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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鬼州煞灵

仙剑大会结束后丹云山归于平静,由胥崇一、冷月、非白、小蜜蜂、羽灵、戚蒙儿以及一直央求要同行照顾国主的欧阳凌少,他们七人组成队伍择日下山寻找天灵。冷月虽是号仙令的执掌人可让各门派精英加入,可她知道此行凶险不想连累无辜,而自己已经执掌号仙令自当一马当先。胥崇一知道此次下山必然要历经劫难,尤其是手持引坤剑的冷月必成众矢之的。

冷月好不容易把小秋哄睡着了自己毫无睡意,明天就要下山了,在丹云山的一个月时间她完成了人生的蜕变,她交了那么多朋友,也不再像以前那么软弱,她回忆起自己背着一把四尺长剑跋山涉水流离失所,她想起被虎奔提着飞来飞去的弱小,而这一切都改变了,她想告诉爹爹,女儿长大了,现在不仅可以保护自己,还可以为这个天下尽自己力所能及之事。她喜欢上了丹云山,喜欢这里的清静和后山那个幽谷,想家的时候她总会跑去那里依偎在那颗树上。冷月越想越觉得毫无睡意,今晚夜色好美,出去走走吧。

凝风石上,一个男子矗立在月光下,微风扇动着他的袍子,背上几缕扬起的头发荡在风中,他像是画里的神仙一般的安静。胥崇一看到丹云山下灯火阑珊,祈祷这一切的祥和景象能够长长久久,他一生无欲无求,只想尽臣子之忠,保天庭永安。冷月看得出神,不料被胥崇一发现。

“明天就要下山,这么晚了你因何还不休息?”面对胥崇一的眼睛,冷月总是不敢直视。

“可能舍不得丹云山吧,”冷月说道,“尊上为何也还没休息?”

“……”胥崇一没有回答,依然安静的注视着前方。

“尊上,小月有一事想请问尊上,”冷月低声道,“第一天来丹云山的时候,小月被青云师兄拦住,尊上为何要替小月解围,而且还教小月打开墟鼎?”

“看你也不像歹人。”胥崇一道。

“尊上是不是有很多心事啊?怎么感觉你总是闷闷不乐的。我爹跟我说了,苦是一天,乐是一天,所以啊,要勇敢乐观的好好活着。”冷月说得天真。

“但愿你能永远如此。”胥崇一何尝不想像冷月一样。

“嗯!我生来就没有娘没有兄弟姐妹,还被当做不祥之人,我爹说这是天意也是宿命,但我从来不信,天要亡我,我便不从。”冷月坚强的说着。

胥崇一看着冷月,这个女孩虽然外表柔弱,可是内心却无比的强大和坚韧,她不顺天命,不甘压迫,即使再多的磨难给她只会让她更加坚强,难道有朝一日,她真的会逆天吗?胥崇一每每想起都会感到不安,若她是一个心术不正作恶多端的败类那倒是好,他大可一剑送她归西永绝后患,可偏偏她心存善念更有一股侠义之气。

“对了,尊上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我爹临终前让我到丹云山,说我在这里可以破除我们的家族诅咒,可我现在还没有半点头绪。”冷月显得失望。

胥崇一微微一颤,怪不得她会无缘无故来到丹云山,胥崇一回忆起当年的天庭之上,神色突然凝重起来,《万世浮沉咒》是上古禁术无可破解,除非下咒之人灰飞湮没……

“尊上……”冷月从未看过胥崇一发呆,倒也觉得新鲜,“呵呵,想不到尊上也跟常人一样,也是会发呆的。”

“或许是天命吧,”胥崇一晃过神来,“小月,若是有人负你,你应当如何?”

“我觉得每个人都会做错事啊,神仙有时候都会做错,所以啊,要是不是特别严重的话,我会选择原谅,再给他一次机会。”冷月道。

“若是老天负你呢?”

“我啊,老是老天负我,我就打到天上去,”冷月握起小小的拳头,“哈哈哈……”随后又大笑起来,调皮的说,“小小的我,能斗得了天吗?”

