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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情窦初开

只见这个女子一身白衣,亭亭玉立,清灵的秀发随意的散落在肩头,阳光在她的身上也变得温柔,不再刺眼。远近的槐柳因为她的出现好像都灵动了起来,她所在的空间一切都变得唯美。走近了看去,少女标准的瓜子脸,柳眉杏眼,鼻梁微挺,不大不小的嘴巴微微张启,任何人看她一眼都会被她那温柔似水的样子所吸引,那冰清玉洁的气质又让人很难起一些别样的杂念。她就是李伊琪,和君一鸣林天同岁,一个冰清玉洁,温柔似水的女子。

“伊琪姐姐快救救我们,卫老头趁你不在欺负我们!”可儿大声的喊道。

“小丫头逃课还有理了!气煞老夫!老夫非要找你们家长不可!”听到她的叫声卫老头不由得吹胡子瞪眼起来。

“卫爷爷不要和可儿一般见识,我们都是您看着长大的,可儿古灵精怪的,您不是最喜欢了吗?”伊琪说道,轻柔的声音仿佛能浸透到人心里去。

只见伊琪说罢,走到了卫老头身边,从手中的包裹中拿出了一只烟斗递给卫老头说道:“这是可儿托我给卫爷爷买的烟斗,说是要孝敬您的。”

卫老头抬手接过烟斗,心中不免有些欣喜,暗想道:“自己没有白疼伊琪这个丫头。可惜了这么一个温柔可人的丫头却父亲早逝,原本堂堂的李家大小姐,现在却和她母亲过着连一般旁系族人都不如的日子。”

“可儿要是能想到给老头子我买烟斗,太阳能打西边出来喽。算了,算了,看在这烟斗的份上就绕了你们三个,以后不准逃课了!练武强身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几个天资不错,好好练练也好有个保护自己的本事。须知这武功练好了不见得比修灵者弱。”卫老头边把玩着烟斗边看着君一鸣他们说。说道修灵者时没有人发现卫老头眼中射出了一道精光。

可儿听到卫老头说练武不见得比修灵者弱时,不由得撇嘴说道:“卫爷爷,卫教头,咱说练武就练武,这练武可以强身健体是没有错。但是您说这练武不比修灵者弱就是胡说八道了。世上谁人不知修灵者飞天遁地、排山倒海、无所不能,修炼大成者更是可以飞升天界快乐逍遥。最强大的一级武者都伤不到修灵者一根毫毛,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您呀,还是清醒清醒吧。”

卫老头也不说话,一扭头往自己家走去。可儿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伊琪一把拉住。“可儿你不会是又想罚站了吧?”伊琪揶揄道。

“额。才不是呢!可是这卫老头明明瞎说吗?算了,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了。伊琪姐姐咱们快去集贤斋听书去吧。今天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候,木子拔能不能和燕子在一起就看今天了。”说罢,四人匆匆向集贤斋走去。

集贤斋最近来了位说书先生,每天晌午前半个时辰开讲,讲的正是最近大江南北最火的评书:一对修灵男女历尽千辛万苦,最终双宿双飞的爱情故事。而今天恰巧是评书的最后一段,往常他们逃课卫老头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今天到了最关键的一段却被卫老头给逮了。

集贤斋前四人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心思完全放在了故事里,只是伊琪的目光会时不时的飘向君一鸣,而君一鸣却没有丝毫发现,他还是在一心一意的听着评书。

故事讲完了,结局是木子拔和燕子走到了一起,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故事对四人的命运产生了妙不可言的作用。当多年后,四人一起回顾往昔时发现,一切都是从这个故事开始。也许,人生的奇妙就是那些微不足道的事物却能影响整个命运的走势。

若四人没有听这个故事,他们就还处在少年少女的朦胧中,他们不会明白彼此的情愫,他们不会对外面的世界产生像现在这样强烈的向往,他们不会羡慕那些飞天遁地的修灵者。那么接下来的故事也就不会发生了。或许他们迟几年听见这个故事,那时的他们心智已经完全成熟,做事不会再那么冲动,更甚至他们已经被生活磨平棱角,老老实实娶妻生子,平凡度日了。

听罢故事,四人去了李伊琪的家中,伊琪和可儿烧火做饭,君一鸣和林天则是陪着李母聊天。伊琪是跟着商队去灵舞城为李母买药材去的。李母身体每况日下,若没有天地灵物保命,恐怕也就再有几个月的阳寿了。

