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了,炀狄还坐瘫在椅子上不动弹,汉界一见来人立马起身,解桂感觉事儿不太对也跟着起身了,汉界定睛一瞧来人,蹭蹭走上前去握手,解桂看第四位室友确实有点不一样,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似的。一米八的个头,棱角分明的脸框,卧槽这不是军人才长这样吗?
汉界伸出手试探的问:“军人?”
来人本身提着一个小包,不苟言笑的态度让解桂第一印象就是高冷严肃,不料这人竟帅不过三秒,汉界问完,这家伙就咧开一嘴大白牙笑道:“军人未遂”。
“我靠这槽叫吐的。”炀狄本身就不是正经人,一见有人比他还不正经立马就来了精神,插身到汉界前面发问道:“同志打哪来去哪啊?可是我407部队的人?”
来人哈哈一笑,伸手握道:“师征西,打从北京来,要去北首大泡韩国姑娘。”
“有种!我就喜欢你这样人!”炀狄大手一挥分别介绍道:“这位是楚河汉界,家是上海的,体育系的,他家就部队的,看哥们你这一身腱子肉敢情也是个军人世家。”
“这是解桂,长得比我好看点我承认了,他家苏州的,服装设计系的。”介绍完一圈炀狄开始自我介绍:“我是炀狄,家是山西的,我意大利语系的,学校百事通,有什么不知道的问我就成。”
“成,你先给我看看这妹子你见过没。”说着师征西拿出手机,上面拍了一张不算高清的女生照片。
“行啊,刚来就看着肉了。侧脸啊,而且光线还不行,这没名没学院的我哪找去?”
师征西说:“别啊,有名,我从她身边走过去有人叫她智英,好像还是个外国语的姑娘。”
“靠,外国语学院的姑娘。”炀狄笑了:“外国语学院课时可多着呢,我瞧这身段也挺好,别浪费在教室了啊。”
“得得得,我好不容易从我爹妈手里逃出来,为了泡姑娘我可是豁出去了,这姑娘课时再多我也能给她掳走出去浪。”
“牛逼。”炀狄解桂都举大拇指表示服了。
一番收拾直到下午四点才结束,中间解漫漫短信说宿舍找到了,也省的解桂再跑一趟,最后解桂四个室友一合计干脆咱出去搓一顿吧!解桂是个纯南方人,一直都感觉“搓一顿”这个词简直拽得不行,当即附和连连称好。
当晚四人找了一家学校附近的鲫鱼馆子,炀狄称这是从某某某小姑娘嘴里听来,这家的鲫鱼做的最正宗,师征西三个才不管正不正宗,只要好酒好菜上着啥都是正宗的。
酒过三巡,哥四个长得再高也是离了家的学生,四个人一报年龄没想到那个看着最成熟的师征西岁数最小,反而这个又倒了一杯酒的汉界岁数最大,其次是解桂,老三炀狄。这样四人爬起来举杯就像桃园三结义一样喊道:“我老大汉界!我老二解桂!妈的我老二不叫解桂!我老三,嗝!我老三师征西!我老四炀狄!在此结为兄弟!有难同享,有福——有福!谁他妈不同享就去灌泥桩!”
老板娘站在前台,每年都能看见有这么一拨人从这里整的跟真事儿的起誓,而且老板娘还是个东北人,一看有人这么认真就喜欢拿出来一瓶烧酒作为起誓赠礼。
呯!一瓶烧酒怼在汉界面前,老板娘笑呵呵的说道:“每年都有你们这群娃娃在我这结义,你们一结义我就觉得上啤酒不够意思,这瓶我送你们,你们分着喝了我就当你们纯爷们,以后来我这馆子打八折!”
其实四个人喝了好几圈脑袋已经有点晕了,汉界比较能喝,咚咚咚灌了八瓶啤酒,师征西也紧随其后喝了七瓶半,还有一半在他酒杯里没下肚,炀狄喝酒就脸红,五瓶下去这脸比猴屁股还猴屁股,倒是解桂最不能喝,两瓶下去就已经说胡话了,老板娘放桌上的可是七十度的烧酒,点火就着的东西。解桂已经喝迷糊了,他突然一拍桌子晃晃悠悠站起来大喝道:“靠敢瞧不起老子?妈的老子暑假被甩了是不是那娘们跟能喝酒的跑了?”解桂咬牙切齿的抢过来烧酒,瓶盖对着桌子边猛的一磕直接把瓶盖打上了天花板,剩下三个脑袋有点晕还没到喝高了的程度,看解桂这么一个秀气的人突然硬起来一时间可吓坏了,师征西赶忙把烧酒抢过来,炀狄汉界绕过来架着解桂强按在座子上,解桂这下不干了,大喊道:“老板娘不是说喝了——喝了就是兄弟吗!谁他妈不喝就不是我兄弟!”
三人见解桂都硬气到这个程度了,不就一杯烧酒吗?喝了就是了!咚咚咚四杯均分的酒杯摆在老板娘跟前,解桂首先抬着酒杯发话:“话都在酒里!一口闷!看好了老板娘!”
解桂真就是一口就进去了,喝完他还倒到空杯给老板娘看证明没酒了,炀狄晃晃脑袋说:“牛逼啊!小看你了啊老二!”说完三人也干净利索的把七十度的烧酒灌肚子里去了。
老板娘竖着大拇指说:“可以可以,来北京就得这么喝,都是纯爷们!你们四个我记住脸了,以后来我这,八折!”
解桂强睁着眼睛四下笑道:“必须的!厕所在哪?我他妈憋不住了!”
最后解桂抱着马桶就睡着了,汉界三个也是喝多了。最后还是打了电话给解漫漫让她找来城北给架回去了,那一晚解桂在城北的电动车上做了很多个梦,有关她的梦就像沉迷在另一个世界中既迷茫又美好,美轮美奂的路灯变成颗颗闪亮的星,耳边的风像她在对解桂说着什么秘密,可惜秘密太多,他使劲去听,那声音却越来越远。
她的一张生活照被解桂偷偷洗出来放在了钱包里,如今照片仍在,人却不见了。最后一切回归黑暗,解桂胃里翻江倒海,只听见有人说卧槽老二看着挺瘦怎么能吐这么大一摊,解桂难看的咧咧嘴表示听到了。
“你哥他没事儿吧,我怎么觉得他哭了呢。”城北载着解漫漫回宿舍问道。
“恩,哭了。”解漫漫手里攥着解桂钱包里的那张照片若有所思,问城北:“旧情该留还是不该留?”
城北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回道:“留有留的好,不留有不留的好,看你怎么想了。”
“那如果是一个喜欢的很深的旧情呢。”
“那就不要留了,已经是旧情了,还喜欢的很深,那不是自找难受吗,阻碍下一段感情到来的机会。”
解漫漫点点头问:“那不是喜欢的很深就可以留了?”
城北笑道:“那也不用留了,既然不是很喜欢的旧爱留了也没意义,回来了也是备胎一样的存在。”
“我靠那你还说留有留的好不留有不留的好,你逗傻子玩呢。”
“不啊,”城北顿了顿说道:“如果对方也回头了,如果是喜欢的很深的旧爱,就可以留了。”
“哦。”解漫漫在电动车后座打开手机短信,一条未署名联系人昨天发来了一条短信:
“人生总有岔路,希望我会再走回那条路确定一下。”
解漫漫叹了口气,最后决定把照片放回了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