继承了财产,他根本不会做回作者了,自己这么煞费苦心,却一点用都没有。她开始渐渐变得有心机,感动自己还不理解别人。
所以归根到底,自己做这些到底究竟为了什么。
时间在寂静的缓慢流失,很久很久,久到冉冉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
泛着冷光的大门上,红色的灯被熄灭。
大夫们疲惫的摘下口罩,率先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名小护士推着脸色苍白的枫音白。
冉冉立刻精神抖擞,站起来跑过去,大夫刚想说话,她却略过医生们直接小跑到枫音白身边看他。
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在明亮的灯光下,他带着氧气罩,眉毛紧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可惜了一副好皮囊。额头上绑着绷带,脖子上也有厚厚的绷带缠绕着。看起来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老天爷啊,你想要惩罚人,就请只惩罚我一人。
他和我的事情毫不相干,为什么要落得这幅模样。
她趴在床上痛哭,哭的昏天黑地。仿佛整个世界都不重要了,即便她不爱枫音白,但看到他的伤势还是禁不住心抽离一般的疼痛。
命运将他们三人紧紧联系在一起,今后又会怎样,冉冉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