“小月,此次下山你要多加小心。”胥崇一冒下几滴冷汗看冷月一副调皮样像叮嘱孩子一样。

“有尊上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冷月突然想起了这句话好熟悉,自己跟谁也这样说过,对了,是虎却。冷月用手在远远的距离用手遮住了胥崇一的眼部,“尊上跟我一个朋友好像啊。”

“噢?什么朋友?”胥崇一问道。

“他叫虎却,跟你差不多高,”冷月比了比,“跟你一样不爱笑,话也不多,他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他法术可高强了,”冷月说得眉飞色舞,“他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不过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冷月叹了口气。

“相信你们还会再见的。”胥崇一道。

“嗯嗯。他都没见过我女孩子的样子,到现在还以为我是男的,再见不知道能不能认出我来。”冷月像是少女般的情窦初开。

“相信会的。”

“嗯!”冷月使劲的点了点头,“尊上,你跟我说说你以前在天庭的日子吧,天宫好玩吗?”冷月像个孩子在央求大人讲故事一样。

“对我来说并无异样。”胥崇一道。

“哦!”冷月觉得胥崇一一点也不好玩,便不再自讨没趣。“那尊上早些休息吧。明天见。”说罢便屁颠屁颠的回去。

还没进到房间,冷月便被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你就是冷月?”冷也回头一看,是仙剑大会法坛之上的静凡仙子,原来她近看的时候更加的美丽动人,连自己看了都喜欢三分,“是啊,静凡仙子。”

“你家住哪里,可有什么亲人?”静凡问到。

“我,我在周南国长大,我爹娘都死了。”冷月虽然不知道静凡仙子为何询问她,但她答应过胥崇一如论何人问起只说自己来自周南国。

静凡用眼神打量着她,显然不信,“好吧,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吧。”

冷月觉得莫名其妙,待她回头之际,静凡唤出百年九残蝎飞入冷月脖子,只见九残蝎辫一叮入冷月的脖子瞬间便化成焦灰。冷月似被蚊子叮咬只是抓了一下脖子,头也没回的进房间了。

静凡看在眼里,只是眼神闪烁一下。

“崇一,”静凡仙子不知何时来到身边,“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静观其变。”胥崇一道。

“你可别忘了你身负使命,难道你不想重返天庭吗?冷月身上流淌着帝王之血,现在又手持引坤剑,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天劫’的征兆吗?”静凡仙子道,“我知道你下不了手,我会禀告玉帝,到时候自有天将灭她。”

“她只是一个孩子。”

“当年你向玉帝求情免她灭族之灾已经是最大的宽恕,你们听到的诅咒只是前半句‘永世不得男丁,娩后即死’便以为就此可以终结帝王之血,可他何等狡诈,他会怪怪就范?‘帝王之血女脉相承’,这后半句便是他复仇的开始。”静凡道。

“我会看着她,如果她真有攻天之心,我定会阻止。”胥崇一道。

“阻止?”静凡不屑道,“我以为你会说杀了她。”

“修道之人岂能枉杀?”

“若杀她一人能换天下太平呢?”

“我会将她扶入正道。”

“她的存在便有天庭覆灭的可能。”静凡说得咄咄逼人。

“她未登大宝,未授天命,未有攻天之心,天庭何来覆灭?”

“你舍不得杀她?”

“静凡,你我相识千年,我不希望你被情所困而乱了心智。”胥崇一看着静凡略带一丝愧疚。

“乱了心智?”静凡冷笑道,“一千年我都等过来了,我就不信你胥崇一铁石心肠,若有朝一日我真乱了心智灰飞烟灭定然也是因你。”

“你又何必如此,从入仙道我已断情断念,你何不早日放下。”

“好一个断情断念,愿你此生都能这般处之泰然。”静凡转身离开。

天一亮,冷月一行人已聚齐在无上殿等待胥崇一拟定作战计划,春归燕御剑而来,心急火燎禀报,“掌门尊上,我回到灵山的时候师父她,师父她已经遇害了,《通天卷》已经被夺。”春归燕伤心道。羽灵听到师父遇害后几乎不敢相信,嘴里喊着,师父,“师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春归燕本是遵照胥崇一的指示回去向师父请罪并说服师父献出《通天卷》,她跪在赤枫的房间外一天一夜,她心想师父一定对她很失望吧,所以不愿理睬,后来春归燕感觉有点异常,推开师父房间,发现师父已经被人杀害。春归燕懊悔不已,如果不是自己偷学禁术暴露了《通天卷》,师父一定不会遇害。“羽灵,是我间接害死了师父,我死一万次也不会原谅自己。”羽灵抱着春归燕,两人哭在一起。冷月只能在一旁安慰。

赤枫与无上神尊有着千年的交情,无上神尊的三个徒弟万胜寅、聂神、胥崇一都是赤枫看着长大的,见面的时候他们三人都以师叔尊称。胥崇一感受到了丹云山已受鬼州监控,仙剑大会期间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在鬼州奸细的眼界之内,如今鬼州煞灵手上握有千山斩和星斗移两件天灵,引坤剑在冷月的身上,根据《通天卷》第三册记载赤龙丹在东海赤龙潭,如果此行前往赤龙潭,那必定会给那里带来灾祸。

