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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突然之间

林浩和马子然在院门口聊了好一阵,院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崔敏从中走了出来。

“师姐!”

“师叔!”

崔敏见两位有事之人都在门口等候,猜到了他们的心意,崔敏心中微暖,说道:“今日让你们两个见笑了,哪有弟子如此冲撞老师的。”

林浩上前问道:“师姐!这么说你是答应老师了?”

崔敏微微叹着气说道:“我以后有很多时间管教你们了。”

……

崔师姐真的有很多时间。

她现在是书院的崔教授,但凡有空,她就会把林浩叫到自己的坐处,尽心指教一番。

林浩没有别的办法,他努力地应付着,好在马子然也没逃脱,这让林浩心中稍微平衡了一些,不过现在二人连打架的时间都找不到了。但话又说回来,崔敏说起她的游历见闻,倒是让林浩和马子然长了不少的见识。

书馆中,林浩伸着懒腰,打着长长的哈欠。

白日里要应付崔师姐,到了夜里,又要对付小石头,连着数日下来,林浩确实感到有些吃不消了。桌上摊开的史书,正是师姐布置的作业,林浩叹了口气,正准备重新俯下身子时,就见一位俏丽的女子走了过来。

女子见林浩看向了自己,立即将骄傲的下巴昴起,摇摆着还算婀娜的身姿来到桌前。

女子将书往桌上一放,说道:“有什么好看的,还书,快登记!”

这位女子林浩还有印象的,她就是在自己最失意时,在书馆中出言讥讽自己的人。而林浩也不想跟她一般见识,看了眼女子放在桌上的书,他取出登记簿查找起来。

女人总是记仇的!

女子向前探了探身,瞧了眼林浩身前摊开的书,刻薄地笑道:“现在学聪明了,不看修魂的书,改看史书了。也对,这才是你该看的书。”

林浩面无表情地抬眼看了看她,又低头去查找登记簿。

只是连翻了几页,都没找着女子借阅时的记录,林浩嘴中念着书名,在登记簿中继续找着……

女子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正准备再出言讥讽,但她面前的林浩突然停止了查找,看着登记簿,在那发起怔来。

这人是怎么回事?

上次自己来还书,他就坐这发呆,这次好一点了,晚些时候再发作。

女子怒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上次你看养魂境的书要发呆,这次看史书也要发呆,难道你真是傻子吗?”

林浩抬起头,十分慎重地站了起来,目光诚恳,他极为认真地对女子说道:“谢谢!”

眼前这人简直就是白痴,自己这样嘲讽他,他居然还谢自己。女子下意识地退后两步,看着林浩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白痴。

“我说的,是真的!”

林浩从桌后走了出来,对着女子长躬。

女子反而快被林浩逼得要傻了,不在理会手续是否办完,她鼻中冷哼一声,转身逃走。

看着女子的背影,林浩心中暗道:“我真的很感谢你!”

余下的时间,林浩再也无心完成师姐的作业了,依稀记得上次女子归还的是《辰溪笔录》,他忙到书架上找出这本书,回到桌边研读起来。

……

终于熬到了书馆关门,林浩抱着《辰溪笔录》匆匆地向自己的阁楼奔去。

回到阁楼,林浩没有再去研究《辰溪笔录》,他又从怀中掏出了小石头放在桌上,微微调息后,如同以前在柴房中,他又开始静坐闭目了。

进了书院,以前每夜要做的三件事,林浩并没有纳下,但今日有所不同,以前林浩静坐闭目是为了感悟天地元气,而今日他却是要尝试用控魂境的法门移动小石头。

这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

修魂必先养魂!

这是圣人传下来的金科铁律,并经过了无数修者身体力行的验证。

林浩连养魂境门槛都还没迈入,今夜他居然要用使用控魂境的法门,这已经不是匪夷所思所能描述的了,这简直就是“南辕北辙”。

林浩不是不知这些金科铁律,他这样做有自己的理由。

今日那位女子来归还书籍时,如同书院中的其他院生一样,她借的书必然是涉及控魂境或以上境界的书籍。当时林浩突然想到,既然控魂境的修者可以凭借魂力让小石头跳动,而自己在小石头跳动前,自己做了件有生以来第一次做的事。

自己第一次看了控魂境的书,也就是那位女子归还的《辰溪笔录》。

所以,会不会是那天夜里自己脑中一片空白的时候,无意识中用了《辰溪笔录》所说的控魂境手法呢?所以才有了小石头的莫名一跳呢?

