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糊涂!”宋戒大喝一声,“你告诉我,这名来历不明的女人能带给你什么好处?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做?”
“没什么值不值得,我就是喜欢她,我想娶她。”齐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对于他来说,舅舅更像他的父亲。
“混帐!”宋戒觉得自己都快气死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怒气说道,“我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已经向左相大人提亲,届时有了左相大人相助,我们离大业也就更进一步。”
“我不同意。”齐远抬起头,直视宋戒,“我的婚姻我要自己作主,还有,我从来没想过要当皇帝,我对当皇帝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以为我对你当皇帝有兴趣吗?”宋戒低吼一声,“如果不是为了保住你的命,我犯得着这么做吗?你告诉我,我这么做是为了谁,上次是谁差点死了?!”
“舅舅,我…”齐远皱着眉,略有些为难的说道,“我真的对皇位没有什么想法,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和我自己喜欢的人过完一生。”
“傻小子。”宋戒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你和你娘真是一模一样,罢了,你要是喜欢她,请她做侧妃便是,至于正妃那是万万不能的。”
“舅舅……”齐远还想说什么,却被宋戒打断。
“行了,像什么样子,不管怎么样,你的正妃都不可能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侧妃已经是我的底线,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也要走了。”宋戒一说完,转身便离开了,没有给齐远回绝的机会。
齐远看着舅舅远去的背影,心中一片烦闷,为什么不听听他的意见呢?为什么每个人都把他们的想法强加上他的身上。
他不想当皇帝,却被逼的不得不争,对于他而言,他宁愿生在贫苦之家,也不愿生在看似光鲜亮丽的皇宫大院。
齐忠站在院落门口,见到宋戒走出来连忙请安。
宋戒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对视一眼后,便直接离开了。
轿子等在王府门外,宋戒上了轿子,往着自己的府邸走去。
“将军,王爷可有说什么?”宋戒一进入书房,便看到宋隐已在书房等候,宋隐也是宋氏族人,在宋府当幕僚多年,自然是不用过多的客套。
“还能有什么?还不是那套幼稚的话?”宋戒冷哼一声,“真不愧是我那个蠢妹子的儿子。”
“将军,慎言。”宋隐连忙说道。
宋戒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王爷毕竟还年轻,单纯一点也是情有可原,但不管怎么说这次还算做了一件好事。”宋隐摸了摸自己的袖口意味深长的说道,“若不是他打着将军的名义给罗石头送粮草,我们的人可没有机会进入罗家军营。”
“哼,这罗烨就是一块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宋戒似想到什么,说的咬牙切齿。
“将军何必那么生气?从今往后,他罗家军就怕要打上我们王爷的旗号,那么他就不想听我们的,也得听我们的,到那时候将军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宋隐脸上隐隐带着些笑意,但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不说他了。”在宋戒眼里,此人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蹦跶不了多久,便并不需要过多的关注,“文征传来消息,重点说了一个叫易明天的小子,这事你怎么看?”
“怎么看?”宋隐哼了一声,“怕是罗烨想扶这小子上位,不过,按理说,王爷已经将粮草送了出去,想必已经与这个易明天见过面了,可偏偏从府里没有传出有这个人,反而多了一个莫名的女子。”
宋隐突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难不成这个易明天就是那个女人?”
“如果这个易明天就是那个女人,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大齐从来没有女人当将军的先例,到时候要想把这个易明天逐出去怕是易如反掌,那时候罗家军就是他宋戒的囊中之物。
“但如果不是呢?”宋隐心里有些不安,“听说易明天此人武力甚高,连完颜部落的第一勇士都被他格杀,这岂是女子所为?”
“这倒也是?”事情陷入僵局,一时之间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
“等等。”宋隐似乎想起什么,“将军,你可记得王爷说过,那个女人是因为救王爷所伤,那么是不是说明,有可能那个易明天已经死了?要知道咱们查过痕迹,匈奴追杀他的人,起码有上千,就是一人能力再强,也怕是逃脱不了吧。”
“有道理。”宋戒点点头,“这样最好,等我们的人控制了罗家军,那边关三城都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那么大事…….”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了,将军,表小姐该怎么处理?既然王爷只想娶那个女人,那么表小姐岂不是已毫无用武之力?”原本想着将表小姐给王爷当侧妃,现在怕是不能了。
“曼丽?我自会为她配个好人家,你觉得赵将军的儿子怎么样?”宋戒淡淡的说道,他的两个妹妹,一个蠢的在皇宫幻想一世一双人,最后落个身亡的下场,一个虽说聪明,但运气不太好,夫死带着拖油瓶回了娘家,但幸好侄女颜色不错,能配个好人家。
“那个傻子?”宋隐疑惑的问道。赵将军虽说官拜三品,掌管京城军马司,但由于其独子却是个痴呆儿,至今二十有二还没成亲。
“不行吗?”宋戒冷冷的反问道,“她一介孤女,能嫁给三品大员的独子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难不成还想入宫当娘娘不成?”
“这,这….”宋隐欲言又止的想开口,但最后还是叹一口气,“罢了,将军说好便好,宋某便不再多言。”
他只是一介幕僚,有些事该管有些事不该管,他还是知道的,虽说他与曼丽的母亲是同族,但毕竟已经出了五服,不好多事,但长兄如父,宋将军决定的,怕是不会再改了,只是苦了那个伶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