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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上官芸给了沈清运一个眼神叫他安心坐着,不要担心自己。然后站起来还是声音缓缓地说:“噢?是吗?那既然杜小姐如此认为,那我就不得不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了!请给我笔墨可以吗?”

“好,来人,笔墨伺候!”苏城城主欣然开口。

马上就有人很快的捧了笔墨上来,上官芸素手在雪白的宣纸上扶过,然后大笔一挥就刷刷刷写完了。

众人很意外,这么快就写完了?

“拿来,我看看。”苏城城主道。

逝者接过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下,看向上官芸。上官芸摆摆手,“拿上去吧。”

接过宣纸,城主一看也愣了。俩人的怪异反应被大家看在眼里,对那张宣纸上的诗更好奇了。一旁的副城主一眼扫过去就看完了,不由惊讶的念出声了,“香莲碧水动风凉夏日长!”

“这就是你作的诗?你不是在糊弄我们吧!以为我们都是不懂之人吗?区区一句也能算是诗吗?”杜依依听了便直接说,眉眼中都是讽刺。

上官芸没有生气,只是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让杜依依直接变了脸,黑的都不能再黑了。

剩下的人都仅仅是注视着,但是都没敢出声。看着上官芸如此自信,都静下来好好思索。有点领略的人都在苦苦思量;不懂的人也不敢乱嚷嚷,都闭着嘴等迷底揭开。

沈清运知道上官芸是一个有才而且稳重的人,自己自然也乐得清闲。

无意中扫过的苏城才子君子清眼中划过一抹讶异,接着便是了然。

“好诗,妙啊!”君子清大叫一声,“这首诗应该这样解,香莲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夏日长,长日夏凉风动水,凉风动水碧莲香。”念完,君子清仍意犹未尽地咂巴着嘴。

上官芸笑了,“这边是苏城的才子君子清吧,此诗叫回文诗,这种诗将字词排列成文,回环往复都能诵读。这句是夏景诗,明白了这点,此诗就不难解了。”

君子清听完,眼睛莫名一亮,“莫不是还有剩下四季的诗?”

“君子清说得不错,这是我感四时变化所做的四时山水诗,此诗还有三句,加上刚才那句。分别是:莺啼岸柳弄春晴夜月明,香莲碧水动风凉夏日长。秋江楚雁宿沙洲浅水流,红炉透炭炙寒风御隆冬。”

“妙,妙啊!”君子清一拍大腿,站起来,执笔在宣纸上挥毫泼墨。

在场的人纷纷摇头晃脑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只觉得回味无穷。

没一会,便写满四张纸,每张纸上写着一首诗:

莺啼岸柳弄春晴,柳弄春晴夜月明。

明月夜晴春弄柳,晴春弄柳岸啼莺。

香莲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夏日长。

长日夏凉风动水,凉风动水碧莲香。

秋江楚雁宿沙洲,雁宿沙洲浅水流。

流水浅洲沙宿雁,洲沙宿雁楚江秋。

红炉透炭炙寒风,炭炙寒风御隆冬。

冬隆御风寒炙炭,风寒炙炭透炉红。

上官芸的这首四时山水诗将大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杜依依的脸更黑了。

众人争相传阅,接下来,皆是众男子对她的谥美赞赏之词。

上官芸看着杜依依,直接开口问道:“姑娘可还有话要说?我是不是一个无才无德之人呢?”别怪她咄咄逼人,竟然有人这样踩到自己头上来,就别怪她不讲情面。

杜依依胀红了脸,不忿地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人群中也有人不忍地说道,“是啊,上官小姐,这不过是一点小事,你大度一些,别为难她了。”这一瞅就明显是杜依依的爱慕者之一。

男人中有些个也一个劲地点头附和。

上官芸淡淡地瞥了人群一眼,道,“我只是以实际行动告诉她,不要自恃清高,做人做事都要如此。既然知道被人为难的滋味不好,以后就别再轻易为难别人。还有我觉得有一点很奇怪,她刚才指着我的鼻子说我装模作样时,这位公子怎么不站出来让她大度一点,别为难我呢?难道这位公子的善良也是因人而异的么?”

那个人讪讪。没有再说话。

上官芸没再理会那些人,只是同样眼睛不眨地看着杜依依,等着她的答案。

杜依依委屈地看着自己的意中人,可沈清运压根就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专注地看着上官芸,嘴角还带着微笑。杜依依万般无奈,只得故作大方一笑,道,“对,我收回刚才的话,算我服你。你确实有资本配得上他。祝你们幸福!”

得到答案,上官芸并未再出言奚落讽刺什么的,这样做太下乘。可是听到杜依依的最后一句话,不自觉的瞅了沈清运一眼,看着他同样注视着自己,不由得羞红了脸。

沈清运看到此景,想着上官芸也不是对自己无意,就径直走上前去,说:“上官小姐意下如何?在下也是十分仰慕小姐的呢!我们可切勿辜负大家的好意才是。”

“这位小姐,你看这位公子对你多好,你就答应了吧!”

