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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繁花凋敝

九重天,烽火云天之巅。

一道红芒闪过,夕颜落在无花殿外的一棵桃花树上。

还是那个无花殿,九重天上还残留着自己的气息。只不过殿外早已不是三百年前那般沙石遍地、枯草丛生。如今的无花殿,变成了一片花的海洋。

“七色堇、琉璃珠、极光雪莲。。都是我当年最喜爱的花。不过。。”夕颜身形轻点,落在地上。

她伸手折下一支红粉相间的桃花,放在鼻子前嗅着。

“原来,你还记得,百花之中,我最爱的还是桃花。”

“你回来了。”忽然,一个深沉的声音从无花殿中飘出,钻进夕颜的耳朵。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

“不必了。”夕颜的表情古井无波,没有丝毫变化:“今日我来,不是与你叙旧的。”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那个声音继续问道。

“我今日前来,只想做一件事情。”夕颜说道。

“报仇吗?”那人叹了口气:“我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我和东华的封印只能困你一时,不能封你一世。”

“你已经准备好送死了吗?”夕颜手指一动,一柄红色的利剑从流云袖中飞出,直指无花殿。

“三百年,你体内的妖神之力早已经炼化,当今六界,已经无人能抵挡住你绯红剑的锋芒。”

“所以。。”

“杀了我。”无花殿中的声音依旧平静,似乎已经参透生死,无欲无求。

“夏紫胤,你不要后悔!”

夕阳手捏剑诀,绯红剑闪过万丈光芒,将九重天上茫茫云海照亮。

“不要!”就在这时,另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上千道剑气如同疾风骤雨一般从天空中散落。

“东华,你别着急,杀了夏紫胤,下一个就是你!”夕颜的眉心突然多出一个鲜红色的火印,她的绯红剑势如破竹,一路弹开东华的剑风,杀气凌人的从殿外杀到殿内。

“夕颜,你已成魔,你若再执迷不悟,仙界一定会重新开启屠魔大阵将你斩杀!”东华一边打出剑气阻拦,一边言语相劝。但是这夕颜却像疯了一样,完全不顾东华的警告,只是挥舞着绯红宝剑,向着无花殿中央,那道熟悉的身影杀去。

“堕仙成魔又怎样,被屠魔阵诛杀又怎样?我在合掌峰下苦苦思考三百年,只为想清楚对你是爱是恨。原本我已经明白,虽然这些年来我受了无尽的苦,但是我一直不能忘记你,始终爱着你。可我不甘心!你剃我仙骨,断我仙脉,使我受尽了人世间所有的苦。今天,就算我拼上这条性命,也要取下你的头颅,祭奠我早已死去的灵魂!”

夕颜的话一字一句的敲打在夏紫胤的心上,他的影子微微有些颤抖。

而此刻东华却有些胆战心惊,虽然时间尚短,但他和夕颜已经走了上千招,东华的招式已尽枯竭,但夕颜的招式却还在不断的喷发。渐渐的,东华已经无力拆招,只能拼命防守。但夕颜的出招速度比东华快出很多,又是几百招之后,东华体力不支,空门渐露,夕颜抓住机会,一剑刺向东华破绽,将他逼出数十丈外。

绯红剑如同一道火红的流星,刺向那道黑色的身影,刺向无花殿中的夏紫胤!

“铮”的一声脆响,绯红剑并没有杀死夏紫胤,而是在他的眉心前停下。

夕颜持剑的双手微微颤抖,眼泪涌了上来,淹没了她的眼眸。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刚毅不屈的脸,虽然如三百年前一样俊朗,却没有了当年那般洒脱不羁的气质。

夏紫胤枯坐在座椅上,满头银发在绯红剑芒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紫胤,夏紫胤!”“铛”的一声,绯红剑失去了原本闪耀的光芒,掉落在地上。

夕颜扑上前去,紧紧的抱住夏紫胤。

“紫胤,紫胤,你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夕颜眼波流转,纤细的玉手轻轻抚摸着夏紫胤满头的银丝。

夏紫胤躺在夕颜的怀中,虚弱的说到:“当年仙魔大战,你初得妖神之力,挥手间翻云覆雨,仙界之中已无人能挡。为了保我仙界安全,我和东华不得不开启了仙界封印的大封魔咒。此术威力无比,可以短暂的封印住你的妖神之力。但是代价,就是我的鲜血和生命。”

“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夕颜早已泣不成声:“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早知如此,我一定会废了自己的妖神之力!”

“没用的。”夏紫胤的眼里也充满了泪水:“这是我的宿命,命中注定如此,一生一世也逃脱不了。”夏紫胤伸出苍白的手指,擦去夕颜脸上的泪,笑着说道:“傻丫头,不要哭。笑一笑,开心一点,就像我第一次见你那样。”

夏紫胤的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夕颜时的场景,那时候的夕颜只是一个小小的百花仙子,一袭红裙,一头黑发。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脸上露出甜甜的笑。。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噗”,突然,一口鲜血从夕颜嘴中喷出。

“夕颜!”夏紫胤伸出双手接住夕颜,却发现一柄利剑不知何时插在了夕颜的后心上。

东华撑着无花殿的大门,衣衫褴褛的站在殿外。

“东华,你。。”夏紫胤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东华,他竟然趁着夕颜与自己说话毫无防备之时加以暗算。

“紫胤,咳咳。。”夕颜又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紫胤的衣袍,染红了无花殿的地面。

“夕颜,夕颜,你怎么样?”紫胤伸出双手,轻轻托住夕颜的小脸,为她擦拭脸上残留的鲜血。

东华站在一旁,看见紫胤的头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由白变黑。

夕颜自然也注意到了紫胤头发的变化,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这辈子,你欠我的,下辈子,找我来还。”

说完,她缓缓合上了双眼。

“夕颜,夕颜!”夏紫胤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我和夕颜才刚刚重聚,你为什么要如此着急的收走她的性命,为何不能让我和她厮守一生一世!”

“夏紫胤,你醒醒吧!”这时,东华开口说道:“她是妖神,我们是仙!仙魔不共存,正邪不两立,你和她是永远都没有未来的!等待着你们的只有六界的唾弃和苍天的天谴!”

“我不管!”夏紫胤几乎疯狂:“只要和她在一起,什么苍天的天谴,什么六界的唾弃,我统统不在乎,要我成魔也好,要我堕仙也罢,我夏紫胤通通承受,只要让我和她在一起!”

“嘭”的一声轰响,一道天雷劈落在无花殿上空,一道火红色的印记出现在夏紫胤的眉心。与此同时,一缕如游丝一般的魂魄飘进夕颜体内。

夕颜的手指动了动。

夏紫胤笑了,笑得异常可怕、恐怖。

“哈哈哈哈。。”夏紫胤仰天大笑:“堕仙也好,成魔也罢,只要能和她厮守终生,我夏紫胤无怨无悔!”

夏紫胤抱起夕颜,化作一道紫色的光芒飞入无花殿深处。同时,一道可怕的力量将东华打出无花殿,打出九重天。

六界之中,响起夏紫胤妖邪的声音:“从今以后,天界九重天禁止外人进入。如有违者,一律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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