“启禀掌门尊上,”丹云山一弟子进殿禀告,“九凤山千里传信,鬼州集结人马准备围剿,请尊上增援。”

看来另外的天灵又暴露了。春归燕上前乞求道,“请掌门尊上允许我同行,我要为师父报仇,此仇不报,我死都不会原谅自己。”

此时,断云手下副将沙志也上殿禀告,“启禀国主,玉龙城兵发周南国。”

“什么?”冷月大惊,“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你马上回去告诉断云,让他如论如何都要守住周南国,我随后就到。”

胥崇一看情势紧急,须得马上行动,“我们兵分两路,我与非白、春归燕赶往九凤山,其余人随小月先回周南国,九凤山解围后我们会到周南国与你们会合。”

“好!”道别之后,冷月正要离开,胥崇一还是不放心她,临走之际从墟鼎唤出一本《拘神谱》,并嘱咐冷月,“用最短的时间把它练成!”“《拘神谱》?”冷月疑惑道,“尊上,这?”“你无须过问太多,只需把它练好。”冷月点头致谢。《拘神谱》是丹云山的最高法术,是胥崇一飞升天界晋升天神后无上神尊亲授的秘籍,胥崇一心想,今后她的敌人将会来自四方八方,来自各界,她虽手持引坤剑,但还是难挡天神之力,以她现在体内的能量要练成《拘神谱》最多只需七日,而后一般的天兵天将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胥崇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将《拘神谱》传授冷月,他有可能是在冒险,因为冷月越是强大,他的心里越是不安。师父遗命让他可自行选择,是因为师父不想逼迫自己,或许吧,是他对冷月还是抱有信心的,他相信自己看到的和观察到的,冷月绝非大奸大恶之徒,也毫无野心;也或许是他对自己太有信心了,他有信心让冷月步入正道绝不行差走错。

鬼州的离魂殿上,煞灵闭目宁息,他一副谦谦君子模样,长得秀气可人,全身散发着一股书香之气,离魂殿上挂满字画、摆着琴棋、堆着古玩,如此布置和他的这般模样与他执掌的鬼州煞气很难让人对应上来,他尤其钟爱古琴,喜欢人家称他公子,若非亲眼所见,谁也不信他是这里的主人。一属下来报,“报公子,我们的人已经围困九凤山等待公子命令。”

“先困着吧,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再处置。”煞灵微微睁开眼睛,“对了,这几日静凡仙子可有来过?”

“回公子,好像没有,属下没看到。”

“小事不用来烦我,交给元无荒就行了,除了静凡仙子到访。”煞灵又闭上了眼睛。

“想不到公子对静凡如此深意啊!”静凡一脸笑意步入离魂殿,“公子近好可好?”

煞灵猛的睁开眼睛,难掩愉悦心情,“静凡仙子你可来了啊。”

“煞灵公子除了对琴棋书画感兴趣外从来无欲无求,为何这次有如此大的动静?”静凡问道。

“只要静凡仙子想要的东西,本公子都会为你拿到。”煞灵双目含情看着静凡。

“可煞灵公子又怎么会知道静凡想要什么呢?”静凡道。

“齐聚七方天灵,难道不是静凡仙子想要的吗?”

“如果我要得一人心呢?”静凡看着煞灵,微微一笑。

“哈哈哈……”煞灵大笑,“静凡仙子痴心一片又是何苦,早晚我会将胥崇一狠狠的比下去,九凤山上,我一定会替静凡仙子好好教训他,让他不知好歹。”

“好啊,我想见识见识鬼州煞灵的公子琴如何摄人心魄。”静凡道,却在脸上划过了一丝少见的不安。公子琴是鬼州至宝,从未有人真正见过此琴,或者说,见过此琴之人都必死无疑。公子琴声由远及近,轻者魂魄分离,痴傻一生,重者人身解体,化作尘土。而她算是了解煞灵的高傲,对付一个只有三百年修行的胥崇一,煞灵断然不会轻易使用公子琴。

“对付胥崇一百年仙体,何须用到公子琴,静凡仙子也太高估他了。”煞灵道。

“胥崇一是计划里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请煞灵公子留他小命。”静凡此趟来到鬼州,或许这才最真实的目的。

“只要静凡有所求,煞灵自当有所应。”煞灵虽不乐意,但也不想惹美人生气。

“那静凡谢过公子了,敢问公子何时出发九凤山?”

“即刻吧,我早就想会会胥崇一了,我想看看到底何方神圣能让我的静凡仙子为之倾倒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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