话说李母是真心喜欢李伊琪的父亲,当年要不是舍不得年幼的伊琪,也许李母早就殉情了。这世上最不可言语的就是男女之情,李母对李父的感情却是到了刻骨铭心,感天动地的地步。自古相思最苦,最难治,李母的身体也就这么一天天的弱了下来。李母思念李父耗光了心神,现如今已经到了油尽灯枯,非人级以上灵药不可救的地步。

天地灵药分为三种:天级、地级、人级。其中天级最佳,人级最次。在天级之上更有传说中的天地灵宝,虽然修灵界一直由此说法,但是从古至今无人发现。而比人级灵药再差的就是普通灵药了,普通灵药之下就是日常的草药。

天地灵物古来少之,就算是在盛产药材的竹叶镇也只有在一百年前出现过一株地级的药材,那次出现的地级药材惹得整个竹叶镇血雨腥风,要不是三大家族当机立断把宝物上交给灵舞城,怕是现在有没有竹叶镇都很难说,从那之后竹叶镇也获得了一定的自主权,三大家族更是成为了官方任命的竹叶镇管理者。这是整个灵舞湖的村镇都不曾有过的家族取代官方的例子。

吃过午饭后,四人告别李母,一起去迷雾森林去寻找药材,三年多的时间四人的脚步几乎遍布了迷雾森林外围的每个角落。而今天,刚刚走出村子,伊琪却停下了脚步。

“今天咱们就不去迷雾森林了,去灵舞湖划船散散心吧。”李伊琪看着三人说道。

“好啊好啊,好久没有去灵舞湖划船了!”可儿大声叫道。

“既然伊琪想去划船,那咱们就去灵舞湖吧。明天再去迷雾森林。”君一鸣说道。相比迷雾森林,君一鸣更喜欢灵舞湖,一望无际的碧绿,随风而动的小船,兴起时高歌一曲,这种悠然自得一直君一鸣喜欢的。

“可是,伯母的病越来越重了,咱们要……”林天还没有说完话,伊琪就抢先道:“没事,也不差这一两天,今天咱们就先去划船吧。”

林天看着伊琪没有再说话,既然伊琪想划船那就划船吧,难得伊琪想放松一下。四人有说有笑的走向了灵舞湖。没有人注意到伊琪脸上闪过的决然之色。

荡起船桨,划向远方,小船在四个人的划动中飞驰在灵舞湖上。绿色,整个灵舞湖都是绿色的,湖水是绿的,水草是绿色的,更奇特的是灵舞湖的雾气也是绿色的,越向湖心绿色越浓,据说到了湖心百里左右,绿雾大道人眼只能看见不足一米的东西,凡人无法通过灵舞湖湖心。

划了半个时辰左右,四人放下了手中的船桨,一起躺在船上聊起天来。话题依然是木子拔和燕子,聊他们之间的不易,聊他们故事之后的幸福生活。只见伊琪和林天的脸上都是向往,而君一鸣这对兄妹却只是在傻乐。

聊了一会,伊琪突然坐起打开了自己打包裹,包裹里有三件物品:一对人偶,一直木簪子,一条男士发带。

只见伊琪拿起木簪子递给了可儿,拿起男士发带递给了林天,却在拿起人偶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红着脸将人偶中的男孩递给了君一鸣。

林天看到这些,心突然猛跳了一下,脸色变得非常不自然,难言的痛在林天的心里蔓延,这一刻他想大吼,却吼不出来,他想逃离,却迈不开脚。“伊琪喜欢的不是我,是一鸣!”这句话充斥着林天的整个脑海。他的耳朵仿佛失聪般对周围的声音没有了感应。

反观君一鸣,随手拿过伊琪递过来的人偶,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欣喜,他看出了伊琪的犹豫,看着伊琪那红彤彤的脸庞,君一鸣感觉整个世界莫名的跳动了一下。好像有一道闪电劈向了自己的心头,这道闪电力道大的吓人,但是却一点也不疼,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让自己的心脏疯狂的加速。

这一刻君一鸣是幸福的,幸福的懵懵懂懂,幸福的前所未有,因为他第一次感受到那男女之间让人心跳不已的情愫。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知道此时他非常的高兴,君一鸣有一种自己一个人藏起来偷偷大笑的冲动。