林浩不会真当自己是控魂境的修者了,但对小石头毫无头绪的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小石头这些天就一直揣在身上,如果不是书馆中的人杂,林浩怕是当场就会尝试。

林浩默念着《辰溪笔录》中“以魂控物”的法门,将精神集中在小石头上,他一次次地向小石头呼唤着,小石头沉默依旧……

闭目片刻,林浩睁开了眼睛,翻开《辰溪笔录》,在其中查找一翻后,又闭目尝试。

如此反复多次,阁外已是明月幽幽,寂静的阁楼中,小火苗微微摇曳,小石子还是瞪眼无赖样。

林浩又将书合上,将书中内容再细细回想了一番,深吸口气,微微闭目……

虽然多次尝试都没有等来小石头悦耳的声音,但林浩还是要继续下去,因为对于小石头的跳动,他已找不到任何的原由了。

静坐之人已化石雕,连带着将阁楼中的时空凝固,唯有不时跳动的微弱火苗在极力地证明着,证明阁楼中残存的一丝活力。

墙上身影如同一位好奇的旁观者,他靠在墙上好奇地打量着桌边的石雕,他也想看看这位异想天开之人能否成功。影子也怕打搅了林浩的尝试,他静静地靠着墙看着,只是偶尔随着灯火的颤动,才会颤抖一下自己已经有些僵硬了的身躯。

这站得久了,这位旁观者也有些累了,颤抖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并开始左右晃动起来。

是谁在捣乱?

原来是那株小小的火苗在捣乱。

阁窗紧闭,无风。

小火苗却似喝醉了酒,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晃动着,还过这酒鬼的下盘还算是稳当,才没让他从油灯上跌下来。

小火苗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而与小火苗呼应着,墙上的旁观者像是被人挠着痒,他的身影剧烈地颤抖着。

酒鬼和旁观者就在这房间中无声地闹腾着,但林浩似一无所知,他微闭的双目不曾颤动一下……

被栓住了脚的酒鬼终于坚持不住了,他猛然向着灯中的油池扑了进去。

“扑”

阁楼陷入了黑暗。

“啪”

黑暗笼罩下来的瞬间,清脆的声音如期而至。

……

壶嘴中冒出渺渺白雾,杯中映着幽月,石桌上的方寸之地自成一景。

虽有好景、好茶,但凉亭中的院长却无心观景,他诧异地望着下方虚空,神识尽数释放……

皓月当空,夜阑人静,凡尘俗世难寻一丝波澜。

良久,院长收回神识,一脸的凝重,端杯至唇边,才觉杯中茶水已凉。

“第二次了!”

院长将茶杯重新放回桌上,皱眉深思。

……

黑暗中,一双眼睛熠熠生光。

透窗而入的月光,映出桌前静坐石雕的轮廓,这座石雕在傻傻地笑着。

良久,油灯复亮,小石头静静地躺着那。

“我这是怎么了?”

自己并无魂力,却能使用控魂境的手段,这让林浩不断地问着自己,难道自己已经是“控魂境”的修者了吗?

林浩摸摸自己的头,不像是在发烧的样子。现在既然找不到原由,林浩不想多想,他又闭目,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准备再试上一次。

小石头又恢复了原来的沉默。

林浩闭目良久后再睁眼,心想怕是自己对控魂境的法门还不熟悉的缘故吧。这时天色已晚,如今既已找到了法门,倒不急于一时,再加这些年来,林浩夜夜被修魂折磨,如今他突然想好好地歇上一夜。

收拾起小石头,林浩躺回床上,微笑着合目。

冰冷地板的血泊中,正在倒地妇人怀中挣扎的自己盯着自己,自己在用眼神在问着自己,“你来了?”。自己回头看着那个正提着刀,国字脸,浓眉大目的男子,轻声对自己说道:“我来了!”

荒野中的众坟前,叔仰面躺着,他没有瞑目,他睁着眼盯着立身前的自己,他在问:“你回来了?”。自己点点头,回头看着那个没有提刀,但已经很胖、很胖了的男子,轻声道:“我来了!”

林浩的脸上笑意更浓,虽然还是那些梦,但却多了些元素。

突然之间,这个世界变了!

突然之间,林浩变成了“控魂境”的强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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