“一对才子佳人,真是天作之合!”

“都是有福气的人啊!”

……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更别说上官芸本身也是对沈清运颇有好感,在大家热切的目光注视之下,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沈清运自也是十分欣喜的,虽说昨日里自己准备了不少功夫,可今日不但见识到了上官芸的风情,更是有众人的帮助,这才能如此顺利的获得姑娘芳心,真是叫他高兴坏了。

沈清运牵起上官芸的手,紧握着放在手心,深情地看着她,许下了一生的承诺:“我沈清运必定永生将你捧在手心,视若珍宝,定不叫你受到丝毫委屈。”

仿佛昨日的承诺还在而便回响,如今今日却不能为妻子儿女博得一个好的未来,沈清运心里也是万分苦楚无人诉啊!

一天,沈清运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看着周围人们脸上洋溢的满满笑容,又想起沈家现在的境遇,不免更是伤感。走的累了,就寻得一处阴凉的亭子,坐在一旁沉思着。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城东头张大爷家发财了!”

“是吗是吗?你快给我们大伙说说,让我们也听个新鲜呀!”

“他家的儿子张铁柱前些天不是去贩卖海盐了吗?一下子就赚翻了啊!”

“有这么好的事?那我们也赶紧去试试吧!快走快走……”

这是真的吗?在这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好事情。沈清运虽然是亲耳听到了那几个人的对话,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若是他们说的话是真的,那岂不是可以解现在的燃眉之急?表面上沈清运还在徘徊,但实际上他的内心已经波涛澎湃,恨不得现在就去贩卖海盐来换取钱财。

不要心急,还是多调查调查再做决定吧。沈清运一遍一遍地平复自己的心情,尽量让自己不是那么急躁不安。沈清运一路小跑跑到了城东头。果不其然看见一家子敲锣打鼓放鞭炮,真是好不热闹,沈清运的心已经快要飞出来了。

沈清运连忙跑上前去,问了围观人群中的一位憨厚老实的庄稼人,“请问,这家人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么热闹啊!”那个庄稼人一笑,说:“你还不知道?这家人姓张,他们最近发了一笔横财,正在庆祝呢!不跟你说了,我要赶紧进去讨杯酒喝,沾沾喜气!”说完就流进人群不见了。

对于急忙消失的那老实人,沈清运没有多想,哪怕是现在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也忍不住要庆祝一下,甚至比这一家更高兴。一个庄稼汉想要沾沾喜气,期望自己也能这么有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其实现在,沈清运已经百分百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了。但是他并没有对突如其来的好机会而冲昏了头脑,沈清运还是一遍一遍回想着今天所遇到的事情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的,然后一边往沈家的方向走去。

刚进门没多久,就听见室内有人说话。

“夫人,你歇一歇吧。这两天你只睡了两个时辰,又没有吃什么有营养的东西,整天都在绣个没完,连眼圈都熬红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啊!休息一会儿吧!”这是杨嬷嬷的声音,很急切,很心疼。

然后紧接着传出的果然是芸娘的声音:“没关系的嬷嬷。夫君在外面奔波劳苦,为着一家人的生计而发愁。作为一个妻子,我当然要为他减轻负担。这些绣品可以卖掉不少钱呢!幸亏地是夫君最近晚上都是黑夜里,不然我眼下的乌青就算是有了脂粉的遮挡也会被发现的。杨嬷嬷,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让老爷知道。我会多多照顾自己的。”

“可是……夫人……”杨嬷嬷显然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被芸娘给制止了。

屋外一直静静听着的沈清运的眼睛湿润了。

怪不得,芸娘一天比一天累,怪不得,每个夜晚睡觉的时候芸娘总是背朝着我,怪不得,早该花光了的一点点银子到现在还有剩余……这种种都是因为是芸娘在偷偷地做针线活拿出去卖,而买来的好东西她自己又舍不得吃啊!

沈清运心痛万分。当年初遇芸娘的时候,她是那样的清雅高贵,那双手应该是用在琴棋书画上的,她应该还像原来那样活的潇洒肆意才对啊!可是因为嫁给了自己,沈清运因为官场的事情经常早出晚归,府中的事情从来不管,现在又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都是因为我,都怪我!”沈清运不停地在自责着。沈清运本来还没有那么迫切的想去贩海盐,现在是觉得刻不容缓了,再多拖一日,芸娘的身体就会再劳累一天,这可怎么吃的消啊!就这么决定了。

沈清运扭头走出了沈府,方法是已经找到了,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从哪里再筹那么一笔钱,不管是做什么买卖都是要有资本的啊!沈清运又忙碌了起来。

沈清运烦恼的蹲下来,仔细回想了一下,现在沈府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大部分都为了上次交赎金而卖完了,唯一所剩的那座宅子也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地契都给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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