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欲言又止，最终不舍地松了手，泪珠儿划过脸庞：“姐姐自己要多加小心。”
奚阳阳双眼弯弯的笑了起来，应道：“嗯。”
待出了紫珠苑，奚阳阳看到门口还站了一群宫女太监。见她出来，立刻齐齐行礼：“主子吉祥。”
一、二……九、十，这五品美人的配置还是不错的，奚阳阳点点头，扯出一个纯净的朗笑：“大家早上好！”
德喜微躬着身在前带路，奚阳阳则同她的仆人们侃大山增进感情，不过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在说话。走了约半个小时，便来到一座跟紫珠苑差不多大的院子内，里面的布置挺雅致，比起紫珠苑，也分明多了一点华贵。
德喜扯过一个小太监，躬身道：“杂家就先走了，阳美人若有何吩咐，告诉小秋子即可。”
小秋子十四、五岁的模样，小脸儿清秀白净，瞧着也很是机灵。见奚阳阳望过来，连忙挂上笑容。
“俺知道了。”奚阳阳点头。
德喜躬身小退两步，转身急急走了。
看德喜从头到尾都没个笑模样，如今又走得慌，奚阳阳不禁摇头哂笑，这家伙，还真是记仇！
晌午的日头正烈，窗台上一盆吊兰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凉风穿堂而过，撩起屋内两位美人的发丝。
用完午膳，抚着圆滚滚的肚子，奚阳阳翘着二郎腿坐在红木大椅上，歪着头朝身边的女子问道：“小海啊，陛下有多少位妃子？分别是什么名号？”既然决定要施行教育，怎么能不了解一下她的“学生们”。
女子面庞姣好，远山眉，菱形唇，美则美矣，但又透着一股淡淡的冷漠。
这种完全有当妃子水准的美人，居然被北唐魅派来伺候她，引得奚阳阳内心一阵喟叹：真是暴殄天物，大材小用！
雾海敛眉，恭敬而冷淡地回道：“回主子，后宫入流妃子共十二名。以皇后为首，之后按品阶大小下来依次是贤妃、良妃、玉嫔、容嫔、阳美人、丽美人、杜婉仪、赵婉仪、周昭容、吴昭容和王昭容。”
听到雾海不带感情地说出“阳美人”，奚阳阳不由做了个鬼脸，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拍拍脸颊，奚阳阳直起身子趴到面前的桌上，扒拉过一张纸，从笔筒里抽出一支小拇指粗的毛笔，蘸好墨汁在砚台上摩擦：“再说一遍，顺便将她们的家庭地址，就是住处告诉俺，俺把它记下来。”小学二年级就开了书法课，因为喜欢白纸黑字带来的视觉享受，上了大学后她还特意报了书法班，对于写毛笔，她可是十分熟练。
雾海微微皱眉，顺从启口，按奚阳阳的吩咐将她要的信息慢节奏地报了一遍。
一刻钟后。
举起完工的学生花名册，奚阳阳眯起眼睛从上到下扫视，嘴边露出嘿嘿的阴笑，一个计划在脑中慢慢成形。
窗外绿柳飘摇，夏蝉不时发出鸣叫，阳光也渐渐收敛了热度将余辉铺洒。
一个下午，雾海磨墨的双手就没停过。她立在奋笔疾书的某人身边，将奚阳阳一会儿抓耳挠腮，一会儿笑逐颜开，一会儿专心致志的各式表情全部映在淡漠的眼底。
“OK！”奚阳阳打了个响指，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满足的笑意爬上脸庞。闭了眼睛休息片刻，她霍然起身，将桌上散乱的纸张整齐叠起，抓在手中向门口走去。
见状，雾海放下墨条，立刻跟上。
宫廷楼阁已被落日染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宏伟的殿宇不知矗立了多少年，具有浓厚的历史沧桑感。
奚阳阳出了院子远眺，心情突然就变得宽广而悠长。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奚阳阳回头一看，笑道：“正好，小海你带俺去一个可以印刷的地方。”
雾海眼微抬：“回主子，德馨书院内可以印刷，不过如今天色已晚，正是晚膳时间，主子您看？”
“晚点再吃，你先带俺去德馨书院。”奚阳阳笑着摆手，凑过来拖了雾海的手便往前走。
雾海很是顺从，任奚阳阳扯了她东张西望地走，碰到需要指路的地方便淡淡地提醒。一路上碰到些宫女太监，对这新封的阳美人都很是好奇，昨晚上她的英勇事迹就在宫里传开了，他们行礼时都怯怯地望上几眼，那小媳妇模样看得奚阳阳是哭笑不得。
走了约四十多分钟，直到天色发暗，宫内陆续亮起光时，她们在一栋二层楼阁上看到了“德馨书院”四个大字，从外面可以看到纸窗上影影绰绰的昏暗烛光。
阁楼前的青砖道上无人走动，偌大的场地连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奚阳阳不免好奇：“这里怎么如此冷清？”
“回主子……”
“停！小海啊，这三个字你别说了成不？算俺拜托你，听着那是相当别扭。”奚阳阳苦着脸朝雾海作揖，这三个字都折腾她耳朵一天。
淡淡的眉梢一跳，雾海点头：“奴婢知道了。”
“那回答俺的问题吧！”本想再剥夺了她的奴婢称号，但如果要她换成“我”字少不了得费些功夫。
“奴婢不知。”
“……”身形一滞，奚阳阳干笑，“算俺没问。”
抬步进楼，默立片刻，奚阳阳开始顿脚：“有人没？做生意了！”
吼了两嗓子，从一排书架后慢慢走出来个人。确切来说，是个男人。再确切点，是个漂亮的男人。
雪白锦袍，墨发低束在脑后，眉眼似夜中月，身姿如雾里仙。男子温润的眼眸带笑，左手拿书，右手轻摇手中五骨纸扇：“不知客官有何吩咐？”