可儿一直拿着手里的木簪子把玩着,却是没有发现三个人的异常。就这样,本来欢声笑语的划船游玩,却在李伊琪送出礼物后变的有点沉闷起来,李伊琪和君一鸣是不好意思说话,林天是没有心思说话,一路上只能听见可儿的大呼小叫,其他三人各有各的心思,不知不觉船靠了岸。

“哥,你的头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看着君一鸣被自家大院的门槛绊了个狗吃屎,可儿心疼的责怪起君一鸣来!走了十几年的门槛能把君一鸣给绊倒了,可儿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嘟囔道:“自己就算是闭着眼睛也知道门槛在哪啊。大哥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鬼魄给附体了吧?”

君一鸣脑海里一直回想着今天发生的那一幕,突然摔了一跤让他清醒了过来,再听到可儿的嘟囔声,君一鸣的脸不由得的一红,狼狈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借口换衣服去了。

走进房间,关上房门,君一鸣迫不及待的拿出人偶,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确认没有地方被摔坏,这才放下心来。

换了身衣服的君一鸣躺在床上看着手里人偶一个劲的傻笑,翻来覆去,偶尔还闭着眼睛傻乐一会,谁说少男不怀春,此时此刻的君一鸣比之那思春的少女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不管男女,情窦初开时都是一样的羞涩可爱。

那开心不已的青涩情话,那深夜难寐的甜美憧憬,对方的一个眼神就会让你心跳不已,想要更近一步却又不好意思,明明下定决心要怎么,但是又临场退缩,事后独自懊恼不已。

有她的时候每一天都过太快,没她的时候每一刻都度日如年,只恨时间走的太慢,好像整个世界都围绕着她转,没有她就不能自转,更不能公转!这就是初恋的美丽,即使多年后想起心里也是甜甜的。

爱情大多数时候是一个人的事,就像此时的林天。林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他此时此刻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他只是在想:“原来伊琪喜欢的是一鸣。原来伊琪喜欢的是一鸣。”这句话一直在他心头重复,从李伊琪送出人偶的时刻起,林天的心一直痛着,他突然觉得世界塌陷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喜欢却是自己最好的兄弟。

他很茫然,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他想恨,可是他不知道应该恨谁,因为他知道伊琪和一鸣一直拿自己当最好的朋友。他们一起长大,他们虽未经历生死,但是他知道他们四个人是可以托付性命的朋友,谁也不会抛弃谁。所以此时的林天是痛苦的,他痛的撕心裂肺,却又无处发泄。

这一天林天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没有人知道他又多喜欢伊琪,如果说一鸣于他而言是阳光,让他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那么伊琪于他而言就是月亮,让她感受到了月亮的温柔。林天颓废的靠在墙角,茫然的望着前方。品味着这独属于他的忧伤。

很多时候,人们在乎只是自己的感受,尤其是这些懵懂的少年少女,就像此时正在家里折腾父母的可儿一样,她没有发现今天大家的不正常,她依然在没心没肺的玩闹着。

李伊琪回到家中后,先为自己和母亲做了晚餐,然后服侍李母喝了汤药,待李母入睡后,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默默的流泪。渐渐的伊琪止住了泪水,目光变的决然。为母亲整了整被子,悄悄走出了房门,慢慢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怅然的望着天空中月亮。伊琪的表情很复杂,有初恋的喜悦,有莫名的离愁,还带着一丝决然的痛苦。

每一次夜深人静后,伊琪都会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星空想些发呆。她每次都会坐在属于一鸣的石凳上,有时会不禁的傻笑,而更多的时候是在为李母的病情发愁。

突然伊琪站起来坐在了平时自己的位置上,然后看着自己对面的石凳喃喃自语。好像君一鸣就在她对面似得。伊琪对着一鸣的石凳说了好多好多话,时而流泪,时而欢笑。

夜愈发的深了。竹叶镇的人们已经进入了梦乡。而此时一个人走出了镇子里,越走越远。没过多时又有一个人走出了镇子,向着迷雾森林走去。卫老头站在城楼上,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叹息道:“茫茫人海,太多的悲欢离合,天道不正,这样的事只会越来越多。罢了,罢了,个人有个人的命,随他去吧。随他去吧。可叹当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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